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师引述杜甫律诗《又呈吴郎》,以杜甫劝说吴郎的姿态来劝说户老师。分配了一个角色“无食无儿一妇人”的角色给窟鬼,真是“狡猾”与“阴暗”的可以。
中国人说,“秀才杀人不用刀”,又说“高明的人骂人不带脏字”,信矣!吕老师这个“引述”就有这样功效。
杜甫劝说吴郎,不要与那“无食无儿的一介妇人”计较,既显得比吴郎高明些,更是站在悲悯的立场上看待那妇人,整个诗虽然更像打油诗而不是律诗,但是,“诗圣”悲天悯人“的形象是活脱脱地呈现出来了。
各位看官注意了:杜甫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与语调,在传统的解释里,十分可能被唯一地理解为他的人道主义、普遍地”爱与自由“的情怀的体现。
但是,罗兰·巴特告诉我们,“作者死了”!读者在作者的躯体上站立起来了!那杜甫想表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吕老师想通过“引述”他的律诗传达什么意图?想借以表演何种身份认同?他通过这首诗“表演性地”建构了什么?
德里达也说,“引述”这种话语行为,一方面,既然是话语,既然是符号体系,它就应该是“普遍性的”,是为大家所共享的;另一方面,这种普遍性的符号体系又是在每一个具体的语境中,通过具体的引述行为而复活与延续着的,在这个意义上,它又是“语境性语”,德里达强调的恰好的是在特定语境中特定语义的“延异”。而不是语言的公共性、普遍性与同一性。
吕老师试图通过“引述”强调杜甫律诗中的哪个层面的意思呢?我们无法确切地阐释;事实上,即使在理论的层面上,他自己也不应该全部意识到他想表达什么,否则弗洛伊德就不成立了。但是,我的阐释与理解是可以超越他的意图的。
我至少可以作一种理解,那就是:吕老师可以忽略杜甫诗歌的整体,出于语境的需要来强调其中的一句,比如,他可能强调“无食无儿一妇人”。
联系我的“前理解”,“无食”翻译成民俗语言,大略等同于“穷光蛋”;“无儿”翻译成民俗语言,大略就是说“没儿鬼”。在民间,没有什么比这两句话更狠的了。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村里两家人吵架,其中一家没有生儿子,当时,另一家吵不过他,抛出了杀手锏,骂了他一句“你个没儿鬼”,对手顿时落败,亲眼见到他像丧魂落魄一般,可怜极了。可见这个骂人的话的力量了!
吕老师的意图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解读出了什么。由此可见,任何试图固定文本这统一意义的努力都是前现代的;任何有意识地、表演性地应用文本的努力都是(后)现代性的。
今天
任何人自身就是一个教派
任何人自身的思想就可以是一个教堂
任何表演性的引述都是一种建构
任何试图古典地界定意义的努力都是不合时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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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西山一窟鬼 于 2015-12-5 12:1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