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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杭春]生态批评不能弃“人”而存在

[李杭春]生态批评不能弃“人”而存在

生态批评不能弃“人”而存在
李杭春
生态批评不能弃“人”而存在
□李杭春


中国社会科学院报》2008年10月28日第6版刊出了杨泽文先生《生态批评:颠覆“文学是人学”》的文艺评论,从颠覆“文学是人学”这一“狭窄”命题的角度,阐释和肯定了鲁枢元《生态批评的空间》(以下简称鲁著)一书的学术价值。
文章开头即明确立论——
在文学界,正是由于对“文学是人学”这个著名命题长期狭窄的理解,才严重局限了创作与批评的视野,以至于在作家和批评家的心目中,人类是“社会生活”的中心、世界的中心和地球的中心,其结果是我们的文学只关注“人”而缺少关注“自然”。
作者从这一基点出发,指出“以人为中心的”文学正在“日益萎顿”并“将无法获得重生”;而以颠覆这样后果严重的“人学观念”为己任的生态批评,则成了拯救文学的唯一武器,因为杨说你“惊愕也好,抵触也罢,最终还得接受”,这似乎是值得商榷的。
生态是什么?生态是“一切生物的生存状态,以及它们之间和它与环境之间环环相扣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作为地球“生物”的一员,人的生存状态,人与人之间、人与其所处的环境——自然和社会——之间环环相扣、和谐统一的关系,应该就是人的生态;对这一生态的关注和考察,想必自是“生态学”的份内之事。所以,让人不明白的是,怎么“文学生态学”就独能颠覆“人学”了呢?颠覆了人学的生态批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态”批评呢?
试想,没有人的自然,即便“生态”了又为谁?在人类诞生之前,或者说在人类的文明诞生之前,“生态”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鲁著罗列人类从“燧木取火”到狩猎农耕、机械电子各时代对环境层层加码的破坏,似乎想说明人类文明于自然生态之“罪”。但让人疑惑的是,如若没有这样的“罪”,人还会是那个有思考、会创造的 “人”吗?那不是猴子或者猩猩了吗?
所以,“生态”原本就包含了“人”,或者说,人是生态学的基本出发点和归宿,因为自然是人的自然,生态是为人的生态。于是这样说,生态学如若不从人出发并以人为本,就不存在生态学;而不以人为本——环境的恶化、生态的失衡,又“关卿何事”?生态批评刻意于颠覆“人”、隔离“人”,怎么说都是一厢情愿的。所以,我以为,真正意义上的生态学,是将“人学”融入其中的生态学,是加法,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减法。
此外,鲁著也有大量章节将目光投向人的“精神污染”,称之为人的精神生态。我以为,此“生态”本质上已经不是纯自然、纯田园、纯环境的彼“生态”,而更与“人学”主张中对人的精神病苦的关注大同无异,同样引人注目的是人的灵魂层面,或者说“人学”的本质层面,而不仅是人的肉体、物质或社会那样的纯生态或次生态层面。或者说,对生态的考察,在生态批评家的批评话语体系内,也已经最终落实到了“人”这样一个精神终极或价值终端。
本来,人对生态的特殊关注正是因为生态的恶化影响到了人的生存和发展,这是一种从人出发的关注;最终对人的自然生态和精神生态的关注,则更是一种为人的关注——这不是典型的“以人为中心”又是什么?可见,鲁著亦并没有刻意于营构一个与“人学”简单对立的批评模式。生态批评不能弃“人”而存在,更不能弃“以人为本”而存在,这应该是生态学的题中应有之义。
文章出处:中国社会科学院报

本网发布时间:2009-2-17 11: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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