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1 乡村记忆之22
同桌1 乡村记忆之22
报名时，你喊一声军弟弟，二姑嘱咐我。每隔几年总要陪伴姑夫回家，先到菜园看看爷爷奶奶，再到半片街看她的公婆。二姑在二汽上班，得坐一整天的车，盘旋在绕山如带的狭窄公路上，到娘屋就抢到屋角爷爷的草躺椅上，静静卧一会儿的。那天回家时就对她的大哥大嫂，我父母说，让他跟军一块报名，有个伴，转手递过一大摞画册子。每次回家，她带回很多小人书，一册册画面展示战争反特斗地主，草原小英雄，雷锋的故事，这使得我们跟二姑最亲近。而二姑有一个干姐妹也嫁给菜园子，不知这此她有没有关系？干姐妹的儿子比我小几天，每到拜年时，在我们院落里，小小的脑袋紧紧跟着我身后，盯着木枪：是三叔锯木条时，随手做成的驳壳枪，两个枪匣子的，一如平原游击队李向阳那柄枪。给你玩吧，只一会儿哟，哥哥，好哦，我只玩一会儿，就还给你。军，他的名字英武而威风，让周围很多伙伴眼红，我也改名字，叫军吧，玩耍时，一群伙伴大军小军红军黑军胖军瘦军的乱叫着，大军的衣袖那几天破了一个口，我们叫他破军，哭丧着脸的破军跑回家，又笑嘻嘻地回来，破口上加了一块布，小小一头老虎，摇尾瞪眼的，似乎在扑出衣袖来，虎军，我们又换了一个名字叫他啦。
军的名字，让他成为我们眼红的对象。
军家紧紧挨着学校，他们的后院隔壁，也就是学校厕所呢。那是位于学校东侧棚子处，那条通向二队的大路边北的空地，早些年只是一个竹板木板草草搭架而成的，后来是几块泥砖土胚堆砌成的，在我们读书时，泥胚外抹上掺杂谷壳和的黄泥，再不是破败残旧的模样了。随着一声叫唤，军蹦蹦跳跳地跑出来，黄布包斜斜的背在肩膀上，他早说准备好啦。那是1975年，读过两年书，在县城内的学校见过一些大市面的我，也是伙伴很羡慕的对象啦。军问我，这个书包好看吗？
他是我一年级的同桌，军总是认认真真地坐在着，课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面前，连铅笔一长一短的两支，削得尖尖细细地，紧紧依靠着课本，一丝不苟地样子。每天清晨，我一声弟弟刚刚出口，大门打开，一个脑袋冒出，撒丫子就跑过来，书包在屁股蛋子敲打着。哥哥，咱们上学去。两年县城学校的斯混，一年在县城幼儿园玩游戏，一上在东方红小学一年级玩耍，这些课本上的内容在我的眼中，似乎都学过，很简单浅显的东西而已，啥时会认真地诵读过，又怎么会一笔一划的写教师布置的作业呢？至于算术，随口说着正确的答案时，总是在随后的错误书写里挨上教师一板子，手掌心常常是红肿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时，军叫喊着，哥哥，咱们今天玩什么呢？
两个身影几乎重叠的孩子，一块走进大门，一齐挤进教室窄窄小门，只有上课桌时，军才稍稍落后半步，他坐在走道边的，得让我进去啊。这时候他会脱下衣服，那件黄军装样式威武雄壮的衣服，给我穿。那是件让班级上所有伙伴们羡慕的军装，真正的军装样式，特别是平原游击队，三进山城电影刚刚看过后的几天里。英雄儿女放映后，军成为大家争相讨好的人，衣服给穿一会儿，只一会儿，好不好？可是，得让我哥哥同意啊，军转过头对我说，他同意了，我才能给你们穿一会儿的。眼巴巴地一群伙伴，又围到我身边来，我这儿有大麦泡，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咧，那就你先穿一会儿吧。接过麦泡，一分两半递给军，一半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得慢慢地品尝。
放学时，两人并列挤出狭窄的教室小门，欢快地走出学校大门，跑到队屋场子上，躲猫猫，老鹰捉小鸡，抢山头，我们总是在一块，手拉着手，甚至于看一眼就知道对象想的是什么，随口说出想到的同一句话来。三一六国道后面，那片沟沟坎坎纵横交错的田地，我们拿着木棍竹片，冲杀着喊叫着挥舞着，直到浑身湿淋淋的，汗水一滴滴从脸上冒出来，又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白色碎末，如同盐花一样时，才回家吃饭。
冬天渐渐走近，竹篾编织外筐，瓦罐如碗内置的烘炉，班级也仅仅是军有一个的，牛毛毡，厚厚黑黑的皮子，撕成条成片，架在火炭下，一点火花就串出一片，嘶嘶滋滋地，烘炉一片红火啦。这都是大修厂，军的父亲也在单位才有，很不好找到，极少数农户只有在引火时，才舍得用一片两片咧。烘炉吊在课桌之下，两人之间，热意弥漫在两个小小伙伴之间。啪，啪，烘炉内传出一声响，香脂盒子，用净了擦脸油脂的小盒，比一枚硬样略大的铁盒子，里面有一粒或两粒黄豆，悄悄地植入烘炉内灰中，下课时烧着吃的，只是怎么会剩下一粒，没有找出吃掉咧。而烧黄豆吃的盒子，怎么会跑到烘炉里去的？下课时，是谁个问我们借烘炉烤手，却没有答应？是谁个想烧苞谷粒，我们没有答应他？
黑，一定是黑的。
烘炉摆在讲台边，教师接着讲课，我们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相互看一眼，怎么报复黑呢？橡皮筋，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低下脑袋时，我已经撕开一片纸条，作业本没写字的边边，折叠滚动拧细，那是一枚纸弹，递过军张开的手上。唉呀，一声怪叫再次打破教室的静寂，黑呼地一声站直身子，盯着我们俩，高声对着教师嚷嚷，是他们俩用弹弓打我。
也不知哪一天起，军渐渐不再喊哥哥啦，也不再伴随一块，挤着进出学校啦。是那次我的飞机被他拆毁时，还是他的军装样式皮带被我破坏时，还是因为军的学习成绩总是在我的后面？谁传出一句话，军的那件衣服很贵很值钱，远远超过了换着穿他衣服哥哥的！军用一支泥巴枪换了他哥哥的飞机，那可是十几元的高档货哟！
二年级时，我的同桌是斐，一位女孩儿，我得叫姑姑的小辫子。
乡村记忆之一 差点成为演员？
乡村记忆之二 砚盘里的香味
乡村记忆之三 一泡鸡屎
乡村记忆之四 学校大院
乡村记忆之五 一池荷花
乡村记忆之六 火柴盒里的世界
乡村记忆之七 冰棍
乡村记忆之八 榆钱儿
乡村记忆之九 鸟语
乡村记忆之十 小河沟
乡村记忆之11 拾麦穗
乡村记忆之12 守青
乡村记忆之13 晒场
乡村记忆之14 露天电影
乡村记忆之15 队屋屋基下
乡村记忆之16 队屋二楼
乡村记忆之17 折杨柳
乡村记忆之18 捉知了
乡村记忆之19 河堤
乡村记忆之20 梨园
乡村记忆之21 自留地
乡村记忆之22 同桌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