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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们重新回到老北京

带我们重新回到老北京

新浪 2013年10月10日09:59  读书专栏  作者:向坤


再会,老北京
书名: 再会,老北京
原作名: TheLast days of Old Beijing_Life in the Vanishing Backstreets of a City Transformed
作者: (美)迈克尔。麦尔副标题: 一座转型的城,一段正在消逝的老街生活
isbn: 7532761193  页数: 392  译者: 何雨珈定价: 36.00元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装帧: 平装  出版年: 2013-4  

  在阅读再见老北京这本书之前,我先阅读了一篇关于余华的第七天的书评,这篇书评中评论到:今日的中国已经成为了前现代性,现代性和后现代性交叉汇聚的中心,而余华这本书尝试着对这种状态做出诠释。不能不说,这个对于中国目前状态的概括是十分贴切的。而北京作为目前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集中了中国所有重要的时代要素,更是集中性的反映了前现代性,现代性和后现代性集中的特征。成为了中国这卷色彩斑斓的画布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个部分。

  北京既留有着多朝古都地位所馈赠的灿烂历史遗产,也必须在飞速转动的建设指挥棒下保持着和其首都地位相称的发展速度,这使得北京的步履日益沉重,古老的历史遗产和现代化建设的要求发生了众多不可避免的冲突。而再见老北京这本书就记录了这种冲突中的一角,在时代喧嚣的背景中,在GDP崇拜和书中多次提到的无形巨手的阴影下,这种背景容易被人所忽视和省略,但却被一个美国人梅英东真诚的记录了下来。他真诚的在北京的胡同处付出了几年的光阴,和胡同处的外地人真正的在一起呼吸着北京的气韵,用书中老寡妇的话说,他接到了北京的地气。整个北京的胡同,就被微缩到梅英东的文字当中透出最令人心醉的一面。整个北京的胡同风景就如同落日余晖,夕阳西下,也许终会在不断的政府和保护人士的拉锯战中不断消失,但是每个中国人,不单只是北京人都应该牢记胡同这些传统文化风景应该在现代得到如何的保护,如何将现代和传统更好的融合起来。

  一本外国人写得关于中国的书总是能够给人带来一些独特的视角,有时候我们甚至会发现外国人似乎比中国人更加了解现在的中国。《再见老北京》基本上是两条线齐头并进来叙述,随着作者对于北京各个胡同和风土人情的熟悉,作者对于北京的历史掌故的掌握也在不断深入。作者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来寻找来自于档案馆,图书馆各个地方的历史资料。相对于一个老美而言,北京的历史似乎就是一个胡同,拐来拐去指东打西,但作者很好的把握了历史的线索。我们随着书中的文字漫游了北京历史地图,从最久远的神话时代到悲伤的晚清近代,从文革到政治风波。北京的古老历史遗产和醇厚人情总是被冷酷的战争和政治所抹杀。有谁读完这本书会不为大作家老舍的不幸命运和老寡妇骨肉分离的命运来负责,只有一股来自于历史的穿堂风冷漠的从每个人身边吹过。

  喜欢看NBA的人总是喜欢将勒布朗詹姆斯称之为老北京,而这本书的作者梅英东被称为老北京应该说是当仁不让。老美写的书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幽默感,这种幽默感来自于老美天生的幽默感,也来自于中国和美国的文化差异。但在这种幽默感背后是作者对于北京深沉的爱,他爱老胡同的老师同事,爱在老胡同生活的北京外地人,爱正在逐渐消逝的风物。这种爱甚至超过了很多中国人。爱国就是爱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物,从这个角度看我们真的足够爱国吗?在中国现状错综复杂的今天,我们应该重新思考如何看待我们的历史和我们的现状。

  在中国目前还是中心城市集聚了大部分资源和北上广作为中心城市不能被改变的背景下,北京总是被作为一个大工地朝着各类中心的目标来发展。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和城市的胜利这两本书曾经提到过城市最重要的是实现人性化,那么中国应该在城市的人性化上更进一步,不需要激进的进行传统文化遗址的保护,但是需要更加尊重人性和过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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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老北京》

2013年05月17日 00:00 来源:京报网

《华尔街日报》年度最佳亚洲图书《再会,老北京》是一本描写北京历史和胡同生活的书,作者迈克尔·麦尔2005年8月搬进杨梅竹斜街的大杂院中,担任炭儿胡同小学的志愿者,在胡同持续生活了将近三年。麦尔在北京体验胡同生活时,每天必看《北京晚报》,并用一整章幽默的文字描写了他眼中的《北京晚报》。本报选摘部分文字,让我们换一副眼镜看看熟悉的晚报。

北京随处可见的报刊亭,在胡同里却连影都没有。销售报纸的任务就落到个体小贩的身上。如果听见他们在街头巷尾大喊“晚报”,住户们就知道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我通常都是从延寿街一家超市门口的一个女人那里买晚报。延寿街就是学校附近那条繁忙的小商业街。尽管她身后卖烤鸭和粮食的摊主每天都打招呼叫我“梅老师”,卖报的女人还是坚持当面叫我“老外”。她的招呼雷打不动:“嘿,老外,我这儿有你的报纸。”

北京一共有八份日报,但《北京晚报》是其中当之无愧的销量冠军。这份小报每天的版面都不少于五十页。最多的一次甚至达到了两百零八页。但这项旨在增加销量的策略却事与愿违,当时报贩子们都在盘算,这么多的版面,也许把它当废纸卖比当报纸卖能挣更多的钱。

拿到一份晚报时,我一般都会先翻到“警法”版。

枪支是被严格禁止的,但从各种犯罪事实来看,这个城市亟须控制的,是西瓜刀的买卖。烤鸭店里,一个顾客和售货员吵架,认为自己没有得到优惠,争执不下,他拿起一把刀,刺伤了六个职员。由于拒绝多付一元钱给顾客的废旧布袋,一名废品回收人腹部挨了致命的一刀。在一场关于搬迁安置的争执中,一个女人把婆婆的脑袋切开了花。

北京内城的居民们都惧怕混乱空旷的郊区,各种各样的犯罪都在那里上演。而胡同是绝对安全的,多少双眼睛盯着窄窄的街道,街坊邻居也相互认识。这是不想搬进高层公寓的又一个原因。然而,事实上,胡同里也有争执带起的歹心,也有长刀闪过的寒光。《北京晚报》报道,两名共用一个电表的小商贩多年来为如何付电费争执不下,最终拳脚相见,造成一人死亡,三人受伤。这件事并未发生在我们片区,而是在东城。“那边不一样,”老寡妇固执地说,但又说不出怎么个不一样法。

晚报上最悲伤的部分,也是我每天都会细细研读但从来也毫无头绪的部分,就是“寻人启事”。失踪人员的照片往往都是身份证标准照,照片上的人睁大眼睛,表情严肃。启事中写明了此人走失时身穿的衣物、发型、口音以及精神状态。很多走失的老人都有诸如耳聋、痴呆或“酗酒过量”等毛病。走失的孩子则一般是在上学路上或在外省游玩。

胡同里从没走失过什么人。这些人都是在宽阔的道路、高层的公寓和公交车站走失的。将一个城市的“城区角落”去除之后,只剩下宽阔笔直的道路,令人茫然的空间,人们无处藏身。

王琳,女,三十三岁,皮肤较黑,白衬衫,蓝色牛仔裤,黑白运动鞋,绿色钱包。于15日中午在北苑路走失。知情者请联系邓先生。

朱老师觉得王琳和寻人版上其他走失的女人都是自己跑掉的。“也许她们的老板很坏,丈夫很坏,也许工作环境很糟糕。”看,她说,寻人启事上很少提到酬谢奖金,只说对提供消息的人“必有重谢”。两年来,我见过的最高酬金是一万元,为了寻找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八十二岁女性。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寻狗启事一般都会明确承诺,如果宠物安然返还,则提供三千元到五千元不等的酬谢。

《北京晚报》上并非只有血腥、暴力、犯罪和寻人这样的坏消息。关于犯罪的报道不过占了区区一到两版而已。其他的版面则呈现出北京多元的方方面面:既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又是怯生生的小城镇。每日的交通高峰期要持续十六个小时。一名妇女将手卡在公共厕所坑洞里长达一小时。北京的GDP创下历史新高。市中心湖区的十只鸭子死于不明病毒。四合院居民何处洗澡?请看我们的调查。

天气预报栏会对读者进行穿衣和饮食方面的提示,并写明第二天天气是否适合晨练、洗车、爬山、去海滩玩耍,以及给房屋通风。在头版的报名之下,会给出当天的农历与阳历日期。

老寡妇向我展示了晚报的另一个用途。“用肥皂水浸湿棉布,擦一遍窗户,”她说,“然后用折起来的报纸弄干,像这样。”窗玻璃干净得发亮。“现在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卷起来,拿到‘废品王’那儿去,他会给你一两毛钱。”

像往常一样,她又问起我知不知道这个房子什么时候会被画上“拆”字。“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她说,“明天,后天,大后天,还会有《北京晚报》。”

节选自《再会,老北京》

(迈克尔·麦尔 著 何雨珈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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