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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  北门校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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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  北门校之五

弹壳  北门校之五
  
  
  课桌面上的纸笔,是给老师看的,大家都拿着它们写写画画,每走进教室两位同学,忙乱地在他们以前坐的地方,从桌抽屉里扯出一个包,黄布绿布灰布包,算是简易的装课本的了。几本旧书,作业本什么,少数有文具盒的,于是哐哐铛铛响起来。曾忠平老师离开门口,一位高个子同学,壮实的身子如移动地坦克,立着,教室声音稍稍小了些,他又从一组走廊绕到后面,步子很重,打土板墙的夯样,凝凝的落实在教室里。穿插进第二组后的他,一步步走到前面,插花样在教室里来回巡视着。他不是体育委员,可是比在教室外面负责分坐座位的让大家更收敛。
  只要没有声音,他不管你做什么的。课桌上的纸笔就成籽摆设,我悄悄地摆弄着口袋里的弹壳,半截钢锯轻轻地弹壳底一侧拉动着。声音吱吱哑哑刺耳,让人烦躁,大个子同学眼光马上转过来,扫视着这一片。连忙按住纸,拿起笔在纸上胡乱涂抹一气。弹壳一侧已然见到一条细细浅浅的缝隙了,只要再加上几锯,算是完工大吉的。大个子走出门口里,急忙快速的拉动,吱吱叽叽难听的声音特别清晰,卢静筠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瞪着我,不要得意忘形,班长陈连友可是不好说话的,当心他没收的,小声嘀咕着,听不到她后面说些什么了。锯条一空,轻轻抖动着,哦,完工啦。抬头看看,有几位同学扭头看了这一片,就低头抻手放在抽屉里了,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真正在课桌上认真抄写思考的,只有几位女同学,竟然还有一个横实的女同学,早早的走进教室,坐在第四组最末位,爬在课桌上睡觉。春寒料峭,凉意阵阵,她不怕感冒?而班长陈连友在教室里走动几圈,对这位安然睡觉的女同学,也视若无睹?
  最后一组同学坐上后,曾忠平老师走进教室,随意的来到一位同学座位着,抽出一本作业,翻看上面书写字迹内容,偶尔一两位同学拿出一本印刷清亮装订齐整的薄本子,那是寒假作业了。这是汇湾中学从来没有过的,是八分还是一毛钱一本?课本才这个价钱呢?报名也才一块五,几本寒假作业就是学费的零头啊?这也是几位女同学才有的,男同学中只有一位小个子,四组第一位的,拿出一本,请老师查看对错。
  铛,铛,铛,下课钟声沉闷嘶哑,似乎把空气都振动得燥乱起来,窗户上贴得白纸一阵乱晃,教室里又杂乱地响动起来。下课,曾忠平老师转身走上讲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家吼声让窗户纸又是一阵乱颤。
  冲出教室,从衣兜摸出弹壳,高高的摔向天空,弹壳后面一抹艳红,为清凉寒冷的校园增添亮色,几位身边的同学惊讶的哦了一声,弹壳越来越高,红红的尾如炮弹在空中划过,那抹红如同其后的烟汽,这如电影片战场上有什么不同?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教学楼的高度咧,弹壳忽然掉过头,那抹红飘飘荡荡得,如同舍不得在天空中停留。看着落下的弹壳,同位田生怪叫着,闪出一块空地来。冲出男生后,几位女同学慢悠悠地走出来,她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弹壳落下的那一片。
  啪,声音清亮干脆,弹壳落在地面时,几位远远看见的女同学双手蒙住耳朵。看看脚边的弹壳,惊叫的女同学侧过身子,跑几步离开了。细高个的一位,伸手拾起来,两根手指拎着红丝绸,弹壳在空中晃过来,晃过去,如同钟摆样。拿来,她说,炸炮递一粒来。不然,你的东西就没收了。快给她一粒炸火炮吧,她可是班上剌尖,陈艳玲,听说高中部好几个男生罩着她的,只要她说几句谁不好,放学回家路上,多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身边有好心的同学悄悄地说。没有的事,另一位同学低低地说,那是陈艳玲的表哥,去年已经毕业了,现在没有人罩着她了。只是那位表哥有几位好友,现在读高二罢了。他们常常过问她的学习咧。还告诫她不要学那些贪玩的,忘记了功课。
  女孩子玩什么摔炮,陈艳玲身边另一位高个女同学发声了,还给马佾吧。哦,学习委员发话啦,快快还过来,这是男孩子玩的东西。低低声音又说,这是学习委员王衍琴,谁也不敢不听话,她与体育委员王振军可是堂兄妹,在男生女生里,是班上最厉害的。陈艳玲俏眉一扬,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给不给炸炮,不然的话,我丢到女厕所里面去。她倒过弹壳,露出壳底座那条缝隙,三分之一的小缝,塞入半粒炸炮,那种五分钱五十粒的,一张纸黄豆大小纸包的炸药,硬硬实实的,每次只需要放入半粒。弹壳头部,是拧紧的,防止里那截子弹头在摔动里掉出,拧紧的弹壳头,钻出一个也,系着红红的一条丝绸。陈艳玲顺手摔向空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北门校之一  入学
  北门校之二  典礼 
  北门校之三  寝室 
  北门校之四  同桌 
  北门校之五  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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