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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口头文学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中国的口头文学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冯骥才:中国的口头文学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2014-03-14 14:42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办的“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一期)成果演示会”日前在京举行。该数据库现已完成录入中国口头文学遗产资料4905本,包含116.5万篇(条)神话、传说、史诗、歌谣、谚语、歇后语、谜语、民间说唱等,总字数达8.878亿字,几乎囊括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口头文学收集的原始资料,堪称一部手掌上的“民间四库全书”。

  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是近百年来几代民间文艺工作者田野普查的结晶。中国民协在60年间,先后组织了200万人次在全国2800多个县进行口头文学的普查、搜集、记录工作,并积累了近百年的成果,获得了巨量的民间文学原始资料。这些资料大部分为手抄本、油印本、铅印本,都是原始记录,附有讲述人情况(身份、年龄、性别等)、记录人与记录情况(记录人身份,记录时间、地点等),符合记录民间文学的国际惯例,具有高度的科学性。

  不过,这些搜集行动最终只出版了省级口头文学集成著作,绝大多数县级传说、故事等虽然被采集回来,却没有机会公开出版。未能出版的原始记录,大部分还以手抄本、油印本、铅印本等非常原始的方式保存着。

  为了将这部分沉睡的资源唤醒,2010年12月,在民间文艺家冯骥才的倡议下,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发起了中国口头文学数字化工程。该工程由中国民协与汉王公司合作,将这些原始资料中的图片、文字全部数字化,并扫描每一页记录的原始页面,汇成一个数据库。数据还提供按地区、按故事主题等多种检索方式,方便使用者利用这些资源。例如输入“女娲补天”会得到1160多篇不同地域的人们对它的不同讲述。

  在民间文学领域耕耘了60年的“老兵”、数据库专家刘锡诚介绍说,数据库的主体是上世纪80年代至上世纪末20年间搜集到的口头文学资料。“20世纪最后20年是随时处在流变之中的,民间口头文学也像滔滔逝水随着时代、社会的变迁而嬗变。以数字化方式较完整全面地保存这20年的中国民间口头文学,就留下了这一风云激荡的时间段里民间文化的活态样相。”刘锡诚说。

  冯骥才表示,中国的口头文学非常博大,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口口相传的故事传递着中国人传统的道德准则与价值观,蕴含着人们的生活智慧和丰富的生产经验。但口头文学是无形存在的,易于丢失,尤其是在固有的城乡形态正在解体的当下。他希望,在数字化之余,还能把这项工程以图书方式面世,使这五千年来一直无形存在的口头文学,真正进入中华文明的殿堂。
http://culture.gmw.cn/2014-03/14/content_1067745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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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口头文学无所不在 我们拥有一座文学大山
2014-03-11 14:04 来源:北京青年报
“数千年间,各族人民以口头文学作为自己精神理想和生活情感最喜爱和最擅长的表达方式,创作出海量和样式纷繁的民间文学。大量史诗保存着许多民族珍贵的生命史,无数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述说着亘古不变的人间的梦,口口相传的故事传递着我们中国人传统的道德准则与价值观,海量的歌谣谚语既蕴含着人们无穷的生活智慧,也包藏着极其丰富的生产经验。在中华大地上,口头文学是一种无所不在的文学。”

  迄今为止人类最大的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日前正式亮相。该数据库包含116.5万篇(条)神话、传说、史诗、歌谣、谚语、歇后语、谜语、民间说唱等,总字数达8.878亿字,几乎囊括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口头文学收集的原始资料,堪称一部“民间四库全书”。

  今天我们要举起酒杯,为中华民族一件巨型的文化遗产——中国民间口头文学的搜集和整理成果数据化的完成而表示庆贺。这是一个具有历史和时代双重意义、超大规模的文化工程。

  这一工程的所有作品都从民间采集而来,经过专业整理,分为神话、传说、故事、歌谣、史诗、长诗、谚语、歇后语、谜语、说唱和小戏共11类。其中神话、故事、传说等为篇,歌谣、谚语、歇后语等为条,统称为件。现入数据库者,包括神话等共28.7万余篇;歌谣等87.7万余条;总计116.5万件。字数88700余万字。

  这个字数超过四库全书的字数,堪称中华民族最大的文学数据库。可以说,现在我们已拥有一座文学大山——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巍巍文学大山。

  任何民族的文学都包括两大部分。一是个人用文字创作的、以书面传播的文学,一是民间集体口头创作的、口口相传的文学。后一部分文学是前一部分文学的源头,是根性的文学。就像西方文学始于希腊罗马的神话故事,中国文学史的第一部作品是上古时期民间文学的选集《诗经》;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两部分文学一直同根并存,相互滋育,各自发展,共同构成一个民族文化与精神的极为重要的支撑。

  中国作为东方文明的古国,口头文学的历史去之遥远。我们民族有着巨大文学想象力和原创力。数千年间,各族人民以口头文学作为自己精神理想和生活情感最喜爱和最擅长的表达方式,创作出海量和样式纷繁的民间文学。大量史诗保存着许多民族珍贵的生命史,无数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述说着亘古不变的人间的梦,口口相传的故事传递着我们中国人传统的道德准则与价值观,海量的歌谣谚语既蕴含着人们无穷的生活智慧,也包藏着极其丰富的生产经验。在中华大地上,口头文学是一种无所不在的文学。

  因此,民间文学是我们民族的心灵形象,文化的身份证,自我教化的工具,审美的载体,节日的核心内容,其他各种艺术之源之本;它另一半意义则是它高超的文学价值。

  然而,当人类社会渐渐转型,口头文学的遗产价值就显现出来。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具有先觉意识的民间文学工作者便行动起来,对这种无形存在、易于丢失的口头文学进行搜集与整理工作。中国民协的口头文学资料库里还保存着上世纪早期周作人、刘半农等先生进行口头调查的手稿。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先后三次发动大规模全国性的口头文学调查。一次是1958年开展的“民歌调查运动”;一次是1984年启动的“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调查整理工作,这次调查的规模空前浩大,以县为单位,拉网式的,遍及全国所有省份与民族地区;再一次则是始于本世纪初直至今日的“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我们仍将口头文学调查列为重点,并赋予抢救的紧迫性。

  三次大规模调查前后长达60年,参与人数十万,采集到的各类体裁的民间口头文学总数十亿字。这是一个震惊世界的数字。它最重要的意义有三,一是摸清了我国口头文学的总体状况与各种体裁的分布格局;二是发现了大量民间文学的传承人(包括故事家、歌师、传唱者、东郎等),在那个时代能讲50篇故事以上的民间故事家达一万人;三是将巨量的无形的动态的口头存在,转化为确定的文本。这就给本世纪国家非遗的认定奠定了认知基础,提供了确切的依据。现已进入国家非遗的口头文学125项,进入省非遗698项。这是中国文化界为我们民族做出的历史性贡献。

  特别是对于许多没有自己文字的少数民族,不少口头文学常常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口传的历史。正是这几次的调查与发现,填补了这些少数民族很多历史的空白。最典型的例子,是近几年在贵州麻山地区发现的大型苗族史诗《亚鲁王》。

  民间文化的本质是自生自灭的。尤其是当下,由于现代经济高速发展,固有的城乡形态正在解体,生活方式骤变,致使民间文化遗产全面濒危,其中口头文学最易消失。口头的文学一旦离开口头,无人传说,便立即消失。因此说,如果没有这几次全国性口头文学全面的搜集和整理,大量民间文学一定无迹可寻了。

  然而,自上世纪50年代至今60年,经过几代民间文化专家、学者和工作者的努力,从极其艰辛的田野调查,走乡串村的寻访,走街串巷的口述笔录,再经过精心和科学地整理,才使得如此巨量的民族文化的财富保存下来。

  今天,当数据库可以为这一遗产提供更为安全的保存和更为便捷的使用时,中国民协又启动这一浩大又复杂的数据化工程。

  自2011年始,前后历时三年。在专家学者、大学研究生、民间文化工作者、汉王公司技术人员共同努力协作下终于完成。这里应该特别提到一些老专家,他们仍是中坚力量。几十年里,他们从田野农家一直走到今天电脑桌前,其奉献与担当的精神始终如一;凭着他们的这种精神,以及深厚的学养和一丝不苟的追求,使这一专业性极强的数据库得到可靠的保证。

  现在可以说,中国民间文化界真正做了自己应该做和必须做的事。经过几代人努力,终于将遍布在山川大地上的口头文学一篇篇文字采集来,整理和存录,筑垒起现在这样一座8.87亿字令人叹为观止的文学大山,使它屹立于世界东方,彰显着中华文明的博大。可以永存,可供后世永享。我们要向为此巨型工作付出辛劳的千千万万的专家、学者和一切文化工作者致以由衷的谢意与敬意!

  当然,从民间文化的性质上说,口头文学的调查是永远不可能穷尽的。我们的工作还要继续下去,不断地充实这一遗产。

  我和从事这一工作的同志们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将这部巨型的口头文学印刷出来,大约4000册吧!我想,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文明古国、文学大国,这样伟大和举世罕见的文明遗产,理应以图书方式面世。使这5000年来一直无形存在的口头文学,看得见摸得着,登堂入室,真正进入中华文明的殿堂。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应该完成的历史性的使命。为此,我在这里呼吁,希望得到国家的支持,也希望我们这个文化古国和大国中,能有贤达人士予以响应,伸手支援。我深信我们这一代,一定不缺少这样深爱自己文化并富于历史眼光的人。为此,我想再斟一杯酒,待到《中国口头文学遗产》出版之日,再次高高举起。

  当然,对传统文化的抢救与整理,更为了传承,更为了弘扬。我们的民族渴望复兴。民族复兴的重要精神支撑在我们的传统和文化里,让我们的传统与文化为民族的伟大复兴发挥它无穷的力量。

  ◎冯骥才
http://culture.gmw.cn/2014-03/11/content_10642839.htm#blz-in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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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委员:莫让非遗法成一纸空文
2014-03-10 06:41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我国关于文化遗产保护的很多法律和规定,在一些地方,根本没有很好地落实,成了一纸空文。”9日,在全国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记者会上,谈到我国文化遗产保护现状时,民进中央副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委员表示“忧大于喜”。

  在冯骥才委员看来,近年来,在国家层面,我们在文化遗产保护上,做了大量工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比如,2011年2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以下简称“非遗法”),并于当年6月1日起正式实施。

  “然而,在具体落实和执行中却走了样。”冯骥才委员反问道:非遗法公布3年多了,谁见过媒体公布了一例执行非遗法的案例?

  “没有!没有人执行!”冯骥才委员激动地说,“在很多地方,国家的非遗法成了一纸空文!”

  很多地方政府提出要大力开发当地的文化遗产。“开发”一词的使用,遭到冯骥才委员的极力反对。他说,对于文化遗产而言,“开发”是个野蛮的词汇,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和地区,对自己的文化遗产使用“开发”一词,联合国用的是“利用”,我国香港和台湾地区用的是“活化”。一些地方政府忙于“开发”文化遗产,目的就是希望从文化遗产中“开发”出钱来,他们忘了文化遗产最需要的是保护和传承,而非“开发”。

  冯骥才委员说,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现已收录国家级非遗1219项,省级非遗8500多项,但对这些非遗的保护,基本靠传承人“单打独斗”,哪一天传承人离开了,某一项非遗也就随之消失了。

  目前,国家规定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每人每年可以获得1万元的补贴。“可是这笔钱中央拨下去后,又有多少真正到了传承人手中呢?”冯骥才委员说,“这笔补贴到了地方后,往往都被有关部门‘消化’掉了。”如此一来,很多非遗传承人为了生存,纷纷跑到旅游景点去卖艺,离开了文化原生地。“这是当前非遗保护工作面临的最大问题。”冯骥才委员说。

  “中央再有决心,没有人落实是不行的。做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当前最重要的是抓落实。同时,为推动落实,应尽快建立相应的监督机制。”冯骥才委员呼吁,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应该积极承担起保护和传承文化遗产的责任,为民族多留一些文化血脉!(光明日报北京3月9日电 光明日报记者 韩业庭)

http://news.gmw.cn/2014-03/10/content_1062903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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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最大的文学数据库诞生
2014-03-05 19:41 来源:光明网-《中华读书报》
中华民族最大的文学数据库诞生

  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结出一期成果,8亿字的数据库可以轻松检索

  中华读书报讯(记者宋平)由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办的“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一期)成果演示会”最近在中国文联举行。此次建成的数据库,录入中国口头文学遗产资料4905本,8.878亿字,形成TIF、PDF、TXT三种数据格式,文字差错率低于万分之一。该工程对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等11类口头文学作品进行了一级分类,计神话8085篇,传说111666篇,民间故事160373篇,民间歌谣272917篇,史诗1424篇,民间长诗2248篇,谚语518660条,谜语21331条,歇后语64555条,民间小戏850篇,民间说唱2891篇,总计1165000篇(条)。此次数字化工程还制作了检索发布系统软件,记者在演示会现场看到,使用者可以轻松地对数据库进行全文检索,大大提高了查询资料的效率。

  演示会上,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协主席、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工作指导委员会主任冯骥才说:“这一工程的字数超过四库全书,堪称中华民族最大的文学数据库。可以说,现在我们已拥有一座文学大山——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巍巍的文学大山。”他表示,中华民族有着巨大文学想象力和原创力,大量史诗保存着许多民族珍贵的生命史,无数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述说着亘古不变的人间的梦,口口相传的故事传递着我们中国人传统的道德准则与价值观,海量的歌谣谚语既蕴含着人们无穷的生活智慧,也包藏着极其丰富的生产经验。“民间文学是我们民族的心灵形象,文化的身份证,自我教化的工具,审美的载体,节日的核心内容,其他各种艺术之源之本;它更有着高超的文学价值。”

  口头文学是民间文学的主要流传方式,包括神话、传说、民间故事、民间歌谣、谚语、谜语、歇后语等等。据悉,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在60年间,先后组织了200万人次在全国2800多个县进行口头文学的普查、搜集、记录工作,积累了近百年的成果,获得了巨量的民间文学原始资料。这些资料大部分为手抄本、油印本、铅印本。2010年12月,在冯骥才的倡议下,民协启动了将这些资料数字化的浩大工程,与专家学者、汉王公司紧密合作,历经3年艰辛终于完成。
http://culture.gmw.cn/2014-03/05/content_10633769.htm#blz-in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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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亮相 堪称"民间四库全书"
2014-03-04 14:05 来源:浙江日报
当你打开电脑,点击搜索按钮,在海量信息中检索并享受各种神话、传说、史诗、歌谣时,有没有想过,互联网诞生以前漫长的农耕社会里,口头传播的民间文学是什么样?

  如今,一项旨在把我国数千年口头文学遗产进行数字化存录的庞大工程——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昨天正式亮相。该数据库包含116.5万篇(条)神话、传说、史诗、歌谣、谚语、歇后语、谜语、民间说唱等,8.878亿字,几乎囊括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口头文学收集的原始资料,是迄今为止人类最大的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堪称“民间四库全书”。

  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大规模的口头文学调查共有三次。一是1957年开始开展民歌调查运动;二是1984年起实施中国民间文学三套(故事、歌谣、谚语)集成普查编纂工作;三是2002年启动实施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从中获得了巨量的我国各民族、各地区的口头文学第一手资料,其中仅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历经20余年的记录,就获得民间故事(含神话、传说、故事、笑话、寓言、童话等)184万篇、民间歌谣(不含史诗、长诗、叙事诗)302万首、谚语748万余条。

  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蒋水荣介绍,作为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志书的重要部分,1985年,浙江省文联民间文艺家协会承担了规模宏大的《浙江民间故事》《浙江民间歌谣》和《浙江民间谚语》三套分卷的编纂工作,共收集到民间故事18.69万篇,歌谣6.7万首,谚语47万条,总字数2亿以上。在普查基础上,1997年底就完成了全省的民间文学集成编纂出版工作,成为全国第一个完成的省份,共出版了集成139部,5000多万字,其中省、市卷公开出版,县卷内部出版,被国务院艺术科学规划领导小组授予集成工作先进单位。全国的民间文学集成工作2009年底全部完成后,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又专门进行了表彰,授予我省民间文学集成办公室为集成工作先进单位,授予季沉、朱秋枫、蒋水荣等10位民间文学集成贡献奖。

  令人感动的是,在这支采集大军中,浙江全省11个市有10万多人参与。这些来自基层的文化工作者和民间文学爱好者一起,为了普查,自背铺盖,自带干粮,跋山涉水,风雨无阻,收集到丰富的民间文化瑰宝。

  就歌谣而言,在此次采集中不仅种类齐全,内容丰富,而且有许多新发现,如嘉善的系列稻作歌、绍兴的系列婚礼歌、宁波的系列丧歌、东阳的系列竖屋歌等等。同时,还发现了许多歌谣的“稀有品种”,如萧山的《钱大王》、德清的《抢亲山歌》等。

  浙江民间故事大多有着浓厚的农耕文化特色,比如《神农置五谷》《虞舜开田》等神话故事。而在湖州、德清一带,在这次民间故事集成采风中,人们又惊喜地发掘出另一位神话英雄防风氏。浙江民间故事中还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生活故事、机智人物故事、寓言和笑话。采集者在富阳收集《朱三刘二姐》时,这个500多行的长篇故事已经面临失传,采集者经过多年的努力,分别采访了上百人,最后由几十位老艺人一段段回忆才共同记录完成。

  浙江的谚语也与孕育它的自然风貌、人文环境紧连在一起,如“湖笔享盛名,笔杆出富阳”、“走遍杭嘉湖,难过四码头”等,在谚语中反映得相当突出。由于谚语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且属微型作品,不仅不易发掘,也易为普查所忽视。为此,从绍兴县试点开始,大规模群众性普查的同时,采集者更注意征集谚语爱好者的个人收藏资料,共采集到47万余条谚语,且没有一条重复。

  为了将这部分沉睡的资源唤醒,从2002年到2005年,省财政每年安排500万元专项资金,用于优秀民族民间艺术资源的发掘、保护和民族民间艺术人才的培养,扶持经济欠发达地区民族民间艺术资源保护活动的开展。

  作者:刘慧
http://culture.gmw.cn/2014-03/04/content_10571157.htm#blz-in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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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间文学命运变迁:听众消失比传承人去世更致命
2013-08-23 16:08 来源:人民日报 
  核心阅读

  ●对口头文学来说,比传承人去世更致命的是听众的消失。

  ●把民间文学的传承寄托在少数人身上,是不可取的。

  ●不是只有乡村才有民间,城市同样有民间;对流传于互联网和手机上的段子、故事等新事物,民间文学研究不该背过身去。

  又是一年七夕。闺中女子穿针乞巧,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在庭院葡萄架下纳凉时从长辈口中听来的七夕故事,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成为我们每一次重温都觉得亲切的文化记忆。这正是口耳相传的民间文学的魅力。

  如果把人类迄今为止的语言文明量化为一年的话,那么迟至第十二个月人类才开始书写。在这以前的漫长岁月,是神话、传说、史诗、故事、歌谣、谚语、谜语等口头传统陪伴着先人们春来冬往。但是在今天,高科技时代谁还来唱“杭育杭育”的劳动号子?当《格萨尔》艺人面对着摄像机,史诗说唱还能保持原汁原味吗?历史文化旅游大行其道,导游是否成了最有听众的“讲故事的人”?网络段子动辄千万次的阅读评论,能否构成新媒体时代新的民间文学?这些问题无不指向一个现实的焦点:民间文学在当下的命运变迁。

  口头传统凋零了吗

  口耳相传的民间文学是人类口头传统的重要组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将人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分为五大类,第一类就是“口头传统和表现形式,包括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的语言”。而今,口头传统赖以存在的环境严重萎缩,已是不争的事实。全球经济一体化、传统村落城镇化、大众媒体日益便捷、文化旅游方兴未艾、现代教育制度带来知识新格局,这一切都深刻地影响着当今世界的文化面貌。“乡村社会的青年群体大多外出打工,儿童群体接受学校教育,老年群体的闲暇生活被电视等娱乐媒体占据,这些原本积极的民间文学听众相继脱离了传统的民间文学活动领域”,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司副司长马盛德描述的,正是民间文学在社会环境变迁大背景下的凋零。

  “今天已经不再生产典型的传统的民间文学类型了”,中国社科院荣誉学部委员刘魁立说。但这并不意味着民间文学的传统已经断了,“我们看到月亮会想到嫦娥奔月,到了七夕会想到鹊桥,难道这不是传统的延续吗”,从这个角度出发,刘魁立强调,“对民间文学的命运来说,比传承人去世更关键的是听众的消失。与其说传承人代表了那个传统,不如说听众代表了那个传统。”民间文学为人们所需要、所选择,才能存在、发展、口口相传,失去听众就意味着失去生命。

  对生态的判断有不同的角度,在北京大学教授高丙中看来,当下民间文学的总体生态是作品有消有长,体裁有弱有强,不应把特定作品和体裁的消亡视为民间文学的命运。他还尤其提出重视作品与体裁的关系,有作品做支撑,某一种民间文学的体裁才可以传得下去。资料搜集和文本整理,无疑是保存民间文学作品的有效形式。上世纪80年代起基于全国性普查而编纂的包括民间故事、民间歌谣、民间谚语在内的“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在这个意义上功不可没。但如何不让汉语发达的书写系统和悠久的文献传统“干预”我们对口头文学价值的判定和开掘,如何防止在抢救性保护之后形成新的文本霸权,也值得思考。

  这其中需要兼顾的一是语言的问题。以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为例,我国现在真正广泛使用的少数民族文字不超过10种,少数民族的社会历史、实践传统、审美特性基本都沉淀在口头传统中,而我们的民间文学记录基本都采用汉语普通话,记录的过程如何“保真”?基于同样的疑问,有不少学者倡议建立民间故事音像数据库,从而鲜活、原生态地记录下故事和语言。二是美学尊重的问题。中国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朝戈金近年一直倡导“口头诗学”:“如果你用看待李白的美学规则来看《江格尔》、《玛纳斯》,会发现冗长、啰嗦、结构不均衡、细节过度肥大、某些情节被稀释等被书面文学的美学规则所诟病的特点。但如果你坐在火塘边去听一段《江格尔》的韵文,你会感觉它一点不啰嗦——因为我们是听一首诗,而不是读一首诗、看一首诗,这其实是法则的转变。”三是基本保护与整体保护的问题。在文本搜集整理以外,要有更高层次的观照。“不是拿个录音机,按下开关,然后拿着录音带回来写文章。传统文化是高度依赖文化生态的,搜集资料的同时需要对文化生态进行整体描述”,朝戈金说。
“非遗”不是护身符

  在前不久的我国第八个文化遗产日,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司与中央民族大学联合举办了民间文学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学术研讨会,围绕着“非遗热”中的民间文学保护和研究,与会学者有喜有忧。喜的是,随着少数民族文学《格萨尔》、《玛纳斯》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遗”名录,以及国家级“非遗”名录中125项民间文学项目和77位国家级传承人的入选,民间文学保护借助“非遗”获得了更高的平台和更有力度的扶持;忧的是,鉴于民间文学流变性强、发源地不明晰、口述环境萎缩等特点,保护难度日益凸显,而“非遗”项目申报比例失衡,热的过热、冷的太冷,获批之后建设性破坏屡屡发生,更是暴露出“遗产至上”的功利倾向带来的弊端。

  “民间传说申报火爆,相比之下,故事类项目冷冷清清,像哥俩分家、田螺姑娘等流传那么广的故事却无人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辽宁大学教授乌丙安对此现象深表忧虑。热衷传说而非故事,自然是因为传说的影响力、可资挖掘开发的资源能量大,这从近些年的遗产旅游热就不难看出。“一个孟姜女有6个地方申报,而且纷纷声明孟姜女哭倒的地方已经找到。现在连祝英台照镜子的井、木兰上马的上马石,也都找到了。民间传说类‘非遗’评一个,旅游业就开发一个。”

  发源地、名录地之争因而时有发生。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贺学君一再重申,所谓“名录地”,不是指占有权,而意味着保护的责任。很多传说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在核心价值、核心情节基本不变的情况下,产生了多种讲述的版本,没有唯一的范本可言,因而谁都可以传承,谁都可以保护,名录地不是唯一的,而且名录地的保护责任更大。从这个角度来看,地域联合、资源整合的保护方式更值得提倡,千百年前隔岸对歌的人们,今天不该被“围”在不同的行政区域内各自为政。

  “非遗”也让民间文学的“代表性传承人”成为热词。虽然这个词常常是和衰亡、隐忧、悲观联系在一起,如第三批国家级传承人中民间文学项目的有25人,其中60岁至102岁的22人,40岁至60岁的3人。在中央民族大学教授陶立璠看来,这里存在一个视角的狭隘问题,“尽管认定了代表性传承人,但谁也没有权力剥夺非代表性传承人传承民间文学的权利。民间文学的可持续发展,恐怕主要靠非代表性传承人,而不是那些代表性传承人。把民族民间文学的传承寄托在少数人身上,是不可取的也是很危险的。”刘魁立拿乒乓球作比方,乒乓球冠军自然是我们的骄傲,但是托举乒乓球冠军的运动员队伍以及千千万万热爱乒乓球的普通人,更能代表乒乓球的生命力。

  归根结底,“非遗”不是民间文学的护身符,而是我们对其进行保护和研究的一个平台。有条件地利用,分层次地保护,比抱着“非遗”的护身符躺在遗产上睡大觉重要得多,比举着“非遗”的大旗掘地三尺地开发也重要得多。
开放“民间文学”的概念

  三大英雄史诗《格萨尔》、《江格尔》、《玛纳斯》声名远扬,在上述的民间文学研讨会上,有一场小型的三大史诗传承人现场表演,让很多人第一次零距离地接触到传承了几千年的伟大诗篇。《格萨尔》果然气象浩荡,作为青海省掌握《格萨尔》部头最多的艺人,达哇扎巴闭上眼睛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让人毫不怀疑他是连讲七天七夜的纪录保持者,而蒙古族艺人敖特根巴音的说唱则为《格萨尔》带入了悠扬欢快的草原节奏。沙尔塔洪·卡德尔带来的《玛纳斯》充满着往复的回旋,一次次回到说唱艺术的美丽韵脚。巴达的《江格尔》说唱则抑扬顿挫,在程式的严整之外有不少即兴的味道。现场的观众中大多数人不通晓民族语言,但都沉浸在或虔诚、或庄重、或激昂、或欢快的说唱氛围中,不少人跟着打起了清晰的节拍。

  这融洽的氛围与研讨会上对民间文学命运的担忧形成有趣的对照,一方面是从神圣叙事到舞台表演,民间文学的变迁已经很难逆转;另一方面,观众对以三大英雄史诗为代表的民间文学的欢迎,是否又在表明,无论外部环境怎样变化,叙事与歌咏从来都是人类的内在需要?在后者的意义上,很多学者认为,比担忧民间文学命运更重要的是,如何开放民间文学的概念,重新激活民间文学的生命力。高丙中的观点或可给我们提供思路:“不要因为民间文学的历史性和传承性,而把民间文学视作历史的东西;不要继续把现代技术视作民间文学的边界,技术是工具,为什么不用呢;不要继续用城乡空间来区分民间,不是只有乡土才有民间,城市同样有民间,不是农民才需要民间文学,有知识的人同样需要。”

  “民间文学”的内容需要松绑,“民间文学”的特征同样需要反思。比如,面对着从炕头、地头、大槐树到电视、手机、新媒体的生活巨变,民间文学的口头传承特征是否还要固守?如今流传在手机上的短信段子、网络上的故事笑话,虽然不再是口耳相传,但很多都未脱民间文学集体性、匿名性、变异性的特征,记录社会现实,表达生活感受,鲜活生动,易于记诵,为人们所广泛接受,成为来自生活现场的文化创造。对这些新形态的民间生活和民间文学,我们的研究不该背过身去,削当代的足,适历史的履。

  在更大的范围内来看,民间文学是民间生活的结晶,民间生活是民间文学的土壤和源泉。我国自古就有收集民歌民谣以观世风之变的传统,某种程度上《诗经·国风》是民间文学收集的范本,而20世纪初北京大学兴起的歌谣征集活动又标志着中国现代民间文学研究的发端。山东大学教授刘宗迪强调,今天的研究更应该牢牢踩在大地上,因为“惟有大地上歌声如风”。生动变化着的现实大地,尤其需要敏锐的目光、包容的心态,牢记我们的任务“是留住大地上的风声和歌唱”。

  这些风声和歌唱裹挟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在大地上传唱,丰富着我们开阔的文化谱系,构筑着我们坚实的文化传统,也必将见证和记录下我们一步步向前的生活进程。从民间文学处,我们最深刻地体验着什么是一种文化的生生不息。

  《 人民日报 》( 2013年08月16日 24 版)

  原标题 [关注民间文学命运变迁:听众消失更致命]
http://culture.gmw.cn./2013-08/23/content_8689795_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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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文学有了“四库全书”
时间:2014年03月15日来源:《光明日报》作者:韩博雅

日前,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在北京宣布,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据库建成。

  为保护口头文学,传播民间文化,中国民协在冯骥才主席的倡议下,于2010年12月启动了“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程”。历经三年艰辛,通过与多方合作,于日前圆满完成阶段性目标。第一期工程完成了近5000本口头文学资料的录入,字数多达9亿,文字差错率低于万分之一。同时,本次工程对民间口头文学进行了神话、传说、民间故事、民间歌谣、史诗、民间长诗、谚语、谜语、歇后语、民间说唱、民间小戏的11种分类,以3种电子数据格式进行保存。这不仅完成了多种备份,也方便了在信息化时代人们获取和使用口头文学资源。

  中国民协副主席、数据库专家叶舒宪介绍:“目前最完全的《四库全书》有7亿多字,而我们的数据库有9亿字”,是迄今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口头文学数据库,当之无愧是“民间四库全书”。

  冯骥才表示,口头文学是数千年来老百姓自己的精神创造,它最鲜明和最直接地表现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向往、人间追求、道德准则和价值取向。但是这种流动在民间的无形文化遗产,本来就有“生生灭灭”的过程。在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型的今天,这些口口相传的民间精华,更是面临着流失的危险。

  叶舒宪说:“从《诗经》采集,到冯梦龙、刘禹锡等喜爱民间文学的文人,我国历来就有收集民间文学的传统。”资料显示,20世纪50年代开始,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便开始了民间文学的田野调查工作。60余年来,通过3次大规模的口头文学调查,先后有200万人次在全国2800多个县进行了普查、搜集和记录工作,获得了海量的民间文学原始资料。这些资料除了记录了口头文学的内容之外,还详细地记录了讲述人的身份、年龄、性别,记录人的身份,记录的时间、地点等,符合记录民间文学的国际惯例,具有很高的科学性。

  但是,民间文学田野工作所获得的资料大多为手抄本、油印本、铅印本,非常容易破损和散逸。此外,巨量的田野调查成果也亟待系统化的整理。“本次数字化工程可谓是解了各种燃眉之急”。叶舒宪如是说。

  数字化的运用也符合现代生活方式,用户可以通过互联网,随时随地尽览几千年来我国民间文学的精粹。电子化录入和分类的完成,对搜集来的口头文学进行了条分缕析的梳理,用户可以通过检索关键字迅速获得所需要的内容。

  据悉,中国民协还将着手规划这件巨型文学遗产的图书印制工程。
http://www.cflac.org.cn/ys/xwy/201403/t20140315_2480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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