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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第八十八回大义与精解

《西游记》第八十八回大义与精解


第八十八回 禅到玉华施法会 心猿木母授门人



上一回说到法喜充满,体会到事一心甘露灌顶的滋味,接下来更是乾坤转变。佛家讲转识成智,现在人很难理解其真实的感受。《西游记》用生动的故事体裁给出了另一种理解方式,避免大家对佛教普度众生的误解。人类有史以来,希望认知宇宙人生的真相,然而由于能力有限,不能顿悟,只能渐解。通过科学在物质世界里寻找答案,出现了一些有智慧的大科学家,他们通过量子力学的研究肯定了精神与物质的统一。遗憾的是他们对精神的认识还只能停留在意识层次。就像本回故事最后出现的妖精一样,他们能发现体相用存在的美妙,把代表体相用功德的金箍棒,九齿钯和降妖杖偷为己有。但不能真正将自己生活与这些美妙融会贯通,最终死在金箍棒、九齿钯和降妖杖之下。人类已经习惯于赞叹宇宙的神奇,忽略自心的意义,最后将此生命归结为一死了之。如果真是如此,神奇的宇宙总是反衬了生命存在的短暂性和行为的悲剧性。正如当年释迦牟尼佛身为王子时的苦痛一样,一切美好都必将带来痛苦的结果。人类面对死亡的结局,难道只能以走投无路的绝望用愿求一死的心态来实现解脱?如此看来,那些自杀者更是一举了断了千辛万苦的征程,从始点就坦然面对悲剧性的终点了吗?人生是喜剧性的吗?唯物者又如何能释然?又有多少生灵带着这样的遗憾茫然逝去,又有多少众生在绝望中回避谈论此事。幸好真理本身是清净的,是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清净的就一定是喜剧性的,普天之下正在上演着一个大喜剧,一切众生都必将成佛。
《西游记》从此开始了喜剧性的话题,层层法喜将渐渐展现出来。要真正理解喜与悲,首先要明白喜和悲的本质。喜与善同源,是吉利和欢乐的总体归纳,与心声相应的状态。悲,非心,是与心声不相应的状态。从这个角度去观察人类社会种种文化的吉凶是非常方便的。表面上成功的人士,正在演说悲剧的结局。表面上忠厚老实的人,正在演说喜剧的结果。得失问题就好回答了,得什么都不如得开心。开心是个什么样子呢?《西游记》这一回就是向读者展示境界随顺心量的法喜,这就是开心之后最明显的转变。我们凡夫在境界里,是要随顺境界,不能违背境界。然而,人们没有发现这个境界是心现识变的,用心不良,总觉得事与愿违。在这个问题上,佛法的确非常高明,起步就避免了盲目性和表面性。到底怎么样的高明?从这回故事就看出来了。很多人自视高明,对佛法不屑一顾的心态,不知道那样的狂妄,只是一种轻狂,甚至连狂妄的资本也是自诩的。盲目的轻狂只能让自己迷失得更深。
为什么说这一回故事是人生大喜剧的开始?要明白这个定位,先要了解故事中人物代表的特殊性,故事情节的代表性。首先,为什么说这一场甘霖比比丘国救出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更可贵?第二,天竺国下郡代表什么境界?第三,为什么叫玉华县?第四,为什么需要十四年的时间?第五,为什么三个王子要来拜师学艺?第六,为什么钉钯和宝杖重是一藏之数?第七,为什么妖怪来偷三件宝贝?明白这些道理,这三回故事的内涵基本都清楚了。当然,细节也很重要,没有细节的佐证,就没有代表人物的理事正确定位。
首先,甘霖为什么比救人还要可贵呢?比丘国是发心入百界千如,成就一心一意,现在的甘霖是证入这个过程,当然要殊胜得多,给众生带来的利益也是天地之别。学佛的人如果只是想成就,固然很可贵,但是众生得到的利益尚小,真正成佛的时候,九祖升天,众生得到的利益才能兑现。当然,如同量子力学研究发现的,一处所发的善心,利益也是不可思议的,有缘的人会得到很大的利益。感应交道的众生面更加宽广,利益众生的效果差别也大。心更真实,故此利益更大了。
其次,为什么叫天竺国下郡,又称玉华县?从外郡到这里功夫更进一步,虽然没有入理,也有几分理性的气氛。理性称龙华,这里的玉华,体是一体,用上还有差别。虽有些差别,但是应给予足够的肯定,就像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人修行智慧不足,生到了边地疑城,也是从此了断后有,必定成佛了。因此书中说城主是天竺皇帝之宗室。玉华二字强调了通体透明,修行没有障碍了,而且慈悲心更明显了。
从出长安城西来取经,一路上用了十四年,而历史人物玄奘法师用了十七年,又一次证明小说《西游记》与现实中的唐玄奘不是一回事。现实中的路程也只有五万里左右,而《西游记》里却是十万八千里。那么,这十四年到底是什么寓意呢?这个决定之数,来自佛说小乘初果起七返人天必定成阿罗汉,出离六道。七返是人天各七次,就是十四生。其中十四遍寒暑,代表生有和中有二种差别,共计二十八有,必定成就。由此可见,《西游记》在写作上做了精心的安排,无一不是出自佛经要义。七七之数绝非寻常,乃指不可思议天理成就之数。犹如佛说,一句南无佛,必定成佛道。任何事物都是必然性的,没有智慧的人只能看到偶然性的一面,看不到必然性的结果。一念善必定有善报,一念恶必定有恶报,乃不易之天理。
玉华县的三个王子为什么要来拜师学艺?这个道理就深了。前面曾说人生学习什么文化,似乎没有本质的差别。有人看一辈子网络小说,似乎生命也是充实的。其实,人生的问题正在于此,什么样的文化才是人生必不可少的呢?那就要看什么样的文化能给人带来真实的利益了。什么是真实利益呢?世人一般认为财色名食睡是真实的利益,是这样的吗?因为这些对我们的身心起作用,所以是真实的,既不是宗教和迷信,不是束缚人民精神的枷锁,也不是麻痹人民的精神鸦片。可是,如果冷静地观察自然界,蚂蚁争斗,以为有所得,一场大雨,都付之东流了。再比如驴子推磨,可谓辛苦耕耘,不能说没有贡献,也只是太盲目了。一切为了运转,为了免除晕眩,蒙上自己的眼睛?人类也一样,更多的人蒙上了心眼,努力奋斗,甚至不能说明人生的真实意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柴米油盐酱醋茶,民计民生。可是,这一切只不过围着境界转,转到头,还是不免一死。糊里糊涂地来,糊里糊涂地走,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有没有办法让境界围着自己转呢?世界上所谓成功的人不正是希望得到这个结果吗?境界里的人与物都跟着自己转。一生的努力,包括军事手段,杀人放火,岂出此理?然而,世人想错了,境界不是自然,是非自然的,是自心变现的。要想在境界里做主人,首先要完成心境合一的修行,这个问题解决了,境界自然就转过来了。境界里的一切事物,原是自己妙明真心。自性众生是随自心而转的,境界里的众生都是来效法自己的。只有证得了这一步,才会肯定宇宙人生是唯心的。由此可见,信仰什么哲学与自身所处的层次有很大的关系,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有些事不由得你不信。另外,还和最近一次的层次有关,比如从天界投胎到人间的,就容易信佛,从下界上来的众生,就不容易信佛,缘份深浅造成的。
再谈一下一藏之数,这个数来自佛家三藏经律论的数量,随着历史的演变,这个数在变化。《西游记》取五千零四十八斤,还是另有内涵的。五千,代表五须弥,乃众生界五蕴之数。四十八,还原成四十八大愿之数。因此一藏之五千零四十八,代表了从娑婆世界往生极乐世界的慧行。八戒手中的钯代表悟能圆满,沙僧手中的宝杖代表悟净圆满。
最后,为什么妖怪来偷宝贝?功夫到了这个境界,还有此类的事吗?其实,根本不存在了。只是《西游记》借助于妖怪来讲解宇宙人生的真相。众生的迷惑是从哪里生起的,修行证果,又是如何灭除这些迷惑的。尘沙惑是如何断掉的?下二回故事展开这些内容,都是《首楞严经》开示的舍识用根的大问题。当然,这些理论和方法凡夫理解和行持都有相当的难度。不过,确实可以给那些有心人极大启发。本回故事最后一首诗,把问题点明了。教我们如何理解宇宙人生的真实与幻化的产生,为什么我们不能自主生命?因为我们看家的兵器被妖魔掌握着,所以自家本有的功德不能现前。


话说唐僧喜喜欢欢别了郡侯,在马上向行者道:“贤徒,这一场善果,真胜似比丘国搭救儿童,皆尔之功也。”沙僧道:“比丘国只救得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怎似这场大雨,滂沱浸润,活彀者万万千千性命!弟子也暗自称赞大师兄的法力通天,慈恩盖地也。”八戒笑道:“哥的恩也有,善也有,却只是外施仁义,内包祸心。但与老猪走,就要作践人。”行者道:“我在那里作践你?”八戒道:“也彀了!也彀了!常照顾我捆,照顾我吊,照顾我煮,照顾我蒸!今在凤仙郡施了恩惠与万万之人,就该住上半年,带挈我吃几顿自在饱饭,却只管催趱行路!”长老闻言,喝道:“这个呆子,怎么只思量掳嘴!快走路,再莫斗口!”八戒不敢言,掬掬嘴,挑着行囊,打着哈哈,师徒们奔上大路。此时光景如梭,又值深秋之候,但见:
水痕收,山骨瘦。红叶纷飞,黄花时候。霜晴觉夜长,月白穿窗透。家家烟火夕阳多,处处湖光寒水溜。白蘋香,红蓼茂。桔绿橙黄,柳衰谷秀。荒村雁落碎芦花,野店鸡声收菽豆。


话说唐僧喜喜欢欢别了郡侯,《西游记》至此唐僧第一次生了喜欢,代表真实的法喜。大功即将告成,哪有不欢喜之理?在马上向行者道:“贤徒,这一场善果,真胜似比丘国搭救儿童,皆尔之功也。”修行有功,功归于行者。修行人往往不清楚修什么,练了几天功,就觉得自己是高功大德了。根本上不了解功德从哪起,功夫从哪修。功,要归于心,多数人盲修瞎炼,就是把功归于心所了。以为会胡思乱想就是功夫,幻想自己能上天入地,以为是观想法。没有得体的想,不是观相,那是幻想。佛家修行则简单明了,没有丝毫的不实之处。入门就要放下种种邪见,将一切功德归于自性。菩萨修行都奉行承佛威神之力。末法时期,众生轻狂,强调自力,修行容易走火入魔。佛家推出他力门,果教派,对治众生轻狂之习气。末法时期,净土成就。修行人拜师,都拜阿弥陀佛为师,把一切功德都回向极乐世界,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什么才是真实功德。沙僧道:“比丘国只救得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怎似这场大雨,滂沱浸润,活彀者万万千千性命!弟子也暗自称赞大师兄的法力通天,慈恩盖地也。”这一句用沙僧之口说出,是表达转识成智的成果。比丘国是因心,天竺国是果德。八戒笑道:“哥的恩也有,善也有,却只是外施仁义,内包祸心。但与老猪走,就要作践人。”这一句关键!佛涅槃时告诫弟子们,佛不在世时,要以戒为师,以苦为师。就是对众生要施仁义,对自己要严持戒律,不可让心所放逸。八戒道:“也彀了!也彀了!常照顾我捆,照顾我吊,照顾我煮,照顾我蒸!今在凤仙郡施了恩惠与万万之人,就该住上半年,带挈我吃几顿自在饱饭,却只管催趱行路!”对心所的正确方法是捆,吊,煮,蒸。捆,指不能放逸,不能让心所攀缘境界;,指离一切相,系念本觉,一心系阿弥陀佛的极乐世界也是这个道理;,者火,由心所回归行者,即从用向体。,火气上行而反,比喻从用悟能,归于体德,反省之义。却只管催趱行路!修行不能让心所有所享受。色受想行识五阴宇,六道之根本,五蕴皆空。此时光景如梭,又值深秋之候,深秋,果藏之季,安住于一心之德。
水痕收,山骨瘦。心如止水,定心清净。红叶纷飞,黄花时候。境界纷纷,心净如初。这就是前面一直追求的离一切相,即一切法。内外一如,动静不二。霜晴觉夜长,月白穿窗透。凝然的境界清晰明了,才发现原来容易有很多的梦想;性光透得出来,才能把境界看清楚。家家烟火夕阳多,处处湖光寒水溜。众缘和合多生障,对境无心还本觉。白蘋香,红蓼茂。体透亮,合万法;用遍界,成交道。桔绿橙黄,柳衰谷秀。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荒村雁落碎芦花,野店鸡声收菽豆。尘沙万法一心透,众缘和合有心得。祖先讲,识心达本,一通百通。可见,本体之重要,做人不能忘本。


四众行彀多时,又见城垣影影,长老举鞭遥指叫:“悟空,你看那里又有一座城池,却不知是甚去处。”行者道:“你我俱未曾到,何以知之?且行至边前问人。”说不了,忽见树丛里走出一个老者,手持竹杖,身着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带,慌得唐僧滚鞍下马,上前道个问讯。那老者扶杖还礼道:“长老那方来的?”唐僧合掌道:“贫僧东土唐朝差往雷音拜佛求经者,今至宝方,遥望城垣,不知是甚去处,特问老施主指教。”那老者闻言,口称:“有道禅师,我这敝处,乃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县中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老禅师若去相见,必有重敬。”三藏谢了,那老者径穿树林而去。


说不了,忽见树丛里走出一个老者,手持竹杖,身着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带,什么叫不惑之年?此境所证也。外境中有电子计算机,内心里比有生物计算机,功能保止强过亿万倍!与万法对应时,一接触就明了。这里以小说的形式写有疑问,其实一切尽在明德之中,了了然透出来。一个老者,恒古未变之本觉也;手持竹杖,清净之相用;身着轻衣,通透无碍;足踏一对棕鞋,今现之事,古已有之。一切都是理体之中的,永恒不变的。缘之则起,不缘则灭。并非事物处于发展之中,一切事不去不来,何来发展?众生不见根本,梦幻浮生,不着边际也。什么成家立业,只是梦幻泡影,谈何成败功过?都是戏论,毫无实义,属无始劫来的业障。腰束一条扁带,实质上是网像,交道之缘影。县中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依报随着正报转,境界随着功德转。境界里有什么,就是功夫证入的状态。如果我们看到的是娑婆境界,那我们就是凡夫俗子,不必要再问别人自己的功夫层次了。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心中有道,必定慈悲爱民。做王做官都是一个道理,自己没有爱心,千万不可做官,罪过极大。爱心小,不做官,不足以下地狱。有爱心的官也必定敬仰修行的人,这是尊重道德的表现。


三藏才转身对徒弟备言前事。他三人欣喜,扶师父上马。三藏道:“没多路,不须乘马。”四众遂步至城边街道观看。原来那关厢人家,做买做卖的,人烟凑集,生意亦甚茂盛。观其声音相貌,与中华无异。三藏吩咐:“徒弟们谨慎,切不可放肆。那八戒低了头,沙僧掩着脸,惟孙行者搀着师父。两边人都来争看,齐声叫道:“我这里只有降龙伏虎的高僧,不曾见降猪伏猴的和尚。”八戒忍不住,把嘴一掬道:“你们可曾看见降猪王的和尚。”唬得满街上人跌跌𧿼𧿼,都往两边闪过。行者笑道:“呆子,快藏了嘴,莫装扮,仔细脚下过桥。”那呆子低着头,只是笑。过了吊桥,入城门内,又见那大街上酒楼歌馆,热闹繁华,果然是神州都邑。有诗为证,诗曰:
锦城铁瓮万年坚,临水依山色色鲜。
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
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
不亚长安风景好,鸡鸣犬吠亦般般。


三藏才转身对徒弟备言前事。这一句十分重要。什么智慧?从性德中来的,都是智慧。从思想里来的,都是愚痴。修行至此,唐僧转告徒弟真消息,不需要徒弟去打探了。原来那关厢人家,做买做卖的,人烟凑集,生意亦甚茂盛。自然之道,万法相通,信息互通,生生不息。很多人修行求清静,那只是初步方便。功夫要入实,必须入实法,在纷纷然的境界里能够自在无碍才是真功夫。观其声音相貌,与中华无异。理事是同样的理事,完全是用心不同。有人把往生极乐世界比喻为移民,有很多人误解了移民的真实趣味。生是决定生,去是实不去。是心从污染移到清净,不是身移到西方。佛法是活法,不是死法,千万不可以误会了。我这里只有降龙伏虎的高僧,不曾见降猪伏猴的和尚。这一句十分有趣。极乐世界都是降龙伏虎的高僧,即明心见性的大士。现在唐僧师徒相当于下下品往生的层次,在凡圣同居土。虽然降伏了宿业习气,但是还没有明心见性。唬得满街上人跌跌𧿼𧿼,都往两边闪过。注意:这里还是用𧿼,理义与前面是相同的,强调了果地为因心的状态。这个字的同意在修行界极端重要,也是佛法与一切文化的不共之法。佛法超时空效应从这个𧿼字里透得最真切了。,表达灭趣,𧿼,表达生趣。生灭随意之所缘,因此被八戒吓倒。
锦城铁瓮万年坚,临水依山色色鲜。依性德交道而有事物都是与性德一样永恒的,随缘而显各个美妙。
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万法不离自性,交流感应而有变化趣。法法不离自性,因此法法必生喜悦。世味哪有法味浓,就是因为世味是障碍识,被垂帘遮了一层。若修捲帘大将,转识成智,必生法喜。
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现大方广佛华严,功德都是这个味道,清净心中无限的活泼与自在,法法相交,佛佛灌顶。
不亚长安风景好,鸡鸣犬吠亦般般。在凡夫地时见一切境界污秽,在圣贤位时见一切境界清净。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然而,理事皆入不二境,证心外无法,法外无心。诚如《佛说阿弥陀经》中开示:“是诸众鸟,皆是阿弥陀佛,欲令法音宣流,变化所作。”


三藏心中暗喜道:“人言西域诸番,更不曾到此。细观此景,与我大唐何异!所为极乐世界,诚此之谓也。”又听得人说,白米四钱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是五谷丰登之处。


细观此景,与我大唐何异!所为极乐世界,诚此之谓也。极乐世界与娑婆世界不是二个地方,而是二种心境所显现的不同,娑婆世界是幻像,极乐世界是真相。所以,学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就是实事求是,彻见宇宙人生的真相。因此,佛法不是宗教,不是哲学,是比科学更科学的真实生活艺术。白米四钱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是五谷丰登之处。为什么要去极乐世界?因为生活本来是很容易的事,我们在此世界的确活得很累,工作的很辛苦,利益却很微薄。白米,比喻清净光明的大道;四钱,比喻四智;一石,一览无余。麻油,佐菜之香料,比喻正确感受境界的方法;八厘,比喻八正道;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一斤,比喻当下一时顿悟。真是五谷丰登之处。自性里本来具足的五福,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五福是修来的,而不是拼命挣来的。


行彀多时,方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三藏道:“徒弟,此间是府,等我进去,朝王验牒而行。”八戒道:“师父进去,我们可好在衙门前站立?”三藏道:“你不看这门上是待客馆三字!你们都去那里坐下,看有草料,买些喂马。我见了王,倘或赐斋,便来唤你等同享。”行者道:“师父放心前去,老孙自当理会。”那沙僧把行李挑至馆中。馆中有看馆的人役,见他们面貌丑陋,也不敢问他,也不敢教他出去,只得让他坐下不题。


方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修行到玉华王府,有四大功德利益,一者,长史,行事;二者,审理,达理;三者,典膳,自利;四者,待客,利他。世界上最应当尊敬的就是修行佛法的人,因为多一个这样的修行人,尽虚空遍法界的众生都能分享他修行的成果。


却说老师父换了衣帽,拿了关文,径至王府前,早见引礼官迎着问道:“长老何来?”三藏道:“东土大唐差来大雷音拜佛祖求经之僧,今到贵地,欲倒换关文,特来朝参千岁。”引礼官即为传奏,那王子果然贤达,即传旨召进。三藏至殿下施礼,王子即请上殿赐坐。三藏将关文献上,王子看了,又见有各国印信手押,也就欣然将宝印了,押了花字,收折在案。问道:“国师长老,自你那大唐至此,历遍诸邦,共有几多路程?”三藏道:“贫僧也未记程途。但先年蒙观音菩萨在我王御前显身,曾留了颂子,言西方十万八千里。贫僧在路,已经过一十四遍寒暑矣。”王子笑道:“十四遍寒暑,即十四年了。想是途中有甚耽搁。”三藏道:“一言难尽!万蛰千魔,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宝方!”那王子十分欢喜。即着典膳官备素斋管待。三藏:“启上殿下,贫僧有三个小徒,在外等候,不敢领斋,但恐迟误行程。”王子教:“当殿官,快去请长老三位徒弟,进府同斋。”


引礼官即为传奏,那王子果然贤达,即传旨召进。其实一路上,这一过程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这里要加上果然贤达?因为这时证得事一心,心境不二的缘故。又见有各国印信手押,也就欣然将宝印了,修行过程很真实,没有虚假,因此证得此果毫无怀疑之处。如果,一个人修行说证果了,对世人没有慈悲,对父亲没有孝心,对师父没有诚敬,就很值得怀疑了。王子笑道:“十四遍寒暑,即十四年了。想是途中有甚耽搁。”渐修渐证,修行证果是不容易的事。王子教:“当殿官,快去请长老三位徒弟,进府同斋。”一分努力必得一分利益。一得具得,一证具证。佛家文化是世界上最圆满的文化,与现行的科学不同。科学之中一门有所突破,可能会对其它的学科产生很大的影响,但是不能代替。佛法大不同,一门深入,门门皆通,法法皆得。因为自性生万法,自性有体相用,自性一得,体相用皆得。性德一真,体相用皆真。世间法难出六道,问题很明显,一不真,一切不真。


当殿官随出外相请,都道:“未曾见,未曾见。”有跟随的人道:“待客馆中坐着三个丑貌和尚,想必是也。”当殿官同众至馆中,即问看馆的道:“那个是大唐取经僧的高徒?我主有旨,请吃斋也。”八戒正坐打盹,听见一个斋字,忍不住跳起身来答道:“我们是!我们是!”当殿官一见了,魂飞魄丧,都战战的道:“是个猪魈!猪魈!”行者听见,一把扯住八戒道:“兄弟,放斯文些,莫撒村野。”那众官见了行者,又道:“是个猴精!猴精!”沙僧拱手道:“列位休得惊恐。我三人都是唐僧的徒弟。”众官见了,又道:“灶君!灶君!”孙行者即教八戒牵马,沙僧挑担,同众入玉华王府。


待客馆中坐着三个丑貌和尚,想必是也。为什么还会称三个徒弟丑?未入平等性,只得事一心。是个猪魈!是个猴精!灶君!三者仍然各具习气的气氛,若见性成佛,则得本来面目。


当殿官先入启知,那王子举目见那等丑恶,却也心中害怕。三藏合掌道:“千岁放心,顽徒虽是貌丑,却都心良。”八戒朝上唱个喏道:“贫僧问讯了。”王子愈觉心惊。三藏道:“顽徒都是山野中收来的,不会行礼,万望赦罪。”王子奈着惊恐,教典膳官请众僧官去暴纱亭吃斋,三藏谢了恩,辞王下殿,同至亭内,埋怨八戒道:“你这夯货,全不知一毫礼体!索性不开口,便也罢了,怎么那般粗鲁!一句话,足足冲倒泰山!”行者笑道:“还是我不唱喏的好,也省些力气。”沙僧道:“他唱喏又不等齐,预先就抒着个嘴吆喝。”八戒道:“活淘气!活淘气!师父前日教我,见人打个问讯儿是礼。今日打问讯,又说不好,教我怎的干么!”三藏道:“我教你见了人打个问讯,不曾教你见王子就此歪缠!常言道:‘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如何不分个贵贱?”正说处,见那典膳官带领人役,调开桌椅,摆上斋来,师徒们却不言语,各各吃斋。


三藏合掌道:“千岁放心,顽徒虽是貌丑,却都心良。”虽然还有习气,但是心地已驯良。根据《毗婆娑论》记载,佛陀的弟子毕陵伽婆蹉,过去五百世中为婆罗门,生性骄慢,呼婢唤女已成习惯,每次过恒河,都唤河神为“小婢”,虽然佛陀要他向河神道歉,他还是惯性地对河神说:“小婢!莫嗔,我与汝忏”;而佛陀的大弟子,头陀行第一的迦叶尊者,有一次他听到四乾闼婆王奏乐,竟然不自觉地手足舞蹈起来,原来迦叶尊者过去生中曾做乐人。虽然徒弟三个都有相当的成就,但是习气未断,无明未破,还得以貌丑来形容。八戒朝上唱个喏道:“贫僧问讯了。”王子愈觉心惊。老子说:“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不必多礼。教典膳官请众僧官去暴纱亭吃斋,暴纱亭,又是《西游记》按理义编造的名称,为的是说明证得事一心,破了尘沙惑,比喻揭开了万法物相的面纱一样,得此利益,因此得如此斋请。埋怨八戒道:“你这夯货,全不知一毫礼体!索性不开口,便也罢了,怎么那般粗鲁!一句话,足足冲倒泰山!”八戒问讯一句,为什么被称为粗鲁呢?又为什么只一句话,可以冲倒泰山?从这些话里,都可以体会事一心的境界与世俗理事的差别来。行者笑道:“还是我不唱喏的好,也省些力气。”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用心体道,一切都成了多余。言语只对凡夫说,圣人哪有这些闲话要说?沙僧道:“他唱喏又不等齐,预先就抒着个嘴吆喝。”沙僧出来点破,八戒一句问讯不是出于平等心,只是口头功夫,悟空沉默代表心行。所谓:“有口无心,口头禅也。” 我教你见了人打个问讯,不曾教你见王子就此歪缠!问讯是印可,不是着相纠缠。常言道:“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仅从相上看事物是体会不到其中的真实义的。如何不分个贵贱?这一句有些严重!贵人常以清净心应事,贱人则全然不同。君子印心,小人逐物。


却说那王子退殿进宫,宫中有三个小王子,见他面容改色,即问道:“父王今日为何有此惊恐?”王子道:“适才有东土大唐差来拜佛取经的一个和尚,倒换关文,却一表非凡。我留他吃斋,他说有徒弟在府前,我即命请。少时进来,见我不行大礼,打个问讯,我已不快。及抬头看时,一个个丑似妖魔,心中不觉惊骇,故此面容改色。”原来那三个小王子比众不同,一个个好武好强,便就伸拳掳袖道:“莫敢是那山里走来的妖精,假装人象,待我们拿兵器出去看来!”


见我不行大礼,打个问讯,我已不快。佛家修行见佛菩萨,都要打个问讯。这位王子又是贤王,何以问讯而不快?可见,大礼,指满心之礼也。及抬头看时,一个个丑似妖魔,又见他们个个相貌丑陋,贤王当然不会以貌取人,这些都是从德相上观察的。虽然没有证得理一心,功德还是不可思议的。原来那三个小王子比众不同,三个小王子比众不同,他们代表道德里的体相用。一个个好武好强,道德里容不得非道德之事,如本回最后总结的,道不可须臾离也。


好王子,大的个拿一条齐眉棍,第二个轮一把九齿钯,第三个使一根乌油黑棒子,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王府,吆喝道:“甚么取经的和尚!在那里?”时有典膳官员人等跪下道:“小王,他们在这暴纱亭吃斋哩。”小王子不分好歹,闯将进去,喝道:“汝等是人是怪,快早说来,饶你性命!”唬得三藏面容失色,丢下饭碗,躬着身道:“贫僧乃唐朝来取经者,人也,非怪也。”小王子道:“你便还象个人,那三个丑的,断然是怪!”八戒只管吃饭不睬。沙僧与行者欠身道:“我等俱是人,面虽丑而心良,身虽夯而性善。汝三个却是何来,却这样海口轻狂?”旁有典膳等官道:“三位是我王之子小殿下。”八戒丢了碗道:“小殿下,各拿兵器怎么?莫是要与我们打哩?”


好王子,大的个拿一条齐眉棍,第二个轮一把九齿钯,第三个使一根乌油黑棒子,显然是与悟空,悟能和悟净相对应的体相用德。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王府,不可小看这三者,乃境界之德也。小王子道:“你便还象个人,那三个丑的,断然是怪!”唐僧是个天性,不需修得的,另三个是修德,需要修完善的。


二王子掣开步,双手舞钯,便要打八戒。八戒嘻嘻笑道:“你那钯只好与我这钯做孙子罢了!”即揭衣,腰间取出钯来,幌一幌,金光万道,丢了解数,有瑞气千条,把个王子唬得手软筋麻,不敢舞弄。行者见大的个使一条齐眉棍,跳阿跳的,即耳朵里取出金箍棒来,幌一幌,碗来粗细,有丈二三长短,着地下一捣,捣了有三尺深浅,竖在那里,笑道:“我把这棍子送你罢!”那王子听言,即丢了自己棍,去取那棒,双手尽气力一拔,莫想得动分毫,再又端一端,摇一摇,就如生根一般。第三个撒起莽性,使乌油杆棒来打,被沙僧一手劈开,取出降妖宝杖,拈一拈,艳艳光生,纷纷霞亮,唬得那典膳等官,一个个呆呆挣挣,口不能言。三个小王子一齐下拜道:“神师!神师!我等凡人不识,万望施展一番,我等好拜授也。”行者走近前,轻轻的把棒拿将起来道:“这里窄狭,不好展手,等我跳在空中,耍一路儿你们看看。”


八戒嘻嘻笑道:“你那钯只好与我这钯做孙子罢了!”境界所显露的,皆是用心所缘起的。本末之别,王子是境界,属于儿子辈,这三小王子,恰是孙子辈。悟空与沙僧的情况相同。三个小王子一齐下拜道:“神师!神师!我等凡人不识,万望施展一番,我等好拜授也。”境界归顺心德,是修行证果的标志。“生公说法,顽石点头。”就是这个道理。这里窄狭,不好展手,等我跳在空中,耍一路儿你们看看。这一句是为了强调悟空的成果,不着二边。


好大圣,唿哨一声,将筋斗一纵,两只脚踏着五色祥云,起在半空,离地约有三百步高下,把金箍棒丢开个撒花盖顶,黄龙转身,一上一下,左旋右转。起初时人与棒似锦上添花,次后来不见人,只见一天棒滚。八戒在底下喝声采,也忍不住手脚,厉声喊道:“等老猪也去耍耍来!”好呆子,驾起风头,也到半空,丢开钯,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满身解数,只听得呼呼风响。正使到热闹处,沙僧对长老道:“师父,也等老沙去操演操演。”好和尚,双着脚一跳,轮着杖,也起在空中,只见那锐气氤氲,金光缥缈,双手使降妖杖丢一个丹凤朝阳,饿虎扑食,紧迎慢挡,捷转忙撺。弟兄三个即展神通,都在那半空中一齐扬威耀武。这才是:
真禅景象不凡同,大道缘由满太空。
金木施威盈法界,刀圭展转合圆通。
神兵精锐随时显,丹器花生到处崇。
天竺虽高还戒性,玉华王子总归中。


两只脚踏着五色祥云,五色祥云一般是与十法界中四圣法界相对应的功夫境界,与悟空证入的境界恰好完全对应。离地约有三百步高下,三百,这里是指离二边,也不落中间,不是相对的中,绝待的中才是真空,真空即成妙有。把金箍棒丢开个撒花盖顶,黄龙转身,一上一下,左旋右转。起初时人与棒似锦上添花,次后来不见人,只见一天棒滚。悟空表演了心的存在所以表现为:撒花盖顶,虚空遍现;黄龙转身,空有不二;一上一下,上应下合;左旋右转,左右逢源。起初时,演说次第;人与棒似锦上添花,先是心与心的作用像是体上作画;次后来不见人,然后是不见有体;只见一天棒滚,只见遍界是画。这里是描写对心的真相认知过程,修行大致是这个情况。先以为心是空的,法在天上,学习入门要义是乾坤扭转。随着修行的深入,发现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事物本来就是与心一体的。最后,心中唯有一切众生,本来无我,这时大慈心才会显现。厉声喊道:“等老猪也去耍耍来!”说完了心量,再演说一下能量。好呆子,驾起风头,也到半空,丢开钯,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满身解数,只听得呼呼风响。好呆子,驾起风头,心所法要动念,有一念无一念,这是不二法,因此也到半空。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与悟空不同,只论二边不落二边,是普遍性。心能则无所不能,讲特殊性,可以兑现任何一事一物。满身解数,只听得呼呼风响。能量,就是起风,有动作,起差别的作用。好和尚,双着脚一跳,轮着杖,也起在空中,只见那锐气氤氲,金光缥缈,双手使降妖杖丢一个丹凤朝阳,饿虎扑食,紧迎慢挡,捷转忙撺。少不了沙僧来演说识与智的问题。好和尚,沙僧是悟净,正与和尚代表的清净僧吻合。双着脚一跳,轮着杖,也起在空中,双着脚跳,代表识有见相二分,要转识成智,二边不着。轮着杖,归一义。也起在空中,清净不染。只见那锐气氤氲,金光缥缈,智是本有的,是性德,因此称锐气。氤氲,常在的,用则有,不用则无。众生不会用,觉察不到根本智,因此天天向外求,把知识垃圾拼命往里面塞。金光缥缈,智慧是光明,若存若亡。执之则亡,只在清净心中朗朗然。双手使降妖杖丢一个丹凤朝阳,从一体而显的二用,将二用归还于一体,这就是丹凤朝阳。佛家讲:“不分别,不执着。”就是修持此理义。饿虎扑食,苦思冥想,执思想于不顾,静气凝神。紧迎慢挡,捷转忙撺。思想来时,要赶紧放下,所谓:“不怕念起,就怕觉迟。” 弟兄三个即展神通,都在那半空中一齐扬威耀武。体相用一起展示,演说三而一,一而三。
真禅景象不凡同,大道缘由满太空。真禅并不是意识形态里的思想,也不是超越境界的真空,而是无处不在的真实义。
金木施威盈法界,刀圭展转合圆通。心心所遍一切处,作用就是现象,无二无别。
神兵精锐随时显,丹器花生到处崇。境界里无有一法不是性德,性德随缘无处不在,尊重一切众生心,满足一切众生意。会看者,处处都是真理;不会看者,万法皆是糟粕。
天竺虽高还戒性,玉华王子总归中。西方极乐世界虽然高明,也不过是清净心中本具的性德,特殊性还是包涵在普度性之中的。


唬得那三个小王子,跪在尘埃。暴纱亭大小人员,并王府里老王子,满城中军民男女,僧尼道俗,一应人等,家家念佛磕头,户户拈香礼拜。果然是:
见象归真度众僧,人间作福享清平。
从今果正菩提路,尽是参禅拜佛人。
他三个各逞雄才,使了一路,按下祥云,把兵器收了,到唐僧面前问讯,谢了师恩,各各坐下不题。


唬得那三个小王子,跪在尘埃。境界里的体相用,皆是法尘。暴纱亭大小人员,并王府里老王子,满城中军民男女,僧尼道俗,一应人等,家家念佛磕头,户户拈香礼拜。揭开了宇宙人生的真相,一切万法哪一法不是阿弥陀佛变现出来的?既然是变现,总是不忘本体,通达本体的。常讲念佛法门的原理就是就径回家,道理也不过如此而已,还人生一个本来面目。
见象归真度众僧,人间作福享清平。一切现象无法理性,见相即见性,众僧成佛时,人间又何尝不是清平世间呢?心净则土净,娑婆即极乐,皆是一心所展现的功德也。凡夫用二心,见到都是醉生梦死的幻象,实在是冤枉受苦,不忍见。
从今果正菩提路,尽是参禅拜佛人。得了事一心,将入理一心,踏上果地智慧之金光大道,金光之中一切众生都是参禅拜佛人。
把兵器收了,到唐僧面前问讯,谢了师恩,将心之体相用,归于自性功德,这才是大根本。修行八万四千门,门门都必归性,不归明心见性的法,都是旁门左道。净土法门强调念佛,念佛就是归性的理义。会念就是当下归性,不会念喊破喉咙也枉然。


那三个小王子急回宫里,告奏老王道:“父王万千之喜!今有莫大之功也!适才可曾看见半空中舞弄么?”老王道:“我才见半空霞彩,就于宫院内同你母亲等众焚香启拜,更不知是那里神仙降聚也。”小王子道:“不是那里神仙,就是那取经僧三个丑徒弟。一个使金箍铁棒,一个使九齿钉钯,一个使降妖宝杖,把我三个的兵器,比的通没有分毫。我们教他使一路,他嫌地上窄狭,不好支吾,等我起在空中,使一路你看。他就各驾云头,满空中祥云缥缈,瑞气氤氲。才然落下,都坐在暴纱亭里。做儿的十分欢喜,欲要拜他为师,学他手段,保护我邦,此诚莫大之功!不知父王以为何如?”老王闻言,信心从愿。


做儿的十分欢喜,欲要拜他为师,学他手段,保护我邦,此诚莫大之功!一切众生都是做儿的,都应当回归本性,安邦定国,天下清平。


当时父子四人,不摆驾,不张盖,步行到暴纱亭。他四众收拾行李,欲进府谢斋,辞王起行,偶见玉华王父子上亭来倒身下拜,慌得长老舒身,扑地还礼,行者等闪过旁边,微微冷笑。众拜毕,请四众进府堂上坐。四众欣然而入,老王起身道:“唐老师父,孤有一事奉求,不知三位高徒,可能容否?”三藏道:“但凭千岁吩咐,小徒不敢不从。”老王道:“孤先见列位时,只以为唐朝远来行脚僧,其实肉眼凡胎,多致轻亵。适见孙师、猪师、沙师起舞在空,方知是仙是佛。孤三个犬子,一生好弄武艺,今谨发虔心,欲拜为门徒,学些武艺。万望老师开天地之心,普运慈舟,传度小儿,必以倾城之资奉谢。”行者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这殿下,好不会事!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传几个徒弟。你令郎既有从善之心,切不可说起分毫之利,但只以情相处,足为爱也。”


当时父子四人,不摆驾,不张盖,步行到暴纱亭。了解真相,虚心净意,越是简单越高级,越是真理越明了,一起揭开宇宙人生的真相。他四众收拾行李,欲进府谢斋,辞王起行,感恩而离相。偶见玉华王父子上亭来倒身下拜,慌得长老舒身,扑地还礼,诚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越是执着,越失败,此心还得有一念无一念地用,境界反而随心。此是境界具有程序效应,心是编程者,境界是演说者。生活岂不是神通游戏吗?神必须通了才能办到此事。神如何通?必须时刻修礼敬诸佛,称赞如来,广修供养,忏悔业障等,共遵普贤十大愿王。行者等闪过旁边,微微冷笑。深信因果,是心是佛,是心作佛。佛是真语者,实语者,按照佛的教诲,才有今天的成就。孤先见列位时,只以为唐朝远来行脚僧,其实肉眼凡胎,多致轻亵。其实在日常生活中,一举首,一投足,都是神通变化的功德,凡夫在境界里不知真相,自作主张,妄分尊卑,自讨苦吃,很可悲。适见孙师、猪师、沙师起舞在空,方知是仙是佛。有多人的心声,看到奇异,才能认可本来面目,因此佛度众生三转法轮,示转,劝转,证转。上根者以第一之示转,中根者以第二之劝转,下根者以第三之证转,而各悟道。我们现在是末法时期,就是证转,也没有人相信。始终不愿意放下心中的成见,取所知障为真。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传几个徒弟。出家人以教化众生为正务,希望天下众生都来学佛,都得觉悟。现在是末法时期,味道有点偏,多以超度为业,实在可惜。


王子听言,十分欢喜,随命大排筵宴,就于本府正堂摆列。噫!一声旨意,即刻俱完。但见那:
结彩飘飖,香烟馥郁。戗金桌子挂绞绡,幌人眼目;彩漆椅儿铺锦绣,添座风光。树果新鲜,茶汤香喷。三五道闲食清甜,一两餐馒头丰洁。蒸酥蜜煎更奇哉,油札糖浇真美矣。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献几番阳羡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
一壁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撮弄演戏。他师徒们并王父子,尽乐一日。


王子听言,十分欢喜,随命大排筵宴,就于本府正堂摆列。修行就是正面交道,当下承当。众生界就是佛境界,袒露心量。自性众生愿意回心归性,乃修行证果之境界显现了。法喜充满,天下处处都得法喜,此等可谓大排筵宴。一声旨意,即刻俱完。顿证顿现,不落时空。
结彩飘飖,香烟馥郁。境界太殊胜了,一切法现出性德的彩光,法法相和,法法相激,重重无尽。戗金桌子挂绞绡,幌人眼目;性德里相的德能,让凡夫幌昏了眼目,以为宇宙确实有定法可得。彩漆椅儿铺锦绣,添座风光。相即是性,因此可以于一法中遍见大千世界,风光无限。树果新鲜,茶汤香喷。心不同,境不同,念念有别,境境新鲜。禅趣和合,和谐流露,法喜油然而生。三五道闲食清甜,一两餐馒头丰洁。三德五蕴皆清净甘甜,一心二用得万用归一。蒸酥蜜煎更奇哉,油札糖浇真美矣。回光返照更奇妙,外境内心真通透。,酉禾,法喜之源;,宓虫,静动一如;,前火,前一念显,,反省,后一念归;,氵由,道义之源;,木乙,相有体无;糖,米唐,道性有众生德;浇,氵尧,道所现者,皆为道义。如此之道德,可谓奇哉,真实之美矣。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相即性,在相不离性德,入相可度众生,比自清净更加殊胜。因此佛家讲,劝众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不是为自己享安乐,而是要普天下的芸芸众生个个都成佛。献几番阳羡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将自己所证的清净大道奉献给世人,真正能度脱众生苦,远比自己成就更殊胜。正如祖师所说,若为救众生性命,把自己的功德毁掉千百次又何足惜呢?佛法要把众生的利益摆在第一位。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真理是美满的,无一事不圆满,无一法不奇妙。作为真理中的一分子的我们,虽然在凡夫位,也可以稍微感受到理性的圆满和微妙。
一壁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撮弄演戏。法喜可谓承应的歌舞吹弹,一一对应的果德,少不了自由自在的游戏神通,纯熟了自家的功夫,方能随缘演化在境界里。


不觉天晚,散了酒席,又叫即于暴纱亭铺设床帏,请师安宿,待明早竭诚焚香,再拜求传武艺。众皆听从,即备香汤,请师沐浴,众却归寝。此时那:
众鸟高栖万簌沉,诗人下榻罢哦吟。
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窎动乡心。
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


于暴纱亭铺设床帏,安于清净所得,不退转于盖覆心性。待明早竭诚焚香,再拜求传武艺。事一心境界,待机缘成熟,再演大道真义。得理一心时,则超越了一切时空维次,始终演说大道真义。
众鸟高栖万簌沉,诗人下榻罢哦吟。将一切法喜引发的种种见汇归到菩提心,令一法不生,一念不起,缘来缘去,不留一丝痕迹。
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性相之长河还原为光明,一切法的本质是光明,让性德的光明融会一切法,让境界里的一切法都寂静,安住在本义之中。这样的发心就是开发菩提心中的深心。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窎动乡心。砧杵,阿赖耶种子当机时;别院,自性功德本具的禅性。杳窎,木日穴鸟,见解被所知障盖覆时;乡心,世间意。功夫层层深入时,宿业现前的机会也就来了。
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寒,止息;,工凡虫,比喻动念;寒蛩,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呖呖,清脆的鸟声,比喻正见的明了。意识的作用犹如秋后的蚂蚱,清晰的正见即将破除无明。


一宵晚景题过,明早,那老王父子,又来相见这长老。昨日相见,还是王礼,今日就行师礼。那三个小王子对行者、八戒、沙僧当面叩头,拜问道:“尊师之兵器,还借出与弟子们看看。”八戒闻言,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沙僧将宝杖抛出,倚在墙边。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去便拿,就如蜻蜓撼石柱,一个个挣得红头赤脸,莫想拿动半分毫。大王子见了,叫道:“兄弟,莫费力了。师父的兵器,俱是神兵,不知有多少重哩!”八戒笑道:“我的钯也没多重,只有一藏之数,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三王子问沙僧道:“师父宝杖多重?”沙僧笑道:“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大王子求行者的金箍棒看。行者去耳朵里取出一个针儿来,迎风幌一幌,就有碗来粗细,直直的竖立面前。那王父子都皆悚惧,众官员个个心惊。三个小王子礼拜道:“猪师、沙师之兵,俱随身带在衣下,即可取之。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见风即长,何也?”行者笑道:“你不知我这棒不是凡间等闲可有者。这棒是:
鸿蒙初判陶镕铁,大禹神人亲所设。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老孙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棒名如意号金箍,天上人间称一绝。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也曾助我闹天宫,也曾随我攻地阙。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神皆胆怯。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


昨日相见,还是王礼,今日就行师礼。修行就是要能扭转乾坤。八戒闻言,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沙僧将宝杖抛出,倚在墙边。为什么一个抛地下,一个倚墙边?一个有相,一个无相。地有显相之德,墙有含藏之用。沙僧笑道:“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经律论三藏,一藏为五千零四十八卷。猪师、沙师之兵,俱随身带在衣下,即可取之。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物质和精神都是容易被觉察到的,唯有真心藏于根性之中,不入闻性,不能觉察本体。见风即长,何也?可以从起心动念之法认知心体的广大,因为一切法从心想生。你不知我这棒不是凡间等闲可有者。凡间必是空有二边的,心体不在二边,因此凡间难见。佛家讲:“三心不得”,以得失来断送事理的凡间是没有办法认同众生还有一个真心在的。
鸿蒙初判陶镕铁,大禹神人亲所设。先天地而有,后天地所造。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大道小道世间道,是法非法非非法,皆是此心之作用。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创世纪,建道德,建功立业,大宇宙小宇宙,不过唯心之作用所现。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永恒不坏,清净不染,善业恶业清净业。老孙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心之作用,随心应量。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棒名如意号金箍,天上人间称一绝。唯心所现,心为根本。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一三五阳数实体,显隐自如。也曾助我闹天宫,也曾随我攻地阙。上天入地如探囊取物。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性相归于一心,真妄源于一体。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神皆胆怯。万法不离心,众生皆有心。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亘古变迁终不易,凡间情理实难觅。


那王子听言,个个顶礼不尽。三个向前重重拜礼,虔心求授,行者道:“你三人不知学那般武艺。”王子道:“愿使棍的就学棍,惯使钯的就学钯,爱用杖的就学杖。”行者笑道:“教便也容易,只是你等无力量,使不得我们的兵器,恐学之不精,如画虎不成反类狗也。古人云:‘教训不严师之惰,学问无成子之罪。’汝等既有诚心,可去焚香来拜了天地,我先传你些神力,然后可授武艺。”


古人云:“教训不严师之惰,学问无成子之罪。”现在社会不能抚爱这个说法了,现在的教学不容易。甚至已经出现老师对学生保守的现象,不愿意把自己的真才实学传授给自己的学生,担心日后成为竞争对手。汝等既有诚心,可去焚香来拜了天地,焚香通灵,天地鉴心。我先传你些神力,然后可授武艺。这一句重要!武术之精髓。武是神用之功,不是肌肤之力。现在世界上比拳击,不懂武术,只能使蛮力,只有烦恼,没有法喜。在中华文化里,佛道医儒武是一家,都是修身养性的文化。


三个小王子闻言,满心欢喜,即便亲抬香案,沐手焚香,朝天礼拜。拜毕请师传法,行者转下身来,对唐僧行礼道:“告尊师,恕弟子之罪。自当年在两界山蒙师父大德救脱弟子,秉教沙门,一向西来,虽不曾重报师恩,却也曾渡水登山,竭尽心力。今来佛国之乡,幸遇贤王三子,投拜我等,欲学武艺。彼既为我等之徒弟,即为我师之徒孙也。谨禀过我师,庶好传授。”三藏十分大喜。八戒、沙僧见行者行礼,也那转身朝三藏磕头道:“师父,我等愚鲁,拙口钝腮,不会说话,望师父高坐法位,也让我两个各招个徒弟耍耍,也是西方路上之忆念。”三藏俱欣然允之。


谨禀过我师,庶好传授。这个是中华师道,拜师先拜祖,师志不移。现在学生告老师,背师叛道,甚至欺师灭祖之事,都有所耳闻。岂不知,此类之事大逆不道,为天地所不容。三藏十分大喜。十分,是圆满;大喜,也是圆满之喜;比喻称性之事,必生出圆满之法喜。


行者才教三个王子就于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教三人都俯伏在内,一个个瞑目宁神。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象个脱胎换骨之法。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一齐爬将起来,抹抹脸,精神抖擞,一个个骨壮筋强: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轮得九齿钯,三王子就举得降妖杖。


行者才教三个王子就于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于暴纱亭后,传法度迷情,那是悟后起修的事,一定要先明理,后修道。可见,拜师之重要,这里悟空要徒弟明白祖师是自性功德,如同学佛人拜阿弥陀佛为师,是同样的道理。静室之间,画了罡斗,师之道,在于给弟子以规范和证明,避免弟子走火入魔。修行是内证之功,必须有师父指认心路。罡斗,本来是道家的步伐,这里是指静心之要。教三人都俯伏在内,一个个瞑目宁神。用心在理法之内,回光反照,不让神光外泄,好逆炼归元。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境界归心,心就可以作法了,心境一如,赋予境界以灵气。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像个脱胎换骨之法。脱胎换骨,指丹道周天,有小死大活,因此称元神收归本舍,指凡夫冥灭,归于真心。真心能转境,力大无穷。运添了火候,指用心随顺道理,进退有度。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子午周天,是小周天。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轮得九齿钯,三王子就举得降妖杖。境界归心,心即境界,境界即心,芥子纳须弥,尘沙容大千。科学上会发现一个光子储藏了全部宇宙的信息。任何一物都是无穷大的信息贮存设备,不可思议。


老王见了欢喜不胜,又排素宴,启谢他师徒四众。就在筵前各传各授:学棍的演棍,学钯的演钯,学杖的演杖。虽然打几个转身,丢几般解数,终是有些着力,走一路,便喘气嘘嘘,不能耐久;盖他那兵器都有变化,其进退攻扬,随消随长,皆有变化自然之妙,此等终是凡夫,岂能以遽及也?当日散了筵宴。


老王见了欢喜不胜,又排素宴,启谢他师徒四众。功进一步,法喜一层。此等终是凡夫,岂能以遽及也?虽有顿悟,并未彻悟,不可操之过急。


次日,三个王子又来称谢道:“感蒙神师授赐了膂力,纵然轮得师的神器,只是转换艰难。意欲命工匠依师神器式样,减削斤两,打造一般,未知师父肯容否?”八戒道:“好!好!好!说得象话。我们的器械,一则你们使不得,二则我们要护法降魔,正该另造另造。”王子又随宣召铁匠,买办钢铁万斤,就于王府内前院搭厂,支炉铸造。先一日将钢铁炼熟,次日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篷厂之间,看样造作,遂此昼夜不收。


纵然轮得师的神器,只是转换艰难。虽然能显露心之所趣,但功夫未到纯熟。减削斤两,打造一般,不能传达全部心量,也能大体相同。次日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篷厂之间,看样造作,遂此昼夜不收。三德离体,必遭灾祸。


噫!这兵器原是他们随身之宝,一刻不可离者,各藏在身,自有许多光彩护体。今放在厂院中几日,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罩地。其夜有一妖精,离城只有七十里远近,山唤豹头山,洞唤虎口洞,夜坐之间,忽见霞光瑞气,即驾云头而看。原是州城之光彩,他按下云来近前观看,乃是这三般兵器放光。妖精又喜又爱道:“好宝贝!好宝贝!这是甚人用的,今放在此?也是我的缘法,拿了去呀!拿了去呀!”他爱心一动,弄起威风,将三般兵器,一股收之,径转本洞。正是那:
道不须臾离,可离非道也。
神兵尽落空,枉费参修者。


这兵器原是他们随身之宝,一刻不可离者,功与德本是一体二面,若失去一面,则功亦失却。各藏在身,自有许多光彩护体。体用不二,用在体在,凡夫不会用,有体等于无体,只能冤枉受苦。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罩地。其夜有一妖精,失体之过,在于对境界执着或放任。离城只有七十里远近,山唤豹头山,洞唤虎口洞,妖精在七觉之外,以相为体,以虚为实。好宝贝!好宝贝!这是甚人用的,今放在此?也是我的缘法,拿了去呀!拿了去呀!这里的言语很精确,重复语言代表虚妄的缘影。因此用我的缘法,拿了去呀!拿了去呀!波动之相,此起彼伏。下回故事中告诉其名为黄狮精,正是指智转识的意趣。
道不须臾离,可离非道也。此一句道理极深,深至难以穷底。虽然我们是凡夫,也不能离道而有。那么一切存在都是道义,不去不来,不离不弃,无一法不是道德,无一物不是道理。
神兵尽落空,枉费参修者。因此在体认的过程中,不取不舍才是中正之道。若有选择,必定落空,枉费苦修一生。由此看来净宗念佛,念而无念,无念而念,正是此等密义的实修实证。正等正觉,不偏不倚,宇宙人生之真相也。正如,当代净宗大德黄念祖老居士开示:“谈玄说妙不相干,三字真传老实念。在持名念佛之中,唯有老老实实单念一句名号。不求一心,不除妄想,不贪净境,不参是谁。只是南无阿弥陀佛一句接一句,这就是无上深妙禅。”


毕竟不知怎生寻得这兵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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