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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游纪行九】在法兰克福听“祭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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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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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发表于 2009-6-11 04:17 只看该作者

【欧游纪行九】在法兰克福听“祭孔”

5月29日下午，王霄冰在法兰克福大学有一个演讲，内容是关于祭孔方面的。听说我已经来到德国，而且我那两天正在科布伦茨的乡下，离法兰克福不远，王霄冰便邀请我去参加她的演讲。
与王霄冰是老朋友了。我们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认识的，那时她是中央民族学院（今中央民族大学）的硕士生，跟随陶立璠老师学习民俗学。她是从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后考入陶立璠老师名下的，是陶老师的开门弟子。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其间，她曾留学日本，后又来到德国，在波恩大学师从顾彬教授获得汉学博士学位。如今，王霄冰是慕尼黑大学汉学研究所的研究员。
5月29日中午，我从科布伦茨乘火车前往法兰克福。科布伦茨到法兰克福快车1小时10分钟就可到达，我乘坐的是最慢的火车，需两个小时。这段路程，大多沿着莱茵河畔走，一路景色宜人，莱茵河畔的城堡、游船、两岸美景尽收眼底。
王霄冰的演讲在法兰克福大学Campus Westend校区天主教高校联合会（KHG）第一活动室举行。这次演讲是“法兰克福华语多学科沙龙”的第二期，多学科沙龙是由在法兰克福大学留学的中国留学生组织的开放式学术平台，主要介绍国内的学术和文化方的动态。第一期沙龙演讲的内容是关于当前金融危机的。
王霄冰的家乡在浙江省的衢州市，近几年她回家乡对衢州南宗孔庙进行田野调查，并结合历史文献，撰写了《南宗祭孔》（2008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她这次演讲的题目是：“国际化还是地方化？为理想还是为现实？——对当代祭孔实践的几点思考”。主办单位对演讲内容所做介绍如下：“近年来，中国各地祭祀中华先贤、先哲的风气大盛。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也重又被作为中华民族的文化英雄而加以崇拜。各地的孔庙纷纷恢复了中断已久的祭孔典礼，并在祭仪设计中各显身手。孔子崇拜和祭孔活动的复兴，对于当代中国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儒学的复兴并将重新获得其在传统社会所拥有的正统地位？还是一种打着文化招牌的商业性旅游活动？是儒学在全球化时代恢复生机并走向世界的契机？还是各地政府出于现实的功利目的而采取的一种宣传措施？在本次报告中，王霄冰博士将以她在浙江衢州所调查的南宗祭孔的事实为例，结合祭孔行为的历史演变和当地社会的发展情况，分析当代祭孔的现实意义、社会效应和有待解决的问题等。”
孔氏家族的南宗，是在两宋之交时，曲阜孔氏家族中的衍圣公随北宋皇帝南迁，定居浙江衢州，形成了孔氏家族中的“南宗”。后来，南宗放弃了“衍圣公”的称号，但在历史上，南宗祭孔一直在各地祭孔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在演讲中，王霄冰运用大量的历史文献，结合近年来在衢州所做的田野调查，对南宗祭孔的历史与近些年的恢复情况进行了全面介绍，并对当前南宗祭孔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由于我在1993年曾经写过《孔府》和《孔氏家族》小书，王霄冰特意告诉主持方，让我对她的演讲进行评议。我对王霄冰所研究的内容非常感兴趣，她的调研为各地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兴起的挖掘地方名人的热潮、以及近些年兴起的祭祀人文祖先的现象，提供了一个极为丰富的、鲜活的个案，而南宗祭孔又因其历史上的特殊地位，在研究传统仪式和当代复兴方面有着重要的意义。我近来也在考虑，怎样看待各地兴起的祭祀中华民族人文始祖的现象，如祭祀黄帝陵、山西洪洞的大槐树祭祖、祭祀西王母等等，这种祭祀在仪式和内涵方面，从民俗学和人类学的角度，值得我们从学理上进行深入的探讨。
前来听演讲的主要是法兰克福大学的留学生，而且他们几乎全部是来自中国政法大学的学习法律的留学生。他们思想活跃，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别具一格。例如，他们对祭孔仪式的合法性问题、对将数百万元纳税人的钱花费在组织这类活动的程序合法性问题等等，都提出质疑。讨论十分热烈，争论分歧一时也难以弥合，从讨论祭孔，一直延伸到讨论建立中国特色的法律体系等。演讲是下午四点开始的，到傍晚七点讨论还难以结束。主持人只好请大家将讨论留在会外，宣布演讲活动结束。
5月29日是星期五，接下来是三天的假日（周六、周日和周一的圣灵降临节）。走出法兰克福大学的校园，走在法兰克福的市区街道上，四周静悄悄的，使你难以相信这就是欧洲金融中心的法兰克福。法兰克福是发行欧元的欧洲中央银行所在地，也是世界金融中心城市之一。但是，周末的傍晚，法兰克福的市区就是这样静悄悄的，静得让你不敢相信是在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