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工业的产业模式与利益驱动,促成了迪斯尼动画《木兰》中国传统形制与西方话语内核的结构模式。这个典型的历经了传统化的模式,恰恰印证了历史学家埃里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对建构传统的认识,“一切被发明的传统都尽可能地运用历史来作为行动的合法性依据和团体一致的黏合剂”[11]。而且,它们“与过去的这种连续性大多是人为的。”[12] 这种故意为之的行为带来的,通常是特定群体为获取文化主权而“构建当前话语、行为和过去的话语、行为之间关联性的一种创造”[13]。这种创造唤醒的不是古老的遗留物,更多的还是现代化进程中结合传统而重塑的文化认同。
对于大多数群体而言,传统是隐匿于骨血深处的文化积淀,在日常生活中似乎不会时刻点醒着人们的关注。然而,一旦遭遇因外力介入而导致传统更迭,却可能激起各种各样的注目:或是用对古老传统的坚守来阻挡新异事物的消解,或是顺从于已被更定了的传统,并将之内化,从而完成传统的重构。无论是意图捍卫本真性的前者,还是顺应时代需求的后者,实际上都没能脱离“传统”与“现代”的论争语境。若从这一视角回顾本文对迪斯尼动画《木兰》的讨论,就会发现,无论是他者文化对自我传统的改写,还是传统化实践对传统的建构,映射出的实际上都是民俗学在当下语境中对传统与现代关联问题的思考。细言之,便是对传统在现代社会中的存续状态、变迁机制与变异模式等问题的考量。这些问题都是可以从迪斯尼动画《木兰》说起的,需要学界同仁致力思索的重要命题。
[①] 本文成果隶属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中国民间故事类型丛研究》,项目编号:07CZW036。
[②] 对于迪斯尼的动画《木兰》的讨论,大多集中在其中所凸现的中、美文化的互动。在这些讨论中,认定由于文化差异而使迪斯尼叙事误读了中国传统叙事的见解颇多,如华静:《文化差异、文化误读与误读的创造性价值——兼析动画片<花木兰>与<功夫熊猫>的中美文化差异与误读现象》,《兰州学刊》,2010年第1期。陈莉莉:《迪斯尼电影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误读》,《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8卷,第6期,2009年12月。周琳玉:《他者化与政治镜像——对迪斯尼动画片<木兰>文化身份的省思》,《中国比较文学》2006年第6期。
[③] 刘剑:《从跨文化视野看迪斯尼<木兰>》,《南昌高专学报》,第57页,2009年第5期。
[④] 自1998年迪斯尼动画《木兰》面世,学界已有很多的相关论述:或从女性主义视角去探讨女性主体对男性权威的结构,或是从东方主义的角度来阐释其中文化殖民的潜在意图。文章数目很多,此处就不一一赘述。
[⑤] Hortense Powdermaker ,Hollywood, the Dream Factory:An Anthropologist looks at the Move-makers. Boston: Little, Brown,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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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当代电影》2011年第5期 【本文责编: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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