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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冷杉译《欧洲神话的世界》误译举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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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从来就是这样夸人的,越是稀饭的人越是批得狠。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可惜有些人太笨,就是不明白俺这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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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神话的世界》英文版下载

人再丑,那也是原版的。
下面这个也是原版的。
网址如下: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 ... &extra=page%3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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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本书牵扯知识产权,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去趟这个浑水了。
再找找有没有更合适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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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那些名字都不够专业
现成的名字你居然没想到,
我一秒钟之前还夸你英明呢。
”金色树枝翻译组“,多有诗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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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朗文词典 于 2010-5-6 22:56 发表
狂顶!我报名参加!就冲这个浪漫、诗意、隽永、唯美、##、@@、%%、&&的名字,我也一定要拼上老命参加~~~

除了“金色树枝翻译组”之外,咱还可以壮大业务,成立“弗拉泽尔翻译公司”,这名字多洋气,一看将来就 ...
到时候我们弗拉泽尔翻译公司除了卖金色树枝神话学译丛,还可以搭售朗文词典、牛筋词典啥啥的。
学术书是赔本买卖,词典才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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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你们师徒都来怪我。
那好吧,我把“剧透”删了,你们把主角找回来,继续唱下去还不行。
我保证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光看戏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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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飞刀不是一个传说。

老李飞刀的译著,那是必定要搞到手的,即使穿上十二层马甲,排第十二个名次,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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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practicing的翻译

翻译不是好玩的,老李飞刀是老把式,自然深知个中辛酸。
我给杨老师挑骨头,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上就有人给我挑鱼刺。借用老李探花的话说,看罢不禁“手脚冰凉,冒汗脊梁”。

以下转自豆瓣:
2010-05-11 01:32:33 雪舟
  “practicing” 译成虔诚的确实有一些道理。practicing用于修饰一信仰宗教的人的时候(如文中的“practicing Jews”或“practicing Christians”),指仍参加宗教活动的信徒(如基督徒仍每周参加弥撒)。从这个意义上讲,译成“虔诚”也不一定完全错误。

2010-05-11 10:12:03 子不语风花雪月
  感謝雪舟指正,這個詞我在翻譯的時候也甚費推敲,practise是實踐、操作的意思,而practicing顧名思義應指正在實踐的、依然操持某種習俗的等意思,但終覺譯為“虔誠的”意思過于強烈了,因為“虔誠的”主要指內心的信仰,而practicing側重于外在的儀式、規范等,所以就姑且望文生義地譯為“講求實際的”,但終覺未安,其實當時本來應該在后面打上問號以示懸疑的。
  綜合你的意見,這個詞在這一語境中或許譯為“墨守成規的”更為恰當,尊意以為如何?
  譯事之難,即此可見。

2010-05-11 19:16:03 电影馆
   practicing Jews 虔信的犹太教徒....应该这么译,这一点原译倒没错.
  practicing
  adj.Actively working in, engaged in, or observing, especially a particular profession or religion:

2010-05-11 19:20:47 电影馆
  而且从句意上说,译成虔信也是通的。意在说明普遍性(不管他信不信犹太教)

2010-05-12 04:34:21 彦修
  译事门外汉插话:不语学长可参看~~
  http://www.ccccn.org/book/html/131/7461.html
  http://iask.sina.com.cn/b/14262854.html
  
  “虔诚”与“虔信”在宗教用语中有微妙的语义差别。译成“虔诚”确实未尽原文全意,而“虔信”一词中的“信”则还包含信守、践行的意思,更贴合practicing一词包含的“行”这一层面的意义。“墨守成规”用来形容宗教信徒,好象有点贬意在里面~~:)

2010-05-12 04:48:48 雪舟
  彦修所说的区别还真不知道,受教了。
  子不语风花雪月:如果彦修所说的这个区别的确能够应用在形容词上,那么用“虔信”是比较好的了,但怕像我这样的小白比较多,不知道二者区别。以前碰到这个词的时候,我一般都啰啰嗦嗦地译成“仍然参加宗教活动的教徒”。
  大家都是相互讨论,不必客气。

2010-05-12 11:30:17 子不语风花雪月
  颜修说的是,“墨守成规”含贬义,且有被动的意思,而actively working in, engaged in, or observing, especially a particular profession or religion则是“积极的、主动的投身于一种职业或宗教” 。但译为“虔诚、虔信”终觉未安,因为所谓“engaged in,observing"专就外在行为而言,而”虔诚、虔信“则针对内心的信仰。
  如不得已,则译为”守礼如仪、行礼如仪“如何?不知楼上、楼上的楼上、楼上的楼上的楼上诸君有何高见?

2010-05-12 11:35:38 子不语风花雪月
  或译“恪守宗教仪轨的”亦可,这大概能道出了“仍然参加宗教活动的教徒”的意思,但可以稍微避免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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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谈翻译

翻译之所以令人倍觉艰辛,主要还不在于有时读不懂原文,而是在于即使读懂了原文,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与之相当的汉语词。所以翻译者光懂外文是不行的,还应该是一个能够熟练使用母语的高手。
问题是现如今中国学者的汉语水平正在大踏步地衰退。自己的母语都写不成个儿,遑论翻译。

转一篇网友谈余光中论翻译的文章,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版权声明:转载时请以超链接形式标明文章原始出处和作者信息及本声明
http://ciyunw.blogbus.com/logs/63359634.html

我本想等结束手头初译稿,再利用检校时间,同步读《余光中谈翻译》一书,但前些日子,不知怎地拿了起来,拿起来就放不下。我自己停停走走好几个月,文气时断时衔,不少当初以为确凿的译法,现在读着一塌糊涂,昨晚挑一个章节出来,果然还得大力删改。余教授提及“的的不休”、“当当不已”、“被动滥用”、“句法僵化”,不时为我敲警钟,通融流畅的中文,自然比死硬忠实原文,求字不求词、谋词不谋篇重要得多。

我几乎没接触谈过翻译理论的书,唯一一本,好像是中学时候读《翻译的技巧》(钱歌川 著)。那是学英文的海绵阶段,好奇心炽,甘苦如饴,每天搬《牛津字典》与语法书,虽然并非全然“哑巴英语”,师业重心,始终在文法。至于听说,读写,是等到念大学后自己锻炼了。反复文法训练的功效,似乎只限于快速打理词句逻辑,余教授所谓“和文学花园的看门狗搞好关系”罢了,加之我气力足一些后,愈发看重原汁原味、做近距离读者(而我一向认为,哪怕读速不及中文,这也是值得提倡的读书方法),久而久之,后置定状,同位补足,句中插入,的的地地,也默化了我自己的中文,乃至我需要透过翻译,另眼检视,掂估弥补,这实在不算出乎意料。

于是余教授这本书,最教诲我的,倒集中在中文读写,或者说,读什么样的中文,怎么写中文,而非仅仅几个译文机巧。他的大多篇幅,皆涉及中文白话史、与之并行的西化而不消化以及如何消化。说到底,就是要保持中文的生态。“措词简洁、语法对称、句式灵活、声调铿锵” ,斩截半吊子西化而至冗肿虚缀,积极汲取中文(包括古文)生态原味。余教授自己的论文演讲,实为良态中文示范,泛览雄辩滔滔,细处肌理严明,论证对仗工整,词章健雅,音声和美,气韵环回。让我不禁想起十几岁时读他的散文时那种惊艳。

《莲恋莲》、《听听那冷雨》、《催魂铃》、《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沙田七友记》等等篇目,我十几岁时大概颇读过几遍,至今仍记得某些平仄与整句间动情点,有一次讨论出行,说及丹佛,心上居然首先凛过雪冽的风、稠密思乡;呼啸情绪,完全可以回溯十几年,照应初读余光中时的撼慨。我对他的诗作,倒没有太深印象,这可能是我对白话诗一贯淡漠的缘故吧,那一曲被人憋嗓子挤出来的《乡愁》,第一次的确动衷,隔久了就寒潭鹤影了。我倒总记得他念苏轼、寻李白,这叫跨时空投契,心有灵犀,又或者,文化接力。

或毋宁说,中文的接力。我记得曾和鬼子聊汉语特质,我说没有你们的复杂,表达时态,我们用副词、状语就够了,不必借助助动词+分词嵌套,直抒原形即可;部分名词有性别,却不像你们的那么泛滥,名动形无一不变(法德尤甚,德语根据主宾补人称,连修饰成分都不放过,真是精确到了家)。余教授在《谈翻译》里解释得更详尽,他译诗,诗句高度凝练,凸显的对比也更强烈。他指出中文诗歌的主语常常秘而不宣,像“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这种根据平仄而倒装移位的情况笔笔皆是,更勿论罕冠词、以实数泛言多寡,是以人称可以调剂,虚实无妨偷换,气氛敛散自如,招待读者,就有特殊的亲切感,三千年前无邪之歌,如今读起,依然叫人入境生情。转向英文,必得坐实,逐词理清,以致原诣损减,例如《史记》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一连串动作十字而已,明畅的英文典范可能是“...He shot an arrow at the rock and hit it with such force that the tip of the arrow embedded itself in the rock. Later, when he discovered that it was a rock...”,这就约束得多,也不复简脆声腔所携裹的风雷。《庐山面目纵横看》一文里引证了诸多优劣英译,好的尚且受制于两种文法的错位,残次品简直是读都没读通。

英译作品,并不因其“天生严谨”,就百分百恰宜。海明威就曾诟病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英译,我自己读本雅明的英译,也并非没有一点抱怨,指代不明含义混沌的句段--我相信那不是原作精神--还是时隐时现的。而阅读的一部分时间花在究文法劈词句,要不然就是我英文太差,又或者它本来阻滞。欧系语文,互为渗透良久,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欲窥探一些我不了解的语言文学,比如意大利西班牙,很自然的捷径,即是找它们的紧邻,比如法语,而北欧、德国,在英语里沉积厚重。我无妨预设,那种起承转合的措辞难度不会非常大。在此基础上,依然误漏不断,可以推想,中西匀手时可能的难度。

余教授分析的中文特点,五四时期被拿来做话柄反证,推助白话文,而今天回看,这些其实也恰是中文的弹性、优势。干净简洁,音韵和环,抑扬铿锵,见字如画,如果不是这样的文字传承,真的很难想象中国何以占据高势能文化那么久,何以自诩为“中”。反向由英至中,余教授颇引了几位新文化健将译例文例,证明当时幼弱白话文尊奉西文后,病案重重。而彼时精英,实际上中文底蕴极深,所以再怎么试验,他们留下的作品也不乏锦绣文章。延及今日,后学文言成分锐减,读书人没有学习中文原貌的习惯(我是很少见谁去读中文诗章的,倒颇不乏把翻译书籍奉为圭臬的)和环境,一任中文顺承西语生态,日渐繁复拗口。余教授给了不少赘句冗词,正像董桥在《浏览这样的中英文》里抓虫,余先生成文大多在70年代,董桥的晚一些,可见此风长盛不灭。

就译事而言,余教授赞同鲁迅所说“白话不足,则济之以文言”,换言之,并非复辟文言,也非推崇它,而是因时就势或文或白,检修和丰富中文的句法。不幸的是,不少人“文言文读得太少,中文底子脆薄,写起白话文来,逢到笔下周转不灵、山穷水尽之际,胸中哪有文言的词汇和句法可以乞援?倒是英文读过几年,翻译看过多本,于是西化的词汇和句法,或以‘折合’,或以‘现金’的姿态,一齐奔赴腕底来了。” 这样非中非西、弃简复烦、句式老套的夹生译文,每个读译作的读者都或有遭遇。说到底,翻译的问题,实为中文的问题。余教授教翻译数十载,改裁学生卷宗时,往往也不是英文讹读,而在中文欠佳。试看梁实秋、鲁迅、胡适、徐志摩、或是余教授赞誉的钱钟书,又或者董桥,哪位译者不同样堪称中文大家?摊开一本钱钟书,迎面拂来英法德意,可你看他的中文,是何等老辣娴圆?中西固然天堑,中国的译者也固然不乏精通西文之人,倘若匀一刻功夫,多读几句汉语,可能译文质量也会更上层楼吧。

余教授对文学批评的标杆立得更高。他指出,一个够资格的批评家,必须“精通(至少一种)外文”,惟其如此,他方才获取直接知识。“如果一个批评家要从中译去认识莎士比亚,或从日文论述去研究里尔克,那将是徒劳”。其次,“他必须精通该国的文学史,学有所专”。最后,“他必须是个相当出色的散文家”,“散文应别具一种风格,而不得仅为表达思想之工具”。这又提到中文格局了,且为重中之重。读者无法以此横准每位批评家,但劝勉也罢,自励也好,引介西文,诉诸汉语的人都应当权衡中西砝码,注重中文营养。

当然我也并不认为余教授的所有观点都毫无瑕渍。比如他对比中西诗歌,谈及法文,说“因为语言本身的重音并不明显,所注重的却是每行要有一定数量的音节,例如古法文诗的“亚历山大体”......事实上法文重音不像英文一样以前飘号标注,在不做重读标识的情况下,不是没重音,而是缺省在尾音上,这是为什么法语听起来特别婉转清扬了。我不懂诗歌体例,但读法上,古今总有联系吧。再一点,是这本书的装帧,我都不晓得明明很晓白谈文艺,主题之下,为什么注了两行“法律文本翻译的原则、策略和方法/操作性很强的法律文本类型模式和翻译模式”,简直离题万里,也绝配得上“西而不化”的中文了。我每次合上书,总不免发一回怔,不晓得封面设计的人想什么。

读这本论文小集,我觉得求证之余,更有中文欣赏之得。余教授在《外文系这一行》写道,“一位成功的讲师应该是一个巫师,念念有词,在神人之间沟通两个世界,春秋佳日,寂寂无风的上午,面对台下那些年轻的脸庞,娓娓施术,召来济慈羞怯低回的灵魂,附在自己的也是他们的身上。” 这所有篇目,正仿佛穿梭时间,撷摘文曲,展露中文姿态,召回人们心中流失的元神。没有什么文化纽带比文字更为苍弱,也更为磅礴了,一个诗人、学者、翻译家一生颠沛,却握紧了文字纽带,坐变古今,一身眷眷绵绵的爱。所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我可以肯定,在西文或汉语教育中,余教授一定反复重申过西为中用,中文生态的意义,我也能感受到这份语重心长背后的使命感。

无须立法,也不必鼓吹什么防卫、洁化,翻译也罢,不译也罢,作为中国人,读好中文,写好中文,这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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