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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不孝(转载自乌丙安先生的博客)

二十四不孝(转载自乌丙安先生的博客)

二十四不孝(1):孝感动天//孝心可畏康乾讲的故事——孝 感 动 天 (一)

舜是传说中的远古帝王,姓姚,名叫重华,史上称虞舜。传说舜的父亲和继母及异母兄弟多次想害他。让他上谷仓顶修仓时,他们趁机在下面放火;在他挖井时,他们往下填土。可舜虽然心中不快,但决不像他们那样去报复,却仍对父亲恭顺,对弟弟慈爱。他的孝顺感动了天地。舜在厉山耕种,大象替他耕地,鸟儿代他锄草。帝尧听说了舜非常孝顺,又有处理政事的才干,便把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了他。后来舜被尧选定为继承人,登了天子位后,仍以德报怨,经常去看继母和父亲及兄弟,并把他们都拜相封侯。


叶子讲的故事——孝 心 可 畏(一)

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您听说过硬给老爹做寿,把父亲逼疯的吗?中原一个小镇上的王老劁就是硬让好儿子做寿给逼疯了。这不,镇政府大院内几十桌大席都摆好了,大红的寿台寿椅也各就各位,镇地方剧团的大戏罗鼓敲的叫个红火,就等老寿星入座,众人朝贺了,可老寿星却借着尿道溜人了。众人左找右找也找不到,镇长王大兴把派去侍候老爹的几个人好一顿臭骂,命大伙赶快找。给老爹做八十大寿,把寿星弄丢了,这算啥事呀!就这当口,寿星王老劁却战战惊惊地出现在镇政府四楼的楼顶上。众人哗然,鼓乐失声,镇长王大兴张着大嘴,瞪眼不知所措。这时,王老劁扯着嘶哑的嗓子喊起来:“不过了!不过了!这生日我不过了!过不起啦!我王老劁劁了一辈子猪马牛羊,做下了大孽,年年生日都过三次,这八十大寿也过三次,劁了我得了!谁他妈再让我过生日,我就劁了谁!”
顿时,前来拜寿者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但也有心知肚明之人,私下窃笑交耳。这哪是哪啊?事还得从头说起。
王老劁大号王富强,二十几岁起就在生产队当兽医。由于人瘦貌丑,一直到三十六岁才娶了本村的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尤寡妇为妻。尤寡妇前夫是赶大车的,一次上山拉石头,让炸药崩死了,留下了三个半大小子。大小子大兴,二小子二兴,三小子三兴。那会农村穷,都盼着兴旺发达。王老劁别看人瘦貌丑,心眼好使,取了尤氏,对三个孩子待如已出。他当人就说,劁猪劁马的,注定这辈子没后,就当三个孩子是我的亲儿子。他起早贪黑拼命干,供三个孩子念书。让儿子们吃像吃,穿像穿,比亲爹还尽力。尤氏很是感恩,逢人便夸王老劁的好。她还把三个儿子都改了姓王。说来这三个儿子也争气,老二老三都大学毕业。老二在省城某高中当了副校长,老三在县工商局当科长。虽然老大念书少,却后来最有权,当了八年兵,转业后回到镇政府当副镇长,后来又熬到了镇长。
三个孩子都出息了,尤氏却得了绝症,临终前她对三个儿子说:“你们哥仨有今天,全靠你爹了。虽然他不是你们的亲爹,却胜过亲爹,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亏待了他。他年岁大了,干不了啥了,咋养他你们好好核计核计,可不能让我闭不上眼睛。”三个儿子含泪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可娘死后,这哥仨一核计,又都犯愁了。咋养活这个后爹?后爹跟谁过呀?跟老大过?老大刚娶了媳妇。那媳妇是副县长的千斤,娇贵着呢,人也蛮横,跟个鼻涕拉洒的老爷子过,不把老爹骂出去才怪。跟老二过?老二虽住的是三室一厅,可老二媳妇是中学教师,天天要用一个房间备课。老二的儿子要考研,连续三年都没考上了,正急歪着呐,老爷子要来,这娘俩的关就过不了。跟老三过呢?老三房子倒是更大,一百五十多平米,刚贷款买的。可老三是二婚,娶个比他小十三岁的大学生,前妻还撇下个十四岁的闺女,老爷子来住,更不方便。哥仨核计了三天三夜,最后想出了个好办法,让老爷子还留在村里,大伙给生活费,给雇个保姆侍候着。这事算达成了共识。哥仨还表示,一定让老爷子吃好、喝好、穿好、住好,不能让村里人笑话哥仨忘恩负义,骂他们不是东西。可要吃好、喝好、穿好、住好就得要钱呐!钱从何来?
老大最先犯难。说镇里办的企业都归了个人,公务员开工资都费劲。再说,儿媳妇未婚就怀孕六个月了,眼看就生,养个孩子得钱用了,再给老爷子往外拿钱,太吃紧。老二说,其实给老爷子那点钱也不算啥,要不是儿子想考研,考完研还要出国,他拿那点钱眼睛都不眨。手里钱是有,可都攒着给儿子出国呢,再给老爷子往外拿钱,难呐!老三说,要不是跟前妻离婚,她分走了一半财产,这点钱也不算事,就算离婚了,不贷款买房也不算事。他也不讳言自己的工作油水大,可再大的油水,也驾不住每月还三千元贷款和小媳妇买高档服装,高级化妆品呐!再说,姑娘也十四五岁了,要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得钱花了,再给老爷子往外拿钱?吹气呐!得,三天三夜核计的方案搁浅了。哥仨愁眉不展,后爹王老劁在堂屋磨劁猪刀。看来,他晚年还得靠这把劁猪刀哇!最后,还是老三的一席话使一切锋回路转。老三说这叫“内部挖潜”,老二说这叫“全民创收”,老大说,这叫“用之于民。”啥好办法?还是在王老劁身上打主意,哥仨分别每年给后爹过一次生日,大办,亲朋好友,邻里乡亲,上级下级,学生家长都请到,从创收中拿出养活王老劁的钱。于是从七十六岁起,王老劁每年就有了三个生日,分别是十月份,十二月份和六月份。三个生日分别在三个儿子家过。十月份的生日在大儿子这过。十月金秋,新粮进仓,瓜熟果落,农村家家腰包鼓,前来拜寿者的红包份量就重。十二月份的生日在三儿子家过。年末正是大小企业换证之际,年检之时,工商科长老爹做寿,会有许多不认识的面孔不请自到,老三会唱着下不为例的高调,欣然笑纳;六月份的生日当然在老二家过了。六月份正是每年中考的时候。择校的、差分的、要进快班的都少不了到处求人,可这些又都得主管副校长点头才行,甭说老爹拜寿,不拜寿还找茬送呢。于是皆大欢喜。王老劁日子过的鲜鲜亮,保姆侍候得应应当当。每年的三个生日也过得风风光光。三个儿子不旦解决了养老爹的问题,每年为爹办寿所得的十有七八又都充了自家财政。在单位,三个儿子又都被传颂为大孝子。
转眼就到了王老劁八十大寿的年头。这哥仨都攒足了劲要为爹大办一场。哥仨又都分别算着自己心里的小帐。老大已答应用办寿的收礼为大儿媳买一台小轿车,也让那个当副县长的亲家看看自己的实力。老二的儿子这会已考研成功,他要通过办寿,把送儿子出国的钱凑齐。老三的目标更明确,就准备给小媳妇买件貂绒大衣。正在王老劁得意洋洋地迎接自己这三个八十大寿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使王老爷子从热炕头掉进了冰窟窿。那天,王老劁在保姆的陪同下,逛进了镇敬老院。正赶上敬老院给孙老千过八十大寿。孙老千和王老劁是打小的朋友。看着简简单单的几碟小菜和一个比面包大不了多少的生日蛋糕,王老劁感慨万千,当着众人的面,大谈自己过寿的风光,弄得孙老千很没面子。其实,王老劁每年过三个生日,儿子用以圈钱的事早就传开了,只是没人当着他撕开这层窗户纸。孙老千受了羞辱,情急之下给揭了锅:“我孙老千生日过得好孬,实实在在过的是自己的生日,不像你,一年过三个生日,哪个都不是真的。你是大年三十晚上生的,办寿也没人去!那三个拖油瓶,借给你办寿弄钱罢了!明眼人都知道,唬你个睁眼瞎吧!”顿时,王老劁如五雷轰顶,醒悟了。其实他何曾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三十晚上,何曾不知道三个儿子是用他过生日圈钱。他是以为别人都没看出来,也就憋屈着自己,骗自己。没想到,这事全世界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人儿。感情是光着屁股拜一圈年,人家都看见了,不好意思说呀!多苛碜呐!回家后,王老劁窝屈了一宿,他心里想不开,一辈子好强要面的他,老了老了跌这个份子。第二天就是老大给他办八十大寿的日子,一见那红火场面,王老劁顿时就疯了,爬上四楼顶,耍起疯来。
王老劁疯了,三个儿子的八十大寿计划也就落空了。老大的媳妇骂着要她的小轿车,老二的儿子怪爹没凑齐他出国的钱,老三的小媳妇要她的貂皮大衣。全家都乱营了。关键时刻,还是老三出了个扭转乾坤的好主意——送爹去精神病院。于是,在精神病院门前有了三张收礼的桌子,三个儿子分别收自己的份子。眨眼之间,小轿车有了,貂皮大衣有了,儿子出国的钱也凑齐了。王老劁确死了,咬舌自尽的。他拒绝医生给他“过电”检查,因为他没有精神病。

来自丙安博客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n/blog/?uid-20-action-viewspace-itemid-12217

[ 本帖最后由 木兰山人 于 2010-12-27 22: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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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亲 尝 汤 药 (二)
汉朝有个皇帝叫汉文帝,名刘恒,是汉高祖的第三个儿子。他即皇位后,不忘生母薄太后,以仁孝闻名天下。母亲病了三年,身为皇帝的刘恒亲自侍候了三年,有时目不交睫,衣不解带,亲口尝药,然后才给母亲吃。汉文帝在位二十四年,在他的率先垂范下,民间孝风喜人,重德、重礼,社会稳定,人丁兴旺,经济也得到很大发展。后来他统治的朝代与汉景帝一同被誉为“文景之治”
叶子讲的故事——
亲 母 为 佣(二)
某海滨城市日报刊出一条令人瞩目的通讯:《保姆不慎摔成重伤,大学老师变卖房产为其治病》消息一出,全城敬然。在当今金钱至尚,物欲横流的风气下,有这等贤明之士,实乃社会之幸,民族之希望。于是乎,各路媒体蜂拥而至,均想在这棵精神文明之花上多摘些硕果。然而,令全城人大跌眼镜的是,就在那条通讯刊出的当天夜里,那大学老师夫妻连同受伤的保姆一快失踪了,连那老师所在的学校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一时间,报上、网上狐疑之声哗然。有的说,那老师是为捞政治资本,自己造的假新闻,面对众多媒体的追踪,怕穿帮藏慝起来了。也有的说,“狗仔队”多事,人家做好事的本人都没放在心上,媒体乱炒,人家能不躲开?更有甚者说,本来就没有这等事,是校方为炒做名气,自我编造的故事。
当今的人大多都爱叫真,越糊涂的事越想把它搞明白。于是乎,网络的“人肉搜索”大显神威,不断有人挂贴,爆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消息越来越离谱,甚至都到了令人无法相信的地步。可无论怎样搜索,那老师就是不露芦山真面目。直到有一天公安局在报纸上刊出《无名尸认领启事》,那老师才终于出现了。于是一段令人心颤的故事,成了公民茶余饭后的嚼舌之物。
说在一小山村,夫妻两似宝如娇地养着一个儿子。丈夫叫齐守山,看林子的,媳妇叫桑丫,养蚕的。儿子叫齐白宝,从小长得就像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夫妻两守着一根苗,从小娇生惯养。要星不摘月,要大不给小,就指望孩子好好学习,长大跳跃龙门,冲出大山,光宗耀祖。这齐白宝也争气,爹妈没白惯着他,别看他自私自利,不知疼爱父母,学习却出类拔萃。读初中他是乡重点,读高中是县重点,一气考上某海滨城市的外国语学院。他的志向是读完大学出国定居。老爹老妈咋办?他没想过。一对山村的农民夫妻,靠着看山养蚕,把一个孩子从小学供到初中,从初中供到高中,又从高中供到大学,其艰难可想而知。更何况,齐白宝从小娇生惯养,不但要学费,要住宿费,还要买电脑,穿名牌服装,隔三叉五还要请同学吃顿像样的大餐。齐白宝在学校确实够份,同大款子弟一同住高间,吃小灶,笔记本电脑、台式电脑各一台,都是原装进口。从头到脚非名牌不近身。出门打车,洗浴中心按摩搓澡。同寝室同学一顿五百元请他吃饭,他回敬一千,而且连老师一块请上。齐白宝有句口头惮:“山沟里出来咋了?咱谁也不差!”齐白宝挥金如土,同学偶问他的身世,他一句话顶回去:“好汉别问出身,咱哥们差啥?”他也确实不差啥。齐白宝会来事,又大方,在学校人缘极好,学习又一直是班里的尖子。曾代表学校参加过中央电视台主办的大学生辩论会,他可谓是学校的娇娇者。
博士导师赵教授听说齐白宝毕业要出国,便劝他别出国,说出国不一定比国内有出息,他自己就是个“海归”。他劝齐白宝考他的研究生,争取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将来熬个教授啥地,比出国更走捷径。齐白宝一听,也对,不出国了,考赵老师研究生。于是一封信给爹妈下了“将军令”:准备钱,我再在国内念三年研究生。齐守山两口子一接儿子的信,如五雷轰顶。原指望儿子再有半年大学毕业或工作赚钱,或出国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这下惨了,还要再供三年研究生。为供儿子上高中,上大学,家里该卖的东西都卖光了,该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眼前已负债累累,家徒四壁,就指望儿子毕业赚钱还债呢,哪还有钱供他上研究生!卖山呐!齐白宝早就想好了辙。他写信,让家里卖山。村里分的承包山,是老两口子下半辈子的生存指望,卖了山,往后咋活呀?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夫妻俩,一核计,豁出去了,卖山!山卖了,齐白宝读研究生的钱总算凑齐了。齐白宝也考上了赵教授的研究生。学费是有了,可齐白宝平素吃喝挥霍的钱,家里再也拿不出来了。卖了山,五十多岁的老爹跟年轻人一块进城打工去了。没了山,老妈桑丫再不能养蚕,只能在村里东家干点零活,西家帮着看看蚕,自己混饱肚子,无力再照顾儿子。挥霍惯了的齐白宝,一时难以忍受。这时,赵教授想花重金招个能干、保靠、能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保姆。这保姆最好是中年妇女,没有老伴,能在城里长住。赵教授问齐白宝家乡的亲属里有没有合适的。齐白宝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妈。但他说:“我家的亲属哪有做这个的,最次都养山,放蚕,养车拉脚啥的。不过我家有个邻居老太太挺好,利手利脚,没有老伴,我看能行。”于是齐白宝赶回家,去接老妈。老妈一听进城去当保姆,还是给儿子的老师当保姆,说啥也不去。一来怕自己一个农村女人,给儿子丢脸,二来家里还养十几只换油盐酱醋的鸡,没人照应。不去也得去,桑丫哪经得起儿子软硬兼施。儿子说,要不去,就月月给我邮两千元零花钱。老妈无奈,只好答应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儿子要求就是去也不能母子相称,只能称是邻居,而且还要说死了老伴。
桑丫一听,哭骂儿子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不认亲母,还咒亲爹,天理难容。齐白宝见妈悲痛致极,又哄妈说:“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前程,如果别人知道我的妈是当保姆的,日后留校当老师,咋面对学生?!”哭归哭,骂归骂,爹妈最后总是替儿着想,她还是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为了断决妈反悔的念头,临走,齐白宝把家里惟一的财产——三间草房也给卖了。于是齐守山、桑丫老两口子天各一方,一个在千里之外的建筑工地当力工,一个在儿子的学校当保姆。
桑丫到了赵教授家起早贪黑地干,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无所不为。每月挣的两千元钱都偷偷给儿子齐白宝去挥霍。齐白宝呢,风风光光地当着自己的大研究生。他还是那样会来事,还是那样大方,还是那样人缘极好。有时候,赵教授带着自己的弟子来家里谈学问,桑丫便侍候他们。赵教授夸保姆能干的同时,总要捎上两句对齐白宝感激之类的话。每当这时,桑丫就尴尬地低头走开,齐白宝呢,却落落大方地说:“桑姨得好好干,要干不好,不但对不起赵教授,也对不起我这个介绍人呐!”
不久,赵教授把同是自己研究生的女弟子蔷蔷介绍给齐白宝。因为在这之前齐白宝就对蔷蔷也眉来眼去,没多久,两人就确立了关系,出双入对起来。赵教授在自己家,让桑丫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两个弟子订婚。桑丫见自己有了儿媳,虽然心酸,也十分喜悦,不但饭菜做得精细,还主动给他们敬酒。蔷蔷是个高干子弟,虽然对保姆敬酒有些不悦,但奈于是导师的保姆,也欣然喝下了。转眼又快到三年了。这年春节,齐白宝的父亲齐守山打工的建筑工地没活儿,又放假了。他们全家已经三年没在一起过年了,齐守山来到了娘俩住的海滨市,想一块过个除夕夜。可他不敢到学校找儿子,就找个小招待所住下了,然后偷偷往赵教授家打电话找桑丫,正好赵教授接的,齐守山立刻谎乱地说两句,就把电话放了。赵教授当初找保姆就声明不要有家的,他便追问桑丫,这男人是谁。桑丫吱吱唔唔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承认是自己男人。赵教授没说啥,事后他找到齐白宝,问他为啥隐瞒保姆有老伴的实情。齐白宝一看事情要败露,忙谎称她以前确实死了老伴,可能是后找的。赵教授说:“开春让她走吧,有老伴的人不能安心在这干”。于是那个三十晚上,齐守山独自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瞪眼望房顶,听了一宿炮竹响。转眼开春了,齐白宝研究生毕业,留校当了老师。他又和蔷蔷结了婚,贷款买了幢豪宅。赵教授辞了桑丫,另找了保姆。桑丫总算解脱了。儿子书读完了,当了大学老师,能赚钱了,她该回家同老伴团聚了。可这时蔷蔷提出要雇桑丫当保姆。齐白宝不同意。这些年,妈为他付出的太多了,母子不能相认已够痛苦,再让亲妈给自己当保姆,天理难容啊!可蔷蔷就是看好了桑丫,非她不雇。齐白宝很是为难,因为蔷蔷已怀孕了,再说,蔷蔷的老爹是省城的大官,往后还全指望老岳父提拔呢,咋能刚结婚就不听媳妇的。齐白宝这次是为难地给老妈跪下了。儿的难事,就是妈的心刺儿,再大也得挑了它。桑丫留下了,这个中原委,不但有儿子的前程,还有儿媳肚里的孙子呢!桑丫同儿子约定,等孙子生下,带到两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跟老伴团聚。然而,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破了桑丫的计划。
一天,儿子两口子都上班了,桑丫在打扫卫生,突然有电话打来,她奔向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接电话,刚听几句,桑丫就懵了。原来,齐白宝的父亲齐守山在建筑工地让楼顶掉下的钢筋给穿死了。桑丫听罢,眼前一黑,从楼梯滚了下来。桑丫住院了,是颅内出血,当天就做了大手术。多亏抢救及时,不久就康复出院了,可为了向儿媳隐瞒身世,她忍痛没把丈夫死的事告诉儿子。这时儿媳却发难了,说给她做手术的这十几万元钱,都是齐白宝借的,光从赵教授那就借了八万,保姆负伤,钱总不能全让东家拿吧?保姆自己也有过失啊,咋也得拿一半。蔷蔷逼桑丫要钱,桑丫只顾呜呜哭,不知所措。此时的齐白宝发怒了,把媳妇痛斥了一顿:“她病刚好,就逼她要钱,你还有点人性吗?再说,她哪来的钱!”蔷蔷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就算她病好了,也逼不出来七、八万元钱呐!于是她突然想起媒体的力量。社会上有许多有善心的人,如果知情,他们肯定会募捐的。于是蔷蔷就在网上贴了个《大学老师欲卖楼救保姆》的贴子。当天,日报的记者就来找她,没几天,那篇《保姆不甚摔成重伤,大学教师变卖房产为其治病》的通讯就见报了。这一切都是蔷蔷背着齐白宝干的,等齐白宝看见报纸,他整个人都傻了。这事要全都捅出去,他这辈子还有何前程可言。他把蔷蔷大骂一顿后,全盘把一切都告诉了蔷蔷。蔷蔷听后,先惊,后愣,再悔,再怕。她后悔当初没看出齐白宝的本质,稀里糊涂嫁给了她,害怕这事真曝了光。丈夫的前程没了,自己也丢尽了脸面。两人一商量,三十六计,走为上,先避避风头再说。于是当天夜里,二人带着老妈在别处租了间房,先躲了起来。可没想到,网上的“人肉搜索”比鬼子进庄还厉害,令他们越来越害怕,多日不敢露面。
面对这局面,桑丫更是为难。为了儿子的前程,老两口子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到头来却因为自己,毁了儿子!看来自己才是多余的人。于是桑丫借机走掉了。她独自在街上行走,边走边想着自己的一生,想着这一辈子两口子为儿子艰难的付出,想到死在千里之外的丈夫临死都没能见一面,突然一股热血直冲脑后,当时人便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等桑丫被发现时,她早已死去多时,公安局尸检报告确认:大面积脑出血。桑丫的尸像刊在报纸上,成了无主尸。
齐白宝正到处找妈妈,见到报上的《无名尸寻主》时,整个人都傻了。他想去认,可蔷蔷劝他还是别去,说认了就无法解释。其实齐白宝心里早有这顾虑。但最后他还是出现了,因为曾给桑丫做手术的医生认出了桑丫,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就在市报那篇《保姆不慎摔成重伤,大学老师变卖房产为其治病》的通讯发出一个月后,又一篇通讯刊发了:《亲母为佣,XXX大学辞退无德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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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啮 指 痛 心 (三)
春秋时鲁国有个叫曾参的人,他是孔子得意的门生,世人称其为曾子。曾子少年时家贫,常上山打柴。一天家里来了客人,母亲不知用何招待,又不知该和客人唠些啥,就不知所措地用牙咬着自己手指。当时曾子正在山里砍柴,忽然觉得心疼,知道母亲有了难事,急忙回家。母亲见儿回来,很是高兴,忙说:“有客人忽然到来,我咬手指盼你回来。”
于是曾参便有礼有节地接见客人,以自己的渊博知识和客人谈论起来,并提出了“吾日三省吾身”的见解。这就是后来《论语》中的《学而》篇。后来曾子又著述了《孝经》、《大学》等儒家经典。他被后人尊为“宗圣”。


叶子讲的故事——
啮 老 一 族(三)
七十八岁的吴老太太,抱着四十五岁的傻儿子跳楼了。傻儿子吴用当场死亡,吴老太经抢救活了下来,但人瘫痪了。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痛苦地紧锁眉头,任谁问啥也不说话。公安局的人天天来询问案情,问老太太为啥抱儿子跳楼。医院天天催医疗费,可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没一个露面的,把老妈送到医院后,他们就都泥牛入海,再无消息。老太太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不开口说话,可急煞了众人。当地电视台社会生活栏目报道了此事,并呼唤吴老太太的儿女们快快出现。然而,仍是千呼万唤无音信,倒是吴老太的众多老邻居和社区主任们闻讯赶来了。于是,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一时间成了电视台社会新闻的要点。
吴老太年轻时是这个城市一个全国有名的大纺织厂的档车工,其丈夫老吴头是车间的保全工。五十年代他们自由恋爱,后来又自由生育,一养就是三儿两女。大儿子吴全,二儿子吴用,三儿子吴能。两个女儿分别吴花,吴果。为啥都给孩子起了一堆不争气的名子?用吴家两口子的话说:“咱们两口子没文化,也没本事,更没能指望孩子能有大出息,能把孩子们平平安安养大,自食其力,挣碗饭吃就足了,没啥奢望,名字贱好养活。”
也真应了吴家两口子的意,孩子们就顺其自然地逐渐长大了,学历没有高的,但国家义务教育都念完了;身体还都好,不缺胳膊不少腿。就吴用在八岁时得病,打青霉素过敏,落下了智力障碍,小学念完就念不下去了,但还没傻到吃喝不懂的程度,生活基本能自理。一晃,孩子们都工作了,结婚了。那会基本是孩子的工作都由父母的单位负责。吴全、吴能在纺织厂仓库当装卸工,发货进货。吴花、吴果和妈一样都当档车工。只是无能弱智,厂里不要,呆在家里。吴全、吴能结婚后,参加厂里分房不够工龄,只能在父母分的平房前后各搭了个偏厦。吴花、吴果找的对像也都是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就住在吴家的前后趟房,基本也和两个哥哥一样,都住的偏厦。那会儿平民子弟结婚,大多住偏厦。
后来,吴老太太退休了,每月开五百多元的退休金。老吴头也下二线看洗澡堂去了。老吴太太一直是一家之主,这个家她主事。说主事,不光是说了算,而且经济上还全负责。老大吴全结婚后,两口子在家白吃白住,不交一分生活费,老三无能也跟着学,结婚后照样嘴巴抹石灰——白吃。俗话说,儿子的江山,姑娘的饭店,有儿子白吃的,姑娘来也得管饭,便何况都住在前房后院,每天走马灯似地回娘家几次。于是吴家就成了儿女们免费的食堂和旅店。吴家老两口子那点工资,就成了共产主义大点心。儿女们挣得都虽然不多,但有爹妈这把伞罩着,白吃白喝,小两口赚的干攒,日子也过的都挺滋润。对此,老两口子嘴里不说心中有数:咳……一辈子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为儿为女,糊涂庙糊涂神吧!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两口子挺不住劲了。以往供七张嘴吃饭还免强维持,可陆续孩子们都有孩子了,一下多了四张小嘴,而且小孩子还要多加营养,天天要鱼要肉要蛋,老吴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了:“吃饭的人多了,每户每月交二百元钱生活费。”
这政策一出台,家里顿时炸锅了,三个字,都不同意。理由呢?没理由,就是不交钱。再逼急了,媳妇哭,儿子怨,都说孩子上幼儿园要花钱,等上小学,上初中,上大学,花钱的地多着呢,不攒点行吗!吴老太也不让份,说不交钱就让两个儿子自己开伙做饭。两个儿子也不让份,自己开伙可以,吴用也得自己做饭,两个妹妹也不允许回家吃饭。要交伙食费,大家都得交。吴老太太一听没电了,傻儿子吴用连工作都没有,咋能自己开伙或交伙食费?再说,哪有姑娘回娘家吃顿饭还要交伙食费的理?忍了吧!老吴太太忍了,一场风波暂停。
可风波是停了,伙食费问题咋解决?自己梦自己圆,谁让这一窝兔崽子是自己养的呢!老两口子在被窝里核计三天,想出了个办法——晚上看洗澡堂的老吴头白天别休息了,弄台倒骑驴上十二线拉脚去。
就这样,一晃又过去几年,纺织厂被别的企业兼并收买,吴老太的两儿两女两个女婿都买断工令下岗了,老吴头也提前退休。吴家面临着空前绝境。俗话说,绝处逢生,老吴太又主持了家庭会议。她让儿女们拿出买断工龄的钱,各自去做点小生意。她说买卖都是从小往大做的,人家那么多人都能发家致富,咱们差啥。儿女们被老太太的热情打动了,纷纷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可要动真格的,又都软蛋了,都怕把到手里的这几万元钱赔进去,说不如把钱存银行,吃利息安全,自己到外面打工还能赚点。在老吴太太的再三鼓捣下,大女儿吴花两口子总算同意下海,开了个发廊。可三个月没到,下岗钱赔了个精光,光门大吉了。这下又复常态,子女们照常上班,照样吃老喝老,钱自己攒着,只是以前在工厂上班,现在给老板打工。和以前不同的是,大女儿两口子竟理直气壮地天天到老吴太太家吃喝,严然一个功臣,其理由便是老吴太太指使其做生意,赔光了下岗金。大女婿每天好喝两口,老吴太太备菜不备酒,一到开饭,大女婿自己夹个酒瓶子来了,闷头自斟自饮,连老岳父都不让一下,边喝还边怨饭菜不好。
吴全和吴能见妹夫这样,也都各自为政。老大媳妇买点猪头肉,吃饭时切了,放在他们三口人桌前,自顾自吃。老三爱喝啤酒,每天晚饭一瓶,对瓶吹,甭说让,连正眼都不瞅老爹一下。可怜老爹老妈,辛辛苦苦赚钱,养了一帮永远断不了奶的狼崽子。老两口子只能被窝里抽泣抹泪,相互安慰。悲归悲,怨归怨,到头还得养,谁让都是自己的血脉呢!
一晃老吴头七十多岁了,身子板越来越弱,脚力也大不如从前。本来老两口子的退休金自己用够生活的,可为了儿女们,他每天还在拉脚赚钱。冬天的一个旁晚,小北风吹得呼呼山响,天都大黑了,还不见老吴头回家。老吴太太急得火烧火燎,照以往,这会老吴头早拉脚回来了,可今儿踪影全无。老吴太太让儿女们出去找找,可几个儿女你支我推,谁也不肯去,不是说天太冷路又滑,就是说等一会就回来了。
于是在老吴太太的焦急中,大伙儿鸡一嘴鸭一嘴地等。一等就等到半夜十二点,老吴头还没回来。老吴太太受不了啦,连那智障的傻儿子吴用都急得嗷嗷直叫。于是老吴太太拉着傻儿子冲进寒冷的夜幕中去找。他们也不知道老吴头这会在哪,只能盲无方向地乱找。天都快亮了,他们才在一处无人看管的火车专运线路口的坡道上找到了老吴头。此时老吴头已人事不省地被轧在倒骑驴的车轱辘下,地上一大片血迹早已冻成了冰。看来是老吴头推车上坡时体力不支,车倒滑把自己轧伤了。
经医院全力抢救,老吴头总算醒过来了,可因失血过多,已生命无望。老吴头睁开眼,用最后一丝力气对老伴说:“狼崽子!咱俩……养了一群……狼崽子……我死了,解脱了,心里放不下你呀……跟我一块走吧!”说罢老吴头咽气了。
发送完老伴,老吴太太觉得老伴说的对,自己活着没啥意思,不如跟他走算了。可老太太一时又放不下傻儿子。她想,自己要没了,傻儿子也得饿死。老吴太太经痛苦地决择着,最终选择了和傻儿子一块跳楼。可她万没想到,傻儿子死了,自己还活着。她在心里大声问苍天:“老天爷呀,你是看我的罪还没遭够哇!”
吴家的事在媒体曝光后,吴家的儿女们受到了社会强烈的谴责。在舆论压力下,儿女们终于都出现了,都对着镜头痛哭流涕,都讲了一大堆难以自圆其说的理由。可一提到大家出钱给老娘治病,八个脑袋似拨啷鼓一起摇,都说拿不出钱来。最后,社区出面,让他们先把老二发送了,再议给老娘治病的事。大伙同意了。这会只要不拿钱,他们啥事都同意。
殡仪馆的丧葬车拉着老二的尸体和他们一行八人去火葬场。就在老吴头被倒骑驴轧死的那个无人看管专运线路口,一节从货场溜出的火车厢把丧葬车撞了个粉碎。吴全、吴能、吴花、吴果四对八口子立即死亡,而汽车司机却安然无恙,只伤了一点毛皮。
老吴太太听说后,人立时昏死了过去。俗话说,有狠心儿女,无狠心爹娘,再恨再怨,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邻里和众人却都异口同声说这是天报。于是在他们居住的社区,就开始传着不同版本的故事。有的说,是傻子老二把这帮不孝的兄妹带走了,怕他们再欺负老妈。也有的说,是老吴头把他们接走了,让老伴过几天安生日子。
社区号召大家捐款,给老吴太太治好了病。法院对她抱傻儿子跳楼的罪轻判三年徒刑,缓刑三年。
出院后的老吴太太悲痛中又振奋起来,因为她还有四个孙男孙女要管。现在,老吴太太和孙男孙女生活在一起,她逢人便说,当年儿女变成那样,她也有责任,只以为养大了就行,忽略了道德品质教育,而且一再迁就给与,最终酿成惨祸。现在她还是不奢望孙男孙女能成大才,却要求他们必须成人,成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忠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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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百 里 负 米 (四)
春秋时鲁国人仲(字子路)也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路性格直率勇敢,十分孝顺。早年他家穷,为节省点粮食给父母吃,自己常常以野菜充肌。父母住在百里之外,他常饥饥辘辘地背着米给父母送去。父母死后,仲由做了大官,每天吃山珍海味,住豪庭大院,随从百乘,粮堆如山。每当看到此时,子路总慨叹说:“现在虽衣食无忧,但我仍怀念父母。现在我想为父母去负米也做不到了。”
孔子对子路的孝道大加赞赏,他说:“你侍奉父母,可以说是生时尽力,死后思念呐!”
这些故事后来都收录在《孔子家语•致思》中。


叶子讲的故事——
百 密 一 疏(四)
某医院研究所动物实验室的黄主任早晨一上班,傻眼了,刚为一种新药做动物实验准备的五十只大白兔,一夜之间被人全部挖去了双眼,其状惨不忍睹。这是一年多来,动物实验室发生的第四次残酷虐待动物事件。第一次是发生在一年前,十只用来做试验的公猴被阉割。第二次是半年前,六条大黄狗被割去了双耳。第三次是二十几只小白鼠,在微波炉中活活给烤成肉干。这又一次血淋的虐杀动物行为,在研究所引起了极度恐慌。全所一百多人,个个神经紧绷,相互不再信任,仿佛每个人都感到身边有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贪婪地窥视着生命的气息。
一而再再而三的虐杀动物现像,使所领导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到了必须报警的时候,再也不能悄悄把事情压下了。
很快警方对犯罪嫌疑人的基本情况定了位:这是一个高技能的心理变态者实施的犯罪行为,而且该人就在研究所内部。
警方这一界定,使全所人无不更加惊谎。如果此人真在研究所内,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医药研究所,是关乎人类健康的重要所在,如此心理变态者掺杂其中,往后就不单是虐杀动物的行为,其后果不堪想像。尽管每个人都不想看到这是事实,但警方的现场侦察和科学分析又令人不得不信:第一,这四次虐杀动物的行为,虽然手段极为残忍,但手法却又很专业;二此人有动物解剖的高超技能。阉割公猴的手法很专业,而且在术中对公猴进行了严格消毒杀菌措施,术后还给公猴注射了抗生素。阉割后的成活率百分之百,无一伤口感染。剪狗耳时更是叫绝,六条大黄狗,没人听到狂吠。狗耳朵都是从耳根软骨关节处解下的,又精密缝合。割耳后,每只狗都给包扎好,并戴上防脱网罩。五十只大白兔挖去双眼后,每只还是那样洁挣,白毛上不沾一滴血。就连那二十几只被微波炉烤成肉干的小白鼠,临烤前还全部刮去了皮毛。警方说,从侦察取样看,没有很专业的手法,那么小的老鼠,是不可能把毛刮得那么干净。
尽管现场侦察和科学鉴定都令人无可置疑,可黄主任还是无法接受。动物实验室五个伺养员都是十几年以上的老员工。他们都非常爱护动物,平素各研究室来领试验动物,他们都依依不舍,甚至落泪,事后又要很好地处理动物遗体。他们不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再说,动物饲养棚只有两把钥匙,黄主任自己和饲养组组长各一把,别人根本无法单独进入。
警方让单位领导在全所范围内查找目标,说如此心理疾患严重的人,配把饲养棚钥匙根本不是问题。
可所领导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找不到可疑人。全所一百多人,除了一年多前新来的三个年轻研究员,其余的最短都来了七八年,要该出事早就出了。要说能沾上边的也就新来的三个年轻研究员。三个新研究员中,小马、小王都是女孩子,平时解剖动物,见血都害怕,肯定不是她们干的。那个男的胆大点,姓郭,每次解剖时他都抢着干。这时有人检举,说小郭每次解剖动物都极有快感,眼睛都放光。于是警方把他做为第一怀疑对像。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侦察发现,几次事发小郭都没有做案时间。于是小郭被排除。案情又陷入迷雾。
警方又找到黄主任,让他回忆一下,这四次虐杀动物行为发生时,所里有没有啥异常。黄主任一回忆,还真发觉其中有问题。第一次阉割公猴事件的那天,正是他跟后老伴于老师结婚的日子。黄主任五十六岁,年轻时就死了妻子,为照顾孩子一直没再婚。两年前,他孩子结婚了,他再无牵挂,便萌生了找个老伴的念头。他跟于老师是在妇联主持的中老年再婚联谊会上认识的。二人一见钟情,一年前就结婚了。黄主任万没想到,就在自己新婚之夜,那十只公猴竟给阉割了,他一直感到很晦气,跟谁也不愿提这事。经回忆,其它三次虐杀动物事件前后也有事情发生。一次是老所长调走,新所长调来的第一天晚上。另一次是所里要进行人事制度改革,各科室竟聘上岗,动员会的当天晚上。再一次是评定职称的报告会当天晚上。
有此回忆为据,警方便觉得疑犯就更在本单位。于是警方对和这四件事有关联的人进行排查:第一种是和调走的老所长关系密切的人。第二种是竞争上岗落先的人。第三种是职称评定中没通过的人。这后一种就是曾对黄主任有过好感的女人。
轰轰烈烈又排查了一个来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警方也觉得案情刺手,无奈之下,所领导提请警方用测谎仪对全所每一个人都进行排查。警方也同意了这个方案。就在测谎仪被专家们支架好,就要开始时,黄主任的老伴于老师慌慌赶来了,说不用查了,这些事都是我干的。
于老师话语一出,满座皆惊,谁能相信这白皙文静的四十多岁的女人,能使出如此残酷的手段。然而,于老师却十分肯定就是自己干的。于是警方暂时停止测谎,开始对于老师进行审讯。于老师把哪天啥时做的案都说的准确清楚,然而,在警方面前她还是露了很多破绽。首先,她说不出对动物施虐时的具体步骤,更不知道用的什么麻醉药和抗生素。显然,于老师根本不懂动物解剖,她是在替人受过。
在警方的进一步审讯和攻心策略下,于老师终于哭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于老师说罢,连久经酷案的警方人员都感到心灵震颤。
二十五年前,刚十九岁的于老师考上了某师范中专美术专业,第二年,她竟同有妇之夫的班主任方老师产生了恋情。方老师比她大近二十多岁,她爱上方老师的理由近乎荒堂,就是方老师长得酷似照片上的爸爸。因为在于老师的记忆中,爸爸就是一张照片。他人在哪,是死是活,是干啥的,她一概不知。妈妈每提到爸爸,不是漫骂,就是恶狠狠地用钢针去刺照片上爸爸的双眼。于老师是看着墙上那张被妈妈扎烂了双眼的爸爸照片长大的。看照片上的爸爸,这个男人该长得很帅气,像明星。可于老师的幻想世界,爸爸不该是个坏得令妈妈终生刻骨仇恨的男人。直到于老师长大了,才懂得了因爱生的恨是世上最毒的仇恨。然而,当她第一眼看见班主任方老师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梦幻中的父亲,她不管不顾地投入了方老师的怀抱。
方老师本是个很传统的男人,非常重视师道尊严。最初,他对于老师的情感是排斥和蔑视的,多次痛斥她不该这样做。然而,一个健康的男人,靠自身的抑制力去抗衡一个自己并不反感的漂亮女人,不比孤军奋战于千军万马之间更容易。终于在于老师毕业前夕,她和方老师突破了道德底线。这之后,方老师万分后悔,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好在于老师没多久就毕业了,他们这段忘年恋暂时偃旗息鼓。
于老师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小学校当美术老师。她明知道自己和方老师不会有啥好结果,可还是做了。看到方老师事后悔丧得用头撞墙,她的心也揪成了一个团。她觉得是自己害了方老师,自己毁了梦幻中爸爸的形像。于老师万分痛苦,为了压抑对方老师的思念,她学会了抽烟,痛到撕心裂肺时,便用烟头去烫自己的胳膊和腿。每每看到自己肌肤上被烫焦的伤口,心就平衡了许多。于是,于老师就这样控制自己,不去找方老师。然而,不久于老师发现自己怀孕了。于老师如五雷轰顶,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未婚先孕,今后咋办?她更不忍心由此坏了方老师一生的前程。于是她草草找了一工人,草草结了婚。于老师不想瞒着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新婚之夜,她把自己的事合盘向他托出,想求得他的原谅和认可。她曾设想这个男人会认可,因为他很厚道,而且自己从相貌到学历,都在他之上。然而,她万没想到,男人的内心能行船跑马,却放不得半点这种事。没等天亮,那男人便离开了洞房,从此再没回来。一个月后,她和那男人办了离婚手续。又恢复了她跟妈妈一块生活的常态。妈妈没事时,还是冲着墙上爸爸的照片一看就是两小时,嘴里还是嘟囔囔咬牙切齿地骂,然后用针扎照片上爸爸的眼睛。事后,于老师又总是用画笔和油彩把照片上爸爸的眼睛修补好。
后来,于老师生了个聪明漂亮的女儿,取名马铃。因为于老师公开嫁的又离婚的男人姓马。这短暂的婚姻虽说算得上荒诞,可总算给了女儿一个合法的身份。
马铃从小在外婆的仇恨教育下长大。她从懂事起就学会了冲着照片骂男人,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会毫不手软地把钢针扎进照片上外祖父的眼睛。为这事,于老师曾多次跟母亲吵架,可母亲每次都像一只被刺激了的野兽,冲于老师大叫,逼她说出马铃的爸爸到底是谁。问为啥他把种都种了,自己不敢认。每每都骂得于老师抱着女儿痛哭。
马铃就是在这种纷围中长大的。马铃上学了,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外祖母终于在爱恨情仇的磨难下,撒手人寰。就在于老师母亲去世的第三天,她发现墙上爸爸的照片一双眼睛给抠成了两个圆洞。于老师马上意识到,这是女儿马铃干的。于老师痛心地收起了照片,耐心劝女儿,小小人心中别装太多的仇恨,大人的陈年旧事你不懂。马铃眼瞪得就像活着的外祖母,吼着说:“你告诉我我爸是谁我就不仇恨!”于是于老师只能默默流泪。
后来于老师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情,在学习当中及和同学相处上,每遇到不顺心的事,马铃都残酷地自虐。她的胳膊、大腿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用嘴咬过的牙印。于老师问女儿为啥这样做,马铃痛苦地说,每遇到有心理压力的事,她心底总有一股无名的邪火往外喷发。这恶气如不喷发出来,她就六神无主,心性浮躁,啥也做不成,只有发泄出来后,一切才能做好。于是每当有心理压力时,马铃都用自虐来发泄郁闷。
于老师非常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知道这是从小就灌满了仇恨的幼小心灵使女儿发生了性格裂变。于老师原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儿心底的仇恨会渐渐化解,可她万没想到,这仇恨已像无孔不入的病毒一样,浸润了女儿周身的每一个细胞,要想消除它,已无救药。无奈,于老师给马铃买了许多发泄用的替代品——布老虎,大松狗,大熊猫……她告诉女儿,要再渲泄时,就去弄这些玩具动物,免得再伤及自己。从此,布老虎没了双眼,大松狗被拔光了毛,大熊猫失去了漂亮的小耳朵……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到考大学,马铃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学校的娇娇者。而且高考的时候,她是这个中等城市的高考状元。报刊、电视台、广播中马铃严然是个漂亮、聪惠、性格开朗的阳光女孩。可除了她妈妈于老师,没人知道马铃的阴暗面。于老师对女儿担心也不只是遇到心理压力就要产生的暴虐之举,更害怕的是事后的她忏悔之状。记得那年马铃考高中,临考前她把自己亲自养了半个多月的三只毛绒的小鸡崽用剪刀把所有带尖的地方都剪掉了,鸡嘴、鸡爪子、鸡翅膀……事后马铃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她自己却哭得泪人似的把三只小鸡崽精心掩埋了。只有于老师清楚,女儿是特意买的三只小鸡崽,供自己中考时发泄的。考大学时,马铃用妈妈的高根鞋踩穿了邻居家小花猫的双眼。事后,于老师偷偷赔了人家钱,还求邻居别把事情声张出去。
马铃成年了,她成了一个双重性格的人,人前她开朗、大方、聪惠;人后她心理阴暗,恢涩、仇恨满腹。置身前一种性格时,她讨厌甚至唾弃自己的阴暗面;置身阴暗面时,她又仇恨一切,要毁掉一切。为此,她曾多次自杀,又因多次被妈妈及时发现而未遂。从此,妈妈跟她寸步不离。大学五年,都是妈妈陪读下来的。
马铃以优异成绩从药学院毕业,被分配到医药研究所工作。于老师知道,走入社会的女儿会遇到更多的心理压力。做为母亲,她已无路可选,只能去为女儿邪恶的轨迹铺垫道路,这总比失去女儿要强得多。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前程,马铃也实在离不开妈妈的支撑。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妈妈暗中帮忖,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于是娘俩通过一番周密策划,于老师开始了救助女儿的新行动。她首先在妇联组织的中老年婚姻联谊会上主动靠近药物研究所动物实验室的黄主任,两人很快结婚。娘俩约定,在所里,她们不以母女相称,装不认识。女儿需要渲泄时,妈妈总会及时把饲养棚的钥匙送到她的手上。就在妈妈和黄主任结婚的当晚,巨大的心里压力使马铃阉割了所里所有的公猴。后来在老院长调离,竞争上岗和评职称时,马铃又不可抑制地实施了残酷的虐杀动物行为。
尽管于老师觉得这事她设计得很周密,但百密一疏,还是露馅了。就在事情真相大白的同时,马铃疯狂了,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于老师跟到医院,抱着女儿痛哭。马铃却一口咬掉了妈妈的一只耳朵,并大骂恨妈妈,恨不得咬死她。
于老师捂着血淋淋的耳朵痛斥女儿不孝,她说为了你,我这一辈子啥都替你干了,为啥到头来还恨我?
马铃咬牙切齿地说:“你为我干了那么多不该干的事,却没干一件该干的事。”于老师于是更加糊涂。
于老师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女儿是狂犬病发作了,已无药可医。医生推断,可能是马铃在虐狗时被狗咬过。经查,马铃咬了妈妈,于老师也身带了狂犬病毒。辛亏发现及时,于老师打了“血清”,命保住了。可女儿马铃却死了。她倾其半生,要保住女儿,到头来还是没保住。
马铃死后,于老师变得神情恍惚,她始终对女儿临死前那两句话不解,总喃喃地自语,我都干了些啥不该干的事,啥该干的事没干呐?……
是一个心理学家回答了她的疑问:你不该为邪念铺路,你早该痛下决心,把女儿从仇恨意识中解脱。女儿不孝,你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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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芦 衣 顺 母 (五)
闵损,字子骞,他也是春秋时期的鲁国人,也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在孔门之中,子骞的德行与颜渊并列。
子骞从小生母早死,父亲给他娶了后妈,而且又给他生了两个弟弟。继母虐待他,冬天,两个弟弟穿棉花做的冬衣,却给他穿用芦花做的“棉衣”。一天,父亲要出门,闵损在给牵车时因寒冷手颤,将缰绳摔落地上,遭到父亲鞭打。芦花随着打破了衣缝飞出来,父亲这时才知儿子受了虐待。父亲回家后,要休后妻。闵损跪地求父亲饶恕继母,他说:“留下继母只我一个人受冷,休了继母,三个孩子都要挨冻。”
从此,继母悔恨知错,对子骞待如亲子。


叶子讲的故事——
芦 塘 挟 父(五)
某市电视台开了场新电视大厦落成庆祝晚会,台里聘请了亚州著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金天王”。晚会达最高潮之际,在主持人的欲擒故纵和现场观众的千呼万唤之下,“金天王”终于闪亮登场。整场晚会是现场直播,为调动“粉丝”们的热情,使晚会更加火爆,导演还精心设计了场内外互动节目,每个人都可通过电话和主持人及“金天王”通话。主持人还准备了许多有关“金天王”的答题,答准了奖励“金天王”亲自签名的“天王生活照”一张。
“金天王”一阵狂歌劲舞后,现场答题开始。主持人话音刚落,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个性感而忧郁的女中音,听声音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主持人问:“女士,您贵姓?”
女士答:“姓仁,仁义的仁。”
主持人调侃道:“啊,好啊!姓银,银女士和‘金天王’通话,金银相配,今天晚会生辉呀!”
女士答:“当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主持人感觉诧异,忙言归正题:“你要答的题是:说出‘金天王’一个业余爱好,说对了,你将得到一张他亲自签名的‘天王生活照’”。
女士答:“他业余时间爱好打羽毛球,听广东音乐,有时也练练书法,不过写的不太好,爱摹王溪之的字。”
主持人:“你知道的真不少,看来你算是‘金天王’的铁杆粉丝”。
女士答:以前是,现在不是啦。我还知道他的更多事情。比如他每天早晨四点钟肯定上厕所大便。我请教过中医,这是胃肠不太好,叫五更泄。他还爱吃四川麻辣火锅,太累的时候,晚上睡觉他会打鼾,另外,还有轻微的脚气,属于香港脚……
台下观众大笑。主持人感觉这女士的话有些过头,忙往回拉,“看来你真是‘金天王’的铁杆粉丝。你都答对了,将得到一张‘天王生活照’。”
女士忙抢着说:“我说过,以前我算是他的铁杆粉丝,现在不是啦。我更不要他的什么生活照。”
主持人感到问题严重,她边示意导播掐断电话边和女士周旋:“你不要天王生活照,你想要啥?”刚问完,电话被掐断了。“对不起,电话掉线了。看来,‘金天王’在我们市的铁杆粉丝还真是不少…… ”电话又响了,主持人笑着说:“好,让我们再接一位场外观众的电话:喂,你好,我这里是……”
主持人话音没落,电话里传来的还是那个忧郁而性感的女中音,“为啥掐断我的电话?”
主持人:“对不起,不是我们掐的,是自己掉线了。”
女士:“别来这游戏了,这我见多了!”
因为是现场直播,主持人只好耐着性子:“好,这位女士,既然你不要‘天王生活照’,你要什么可以说出来,‘金天王’就在我身边,看他能不能答应你。”
女士:“我让他陪我一天。”
主持人:“那恐怕不行,‘金天王’很忙。”
女士:“有没有时间也都要陪!陪一晚上也行,好在我们是夫妻,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有名无实的生活。”
女士话一出口,现场炸锅了,晚会导演都顾不了许多,从后台探头,冲主持人猛摆手,示意她赶快把电话掐断。
主持人只好当着观众的面,掐断了电话:“对不起,刚才打电话的女人可能这儿……(指脑袋)有点问题。好,我们继续。”此时,电话铃又响了,“你好,这里是……”主持人瞬间又复常态,可她的笑脸顿时又僵住了,电话里传来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女士:“你们别想再掐我的电话,我的电话是高保真高频电话,花几万元买的,是我爸把咱家房子卖了才买的这部电话。只要我想打了,别人的电话就别想打进来,除非你们停播这个节目,你们这是卫星直播,全国人都看着呢!”
女主持无奈了,拿着电话如手捧刺猬,一会看后台的导演,一会看身边的‘金天王’,不知所措。
“金天王”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从主持人手中接过电话,用极富乐感的广东话问:“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谁?”
听到“金天王”的声音,女士非常亢奋:“你说啥?我是谁你都不知道?!我是甜甜!仁甜甜!”
“金天王”很费解地说:“甜甜?仁甜甜?我记不得了。对不起,我想不起你是谁。可能是我接触的人太多。”
女士:“这话对,你接触的人太多,你是‘天王’喜欢你的女孩子太多,你早把我忘了。”欲哭,可我们曾经干的事情你就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你难道就这么不注重感情吗?”
“金天王”急了:“你说啥?我们在一起干过什么事?简直是精神病!”啪地把手机关了,塞回主持人手。
好好的一场晚会,因为一个意外的场外电话,气氛变了味,“天王”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对主办方非常不满。
正在这时,那电话又响了,主持人再不敢接电话,她直着眼请示后台的导演,导演猛然地冲她打手势,意思让她关掉手机,可主持人一慌,理解错了,又把电话接通了,顿时又传来那女士的声音:“金大力,你不能忘恩负义!我不是精神病,我非常健康,我就是喜欢你,十五年前我就喜欢你了,那时我才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可已经在梦里就是你的女人啦!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现在就在电视台后面的大苇塘边,我五十多岁的老爸就站在没脖深的水里。你只要说句不答应,他立即往前迈一步,淹死在这里。我爸死了,我妈妈也会马上跳下去,妈妈死了,我也会跳下去的……”
此时“金天王”才知道,自己真的碰到铁杆粉丝了。这事他以前也总能遇到过,为他要死要活的也大有人在,可像这样连自己父母的命都舍出来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立即从主持人手中拿过电话:“这位女士,你先不要干傻事啦!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会唱唱歌而已,不值得你这样做的喽!”
女士:“废话少说,你答不答应吧?我可不是吓唬你。”
“金天王”:“这……什么都可以,这事不行。”
电话里传来女士歇斯底里的叫声:“老爸,跳!往前走哇,还等啥呢?没听到人家不答应吗?跳哇!”
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金天王’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女儿吧!我老头子真站在水里了!他真会跳的!”
女士的声音:“别跟他废话,老爸快跳哇!”
电话里顿时传来扑通的一声,又响起苍老女人的呼叫声:“老头子,你咋真跳哇!甜甜,你这个不孝的丫头,咋真让你爸跳水呀!快来人呐!快救救他呀!……”
坐在晚会第一排的台长坐不住了,呼地站起来:“快!快去救人!快!”
新电视大厦座落在一个大养鱼池旁。这个养鱼池是早先年挖沙留下的大坑,四周长满了荒苇。电视台把这块地买下来后,盖了座电视大厦,养鱼池准备改建成水上花园,可没等改建就出了人命。仁甜甜的父亲经再三抢救也没能保住性命。仁甜甜和母亲哭天抢地地要电视台赔命,要“金天王”赔命,说是“金天王”害死了老仁。可怜“金天王”,平白无辜贪了场官司,一气飞回香港去了。
电视台在协助处理老仁后事时,发现了老仁的一封遗书,于是发现,这宗惨案已孕育了十几年。
老仁是单位的主管会计,人好,老实本分。由于过于老实,在三十二岁时才结婚,三十五岁时得女,取名甜甜。这是老仁对后半生甜蜜生活的向往,可这个甜甜非但没给他们这三口之家带来甜蜜,却不断惹来事非,直至灾难。由于老仁两口子对甜甜过于娇惯,甜甜从小就非常任性。她要得到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得不到就哭闹没完。老仁两口子也就尽量满足女儿的要求。
甜甜十五岁时,在一次初中文艺晚会上演节目,由于她嗓音不算好,有些沙哑,同学们就说她的歌声像沙哑派歌星“金天王”。从此,甜甜开始成了“金天王”的粉丝。她在家里,对着录音机摹仿“金天王”的嗓音,到处搜集有关“金天王”的材料,连“金天王”的细小个人生活习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甜甜有两件必办的事,父母都得毫无条件地答应她:第一,就是不管何时看到有关“金天王”的东西,必须得买,无论以前买没买过,是否已收藏,都必须得再买。甜甜的小屋里“金天王”的剧照,光盘,磁带,签名的印染衬衫,“金天王”喜欢穿的各式服装,总之能和“金天王”联系上的东西,她都要买,而且永远重复买。第二件就是只要听到“金天王”演出的消息,无论天南地北,都必须及时赶去观看,不惜重金买黑票也得要去。用甜甜的话说,见到有关“金天王”的东西不买,知道他在演出不去看,还不如死了。就这两件事,几乎花光了老仁的全部积蓄和收入。老仁家并不富裕,他一个月能开两千来元钱,老伴年轻时就有病,没有工作。可为了女儿,他含心如苦。无怨无悔地想法满足她。钱不够,他就向亲朋友好友到处借。一晃,仁甜甜就在这种幻觉中长到了二十一岁。
一天早上,仁甜甜羞答答把妈妈拉到一边,告诉妈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和“金天王”同房了。她说她幸福死了……甜甜的话把妈妈都要吓傻了,心想,是不是女儿患了精神病。妈妈马上告诉她,这是你做的梦。甜甜瞪圆了眼睛说:“我这么大人啦,是不是做梦还不知道?这是真事!”
到了此时,老仁两口子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两口子趴被窝商量了一宿,决定抓紧时间给女儿找个对像,兴许能把她从幻觉中拉出来。甜甜长得模样不错,对像好找,有钱的有权的见面后都看上她啦,可甜甜却暴跳如雷,大骂父母不仁不义,她说:“哪有爹妈劝女儿找第三者的,我这样做对得起‘金天王’吗?!”
老两口子的计划非但落空了,他们家每年又添了一件大事,就是给“金天王”过生日。还必须按甜甜的要求,要大办。老仁两口子知道女儿已进入病态了,背地里找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经侧面观察,诊断说,甜甜现在还算不上精神性疾病,可纳入单相思的范筹。如果长时间单相思有可能转化为忧郁症或狂想症。
听了医生的诊断,老仁两口子不知所措了,问该如何处置。心理医生说除非能做到两件事,她的单相思才可能有所改变:一是让她心中的偶像光环破灭,让她感到他不值得去相思;二是那偶像达到她的要求,让她在幸福中醒来。
面对这两个都很难达到的目的,老仁两口子万分为难。此时甭说让甜甜心中的偶像光环破灭,就是谁敢说“金天王”半个不字,甜甜都能跟他拼命。可第二个目的也太难了,“金天王”不可能跟甜甜怎样,人家那么大的腕,身边美女如云,咋就能看上甜甜?老仁两口子经再三研究,决定还是得走第二条路。这第二条路虽然也很难,但起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于是老仁两口子步入了为女儿追求偶像的千难万苦之中。他们在女儿的强烈要求下,为给女儿买一只高频高保真手机和一套高级音响,老仁卖了家里唯一的一栋三十几平米的房子。只要知道“金天王”在哪演出,单位再忙,老仁也要请假,老两口子陪女儿前去观看。这样一来,老仁的经济负担更重了。本来他想女儿大了,可以上班帮补一下家,可女儿去了几个单位,都被辞退了,原因都是一个,她经常为追星不管不顾地说走就走,多次耽误工作。
这次“金天王”到大陆演出,甜甜早早就得到了信息,可他们住的那个城市离这里很远,要赶时间,必须坐飞机,而且三个人的食宿费、交通费,最少得两万多元。已是负债累累的老仁到哪去弄这么多钱。可女儿似乎这次要背水一战了,她说,这次如果再得不到“金天王”的青睐,自己就死给他看。老仁无语了,他感觉这是最后一次拼搏。搏就搏一把。老仁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真不如早点解脱,如果解脱前能再帮女儿一把,不妄为一生父女。他知道女儿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和自己以前对她的逆爱有直接关系。可到此时,他已没有办法了,认女儿负他,他也不能负女儿。于是老仁对这次行动做出了精心策划。首先,他凭生第一次犯了罪,挪用了三万元公款,做为去会“金天王”的经费。然后又写了一份遗嘱,偷偷揣进怀里。甜甜对老爸的策划很满意,认为这一次肯定成功,“金天王”不能见死不救。用甜甜自己的话说:“能和‘金天王’厮守一天,死了也心甘情愿。”可老伴对老仁的策划很反感,她大骂女儿不孝,竟用父亲的命去换取自己的什么狗屁幸福。于是甜甜又哭又闹,当妈的心又软了。老仁也说,我只是吓唬他,哪能真死。其实,老仁已下了必死之心。他想用自己的死去换取“金天王”的同情,或者让女儿猛醒,让她心中的偶像光环破灭,看最后能否拯救女儿。
老仁的遗书写道:“……我的死与‘金天王’没有任何关系,反到是我使‘金天王’蒙羞,为此,我在九泉之下,向‘金天王’致以由衷的歉意。我知道‘金天王’绝不会因为此愚顿之举而向我女儿施爱,但如果能使我女儿警醒于梦幻,重归人伦,我将不胜感激。女儿今天的不忠不孝,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我又要大声呼唤对青少年要正确文化引导,但愿别有太多的像我女儿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金天王”读到老仁的这封遗书后,心灵震颤了。他亲自出资安葬了老人。“金天王”又亲自同仁甜甜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把自己如何从一名孤儿,努力奋斗,成为了一名歌星的成长经历讲给甜甜听。甜甜心中的偶像光环终于退去了。甜甜终于觉醒了,可这觉醒的代价太大了,父亲死了,母亲重病住进了医院,她面对的将是心灵深处永远的愧疚和自责。
这时一个律师出现了,同意给甜甜无偿代理打官司,建议甜甜索要百万元赔款。可向谁索赔呢?向“金天王”?还是他的炒作公司?或者是那些毫不负责任地把人变成神的人?甜甜一时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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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鹿 乳 奉 亲 (六)
春秋时,有个叫郯子的人,他十分孝顺。父母年老后,患了眼病,医生说需用鹿奶做偏方治疗。于是郯子便每天披着鹿皮,进入深山,钻进鹿群中,挤取鹿奶,供父母用。有一次在他取奶时,看见一个猎人正要射杀一只麂鹿,郯子急忙掀起鹿皮现身,把每日挤鹿乳为双亲治病的事告知了猎人。猎人听后,为郯子的孝心感动,答应不再射杀那麂鹿,并护送他带鹿乳出山。


叶子讲的故事——
鹿 鸣 泣 母(六)
鹿鸣镇六十多岁的寡妇田芝花的老儿子范前程,失踪十年后终于回来了,而且是开着宝马,拉着大款媳妇带着儿子回来的。顿时这事成了小小鹿鸣镇的头号新闻,街谈巷议,众说纷云。鹿鸣镇是长白山下的一个小镇,以前很穷,改革开放后,家家开始养鹿,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买轿车,盖洋楼的还真不少见,可田芝花的老儿子能开着宝马衣锦还乡,是镇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田芝花的丈夫三十年前在生产队修大寨田时摔死了,这么多年来,她带着大儿子范大力和小儿子范前程孤独守寡,艰难度日。小儿子范前程是梦生,丈夫死时,田芝花已有七个多月身孕。丈夫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说:“孩子生出来,可别再叫啥大力、大壮了,咱不能祖祖辈辈卖苦力活着,咋也给孩子奔个前程,可别像我似的,落个这样下场。”
于是小儿子出生后就叫范前程。田芝花也不负丈夫所望,含辛茹苦地供范前程念书。为了让范前程能有个好前程,大儿子范大力只读了六年书,就帮妈下地干活,攒下钱来供弟弟念书。以至于到今天,他都三十六岁的人啦,还没娶上媳妇。
可范前程呢,天生好像就不是念书的料,成绩总是在班级里“打狼”,初中好不容易毕业了,高中考不上,只好上自费私立高中,大学又没考上,到省城一个大专自费班读了三年。毕业后,因学历低,找不到理想工作,范前程干体力活嫌累,学当技术当工人嫌掉价。田芝花很是上火,劝老儿子,不行就回老家吧,娘仨一块养鹿,这会养鹿发家的挺多。可范前程说啥也不回来,说自己念了一六十三遭的书,最后回家务农养鹿,太掉价。说自己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妈争脸。
要说范前程也非一无是处,他有两大优势:一是心里有大志向,总想干出一番大事来,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给娘脸上添光;二是他长着一副好模样,白白净净,形体健康而且能说会道,只要一接触,男人女人都能喜欢他。于是范前程选来选去,最终在省城一家最大的洗浴中心当了名服务生。虽然赚得不算多,但迎来送往的都是有钱人,范前程感觉在这里能有出人投地的机会。
洗浴中心的服务生尽干啥活田芝花不太清楚,但儿子终于有了个自己喜欢干的工作,当妈的心还是很宽慰。然而,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却使田芝花如坠万丈深渊,并从此失去了儿子的音讯。从那件事开始,一晃十来年,范前程再没回过家,连联系电话都断了。
鹿鸣镇头号养鹿大王范大好,到省城跟港商做鹿茸生意,当晚,酒足饭饱后,范大好请港商到省城最大的洗浴中心洗澡,接待他们的就是范前程。当时范前程并没认出范大好。昔日的范大好土头土脑,当今已成了个大阔佬,一切都变了,范前程跟本认不出。于是范前程花言巧语玩起了嘴皮子,向范大好几个人推荐“特服”小姐,把“服务”项目说得眼花燎乱,令人无法推却。这时,范大好却认出了范前程。他把范前程拉到一边,一阵数落:“原来你小子干的是这活呀!难为你妈还满世界地宣扬老儿子找了个好工作。你知道你这是干啥吗?在旧社会你这叫大茶壶,专门给窑子娘们拉皮条揽客的。白费了你妈和你哥这么多年的心思,苦挣苦攒地供你念书。你小子真给咱老范家丢脸!”
一阵数落,范前程才认出了范大好。范大好是范前程出了五复的同宗叔叔。范前程万没想到,在远离家乡的省城的豪华洗浴中心,还能碰上鹿鸣镇的同宗,他感到无地自容。范大好回鹿鸣镇后逢人就讲范前程在省城当“大茶壶”呢。田芝花听说后,十分羞愧,可也先是半信半疑。她立码电话联系儿子,可儿子手机号注销了。她又亲自跑省城好几趟,都找不到儿子,到那家洗浴中心去打听,说范前程已辞职不干了。从此,田芝花想儿子都想疯了,只要有人去省城,她都托嘱帮助打听一下。可她也明知是瞎打听,诺大个省城,到哪打听去。但当娘的心就是这样,她担心怕老儿子要脸面,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连省城当地的派出所她都报案了。大儿子范大力却十分气愤,他听说弟弟当了“大茶壶”,大骂他死了算了,活着给范家丢脸。
……
范前程突然回来了,田芝花家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远亲近属都来问侯。说是问候,不如说是来看稀罕,看宝马车,看范前程的媳妇和儿子。范前程的媳妇叫容容,长得是挺俊俏、标致,而且穿戴洋气。可一看就知道她要比范前程大挺多,最少十几岁,但没人敢问她的年龄,眼下女人的年龄是一级机密,和家里的存则密码一样,一般人不告诉,有钱女人更甚。范前程的儿子十二岁了,他的年龄不保密。显然,他不是范前程的亲儿子。
容容的到来,也惊动了鹿鸣镇许多“高官”和“名流”。镇长来了。以范大好为首的一群大大小小的“款爷”也蜂拥而至。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可他们却都知道容容是省城有名的富豪。镇长来寻求容容到本地投资办企业。范大好们纷纷向容容示好,拉近乎。这会,范前程也十二分的荣光,一会向容容引荐“高官名流”,一会向容容介绍这些富甲一方的“款爷”们。在介绍到范大好的时候,范前程又在他名字前加了许多光环和定语,啥著名企业家,啥养鹿大王、慈善家之类的话。范大好很得意和感激,他又回报范前程,说他是山沟里飞出的凤凰,是鹿鸣镇的娇子,高材生等等,说他从小就看范前程能有出息,仿佛当年在洗浴中心他训斥的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
容容听了范大好的介绍,脸上堆起一丝不屑的微笑。范前程此次回乡,主要想改变一下故乡人对自己的印象,也给母亲和哥哥脸上增些光,可他万没想到,范大好之流竟一反常态,毫不脸红地吹捧他。范前程心知肚明,他们不是在吹捧范前程,而是在吹捧容容。此时,范前程首先想到的是那句千年古训,世风低下,笑贫不笑娼。他心里问,范大好你咋不问问我是咋走到今儿这步的?其实范前程又自做多情了,在范大好眼里,只有结果和利益,没有过程,其它一切更不重要,何况去问,连想都不去想。
范前程走到今天这步,真是不易。十年前,被范大好训斥一顿后,范前程第二天就离开了洗浴中心。有一两个月他沮丧萎迷,同家乡断绝了一切联系,租个小房子,疗起心灵上的伤口。痛定思痛,反正家乡都知道了,他索性要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他再次来到一家更豪华的洗浴中心,做起“男特服员”。所谓“男特服员”,就是专门给女士提供性服务的男性,行业中俗称为“鸭”。
干“鸭”的男人不但要求年轻英俊身体好,而且还要能说会道。因为到这里寻求性服务的女性同寻求服务的男性比有一个根本差异,那就是她们不单纯寻找性饥渴,更主要的是精神慰藉。所以,要求做“鸭”的男士,不但要满足客人的生理需求,更要迎合女士的心理渴望,这样才能不失宠。
到洗浴中心寻找男性服务的女客大体分三种人:一是徐娘半老的女老板,二是大款养的年轻二奶,三是孤独末嫁的大龄女白领。徐娘半老的女老板是以寻求性刺激为主。年轻的二奶却因为养他的款爷新鲜劲已过,只剩金屋藏娇,不见了往日的甜甜密密,男人一个月来个一两次,扔下金钱,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二奶身心具显失落,出来寻求慰藉。大龄白领女士收入高,当初为追求学历和事业耽误了婚姻,如今年龄已大,难觅“白马”又不肯草草下嫁,出来满足生理需求和来自男性的呵护。
容容就属于第二种。在范前程当“鸭”后不久,他就接待了年轻漂亮的容容。容容属于典型的东方淑女形性格,她沉默寡言,总是用眼睛说话。在来寻求异性的女人中,这种性格的很少。多数女人在和“鸭”独处时,都会撕掉伪装的面纱,不是变成贪婪的噬性者,就变成满腹仇恨的泼妇,她们一面骂自己丈夫丧天害理,忘恩负义,一面又在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身上寻求满足。而容容却不是这样,她每每都像个刚入洞房的新娘,羞涩中带着哀怨的目光,低垂而含泪的双眼总是令范前程不知所措。而越这样,范前程越觉得容容内心有许多故事,他越想解开这个谜。久之,凭借范前程一张讨女人喜欢的巧嘴,他终于掏出了这哀怨美女心底的秘密。
原来,容容也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在上大三时的一次校友会上,她认识了大她十几岁的校友董老板。董老板英资勃发,很讨女人喜欢。容容顾不得他是有妇之夫,毅然投入了董老板的怀抱。董老板的生意在香港,有妻有儿,而对容容却如添似胶。他在省城给容容买了幢漂亮的别墅,还大把大把地给他花钱。容容心甘理得地当起了董老板的二奶。不久她怀孕了,为董老板生了个儿子。可这时,董老板突然向容容提出了分手,因为他在香港的妻子知道了这事。董老板惹不起比他大四五岁的妻子,因为他的亿万家材都是岳丈大人留下的。不管容容愿不愿意,董老板给她扔下一大笔钱,从此在她生活中消失了。容容悲痛万分,她守着自己用青春换回的巨额家业和没了父亲的儿子,整日靠寻“鸭”刺激自己。
容容的遭遇让范前程有同命相怜的感觉,从此,二人成了好朋友。后来索性范前程离开了洗浴中心,搬到容容的别墅和她过起了同居生活。在范前程的鼓励下,容容振奋了精神,用董老板留下的钱,开了家贸易公司。容容本来就是学工商管理的,生意越做越大,没几年,企业便发展成贸易集团,资产过亿,范前程便在她的公司高层做管理工作。虽然企业干大了,可她和范前程还一直是同居关系,没有正式登记结婚。因为容容是一次遭蛇咬,十年都怕“井绳”了。范前程揣摸透了容容的心思,他有耐心获得容容的最后认可,于是他默默地忍耐着非妻非夫的生活。
一晃,容容的儿子十二岁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她觉得范前程对自己是真心的。年过四旬的她,要给自己找个归宿了。她决定跟范前程回家乡看看,见见未来的婆婆和家里的状况,然后跟范前程正式结婚。
当田芝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用这种方法博得的儿媳,嗓子眼就像塞了块骨头。穷也好,富也罢,人要活出个骨气,像儿子这种活法,不是男人所为,就算丈夫泉下有知,也不能认这个儿媳。田芝花不同意儿子的这门婚事,让范前程跟容容分手。范前程说死也不干,他说:“我都忍辱负重十来年,眼看就要成为这亿万家财的男主人,我不能放弃。我无法想像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我也要让妈和大哥和我一块过富日子,别整天臭哄哄养几只鹿过活。”
田芝花对老儿子很无奈,可大儿子范大力却很瞧不起自己的弟弟,弟弟回来的当天,他就借故进山打鹿草而离开了。田芝花劝不了儿子,只能默默流泪,可后来又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心里流血。因为容容要范前程杀了那只怀胎的母鹿,取鹿胎美容。田芝花家一共养了五只鹿,三只公鹿一只母鹿和一只还没断奶的鹿崽。这只刚刚又怀了胎的母鹿是田芝花的希望,杀了它,家里往后咋办,再说,那没断奶的鹿没了妈妈,怕也活不长。
容容问这母鹿能卖多少钱,她出五倍的价钱买。说罢,她甩下几大叠钞票,回镇上了。她从来范家,也没在家住一天,一直住在镇里的一家豪华宾馆。
范前程要杀母鹿,田芝花坚决不让。范前程说,人家给了钱,为啥不能杀?绝不能为了一只鹿毁了我一生的前程。提起儿子的前程,田芝花无奈了。她默默地回屋,默默地流泪。儿子在院子里杀鹿,她在屋子里哭。
母鹿杀了,胎取出来了。从杀了母鹿的那一刻起,鹿崽就开始鸣叫着找妈妈。田芝花把鹿崽搂在怀里,跟着一块哭。鹿崽也哭了,眼泪不断地流,带着红色,像流出了血。
早晨,容容开着宝马从镇宾馆来了,进院子她怔愣了,眼中充满了失望的目光。范前程喜滋滋地把鹿胎捧给容容,容容却厌恶地呕了一嗓子。她跑过去,搂住鹿崽,嘤嘤地哭。许久,她把鹿崽抱上宝马,甩给范前程几叠钞票说:“我走了,你不用回去了。”
范前程傻眼了:“这……为什么?你要鹿胎,我杀了母鹿,连妈妈哭着劝我,我都没住手,可你为啥抛弃我?这十来年我哪对不起你?”
容容说:“不是我抛弃了你,是你自己抛弃了自己。我以前的男人,对我好的时候,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给我,可遇到大事,弃我而去。你面对母亲的哭求和鹿崽的泣母都忍心杀了母鹿,将来能对我好吗?我这是考验你,如果你要不忍心杀母鹿,回去就跟你登记结婚,可你没及格。”
容容走了。范前程如同坐了一圈环路车,又回到了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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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戏 彩 娱 亲 (七)
春秋时楚国有个隐士叫老莱子,为躲避战乱,他带父母隐居于蒙山南麓,自耕为生。
老莱子非常孝顺,虽然自己都七十岁了,可对高寿的父母仍孝心不改。他尽拣美味佳肴给父母吃不说,还每日想尽办法逗父母高兴。他常常穿着五色彩衣,手持拔浪鼓,扮自己儿时相,如小孩一般戏耍,博父母开心。有一次,他给父母送水,进屋时不小心跌了一跤,他怕父母伤心,竟躺在地上,学三岁孩子,打滚大哭。二老看着都笑了。


叶子讲的故事——
戏 父 再 娶(七)
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祁老先生今年正好七十三,阎王倒没叫,却让一群小鬼给鼓捣进医院了。哪来的小鬼?他自己养的呗,一共七个。
祁老先生原本是某供销总公司的一个处长,在公司时可畏呼风唤雨,到六十岁离休时,工资一个月都开三千多元。就因这高离休工资,让祁老先生出尽了风光,也吃尽了苦头。
祁老先生七十岁时死了老伴,孝顺的四儿三女处理完老妈的后事,就开始精心地安排起老爹今后的生活。老爹为工作为家庭劳累了一辈子,如今又痛失老伴,子女们决不能让老爹生活上受屈,身体上遭磨难。他们对老爹的整体策规划可谓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从老爹的衣食住行,到健康保健处处想得周到,安排的精细。四个儿子,每人每月在老爹家住一星期,陪老爹吃住,谈天下棋。老爹有四大喜好:一是看报,二是喝茶,三是下棋,四是钓鱼。老大是国家干部,轮到他当班,总能把机关大量的书报带给老爹,还会把网上的大量新闻讲给老爹听。爷俩茶余饭后,海阔天空,五大洲,四大洋地侃。从联合国侃到亚欧,从东盟侃到欧派克,有时还为一些不同的政治观点争论不休,当然,最后总是老头子占上峰。每当大儿子当班,老祁头总有一种又回到机关的感觉。
二儿子是生意人,虽然买卖做得不算大,也算个款。他知道老爹爱喝茶,就四处讨弄好茶给老爹享用,从普洱到乌龙王,从龙景到毛尖,有名的茶都弄遍了。祁老先生又颇懂茶道,对茶文化也是举一反三,议论起来滔滔不绝。啥中国东南西北四方茶文化的同异,啥东南亚茶文化是中国茶文化的余脉,啥日本茶道好看不中用等等。这些都是他在机关工作一辈子的结晶。于是老二便投父所好,每每弄回一种好茶,都先沏上一杯,让老爹闭眼用鼻子闻,因为祁老先生用鼻子一闻,就能基本准确说出这是啥茶,是陈茶还是新茶。然后,他就会就此茶发表一番有关产地及工艺和当地茶文化的弘论。每当这时,老二就感觉非常开心,本来逗老爹乐就是他的使命。其实说是喝茶,不如说是说茶。
老三棋下的好,象棋、围棋、军棋全能。老三的这三种棋最早还是跟爹学的,后来青出于蓝胜于蓝,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啦。四个儿子小的时候爹都教过他们下棋,可就老三学的好,爹就说咱家三个臭棋篓子。老三说四个臭棋篓子,爹也算一个。于是老祁头就骂儿子手艺学成忘了师傅,说自己是猫收老虎为徒,还有一招上树的本事没教呢。老娘活着的时候,老三不爱跟爹下棋,一来爹不是对手,不过瘾,二是老三虽棋下的好,事业却很糟,他一直是厂里的工人,前些年又下了岗,每天为生计挠头,根本没心事下棋。于是老妈就总劝他,你爹爱下就跟他下几盘呗!又偷着说,就当哄他玩。于是老三被逼急了就跟爹下,也不手软,每次都赢得老祁头急赤白脸的。妈背后骂他,你个王八犊子,就不能让你爹一盘?!老三说,他不说还有上树的招没教我吗?咋没见他使出来!老祁头听到了就说,不用他让,我正研究棋普呢,早晚杀他个片甲不留。偶尔在老三不介意时丢了步棋,祁老头赢了一盘,那叫高兴,打开话匣子又大谈棋艺,说姜还是老的辣,还会借兴喝两盅老白干。
眼下老妈不在了,老三不但开始主动跟爹下棋,还得变着法地哄爹开心。明眼地让着他不行,老爹不乐意,总赢他他还上火,老三就想了许多招。他经常给爹摆残棋,然后坐在肯定输的一面,就说能赢,经过一番搏斗,再败下阵来。老祁头很高兴,就边谈棋艺边议论人生,说人生就好比一盘棋,越老了越能下残棋。久之,老三肚子里的残棋都用尽了,就只好有意无意地留些破绽给爹钻。爹赢了就教训他,说老三你的棋艺可退步了!老三就说,人都下岗了哪有心思琢磨棋。老祁头就说,棋理同人理,下岗了就是人生的残棋,学会下赢它!老三心想,爹高兴我就赢了。
陪爹钓鱼当然就是老四的事啦。老四当“知青”时看过养鱼池,对钓鱼很有研究,啥河杆、海杆、荤饵素饵都很精通。老四眼下是用一台微型面包车在火车站拉脚,每到他的班,就要抽出一两天不拉脚了,拉爹到效区的水库钓鱼。老祁头对钓鱼不但爱好,也算高手,常常跟儿子比着谁钓的多。往往老四都在爹去小树林撒尿时,偷偷把自己钓的鱼放到老爹的小桶里几条,爹撒尿回来看见老四在鼓捣他的水桶,就大叫,干嘛趁我不在偷我的鱼!
另外姐三个的事就是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每人每月早晚来十天。她们把老爹侍候得吃得香甜可口,穿得鲜鲜亮亮,屋里干干净净。
于是老祁头就活得非常滋润。每天清晨到公园晨练,他总是老年人群中的瞩目人物。儿子不孝的老人见了他往往暗然神伤;开的工资低的老人妒嫉他每个月三四千元的退休金。然而,对这些祁老先生都不往心里去,他一生做管理工作,最懂得人的心理。可是,还有他没想到,又令他神魂不定的事,那就是开始不断有人给他介绍老伴,甚至有许多丧偶的老妇人主动向他示爱。
祁老先生开始心猿意马了。他似乎觉得儿女们对他的安排有一个最大的疏漏,就是忘了他的感情生活。可这种事儿女们不提,自己又咋能开口。祁老先生越来越觉得生活寡然无味,女儿们做的饭菜不再香,二儿子送来的茶也没了味,更甭说下棋、钓鱼,谈论国家大事了。
祁老先生的变化儿女们早看在眼里,他的心思大家也都知道,可他的目的是绝对不能达到的。老妈死后,儿女们在安排老爸生活的时候,早已定下一条底线:老爹干啥都行,就不许再找老伴。儿女们认为,老妈死后,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真爱老爸的女人,如果爱也是爱老爸的钱和财产,一旦结婚,她会害死老爸。就算她真爱也不行,儿女们不允许老爸对不起死去的妈妈,他们要对九泉之下的母亲负责。更何况老爸已七十多岁,再找老伴人家还以为儿女不孝呢,大家不好为人。总之,祁老先生在找后老伴的问题上,遇到了七座大山,对此儿女们出奇地众口一词,众人一心,祁老先生只剩无奈神伤了。他比愚公还难,愚公前面只有三座山。
然而,人性和爱情是没年龄界线的,也是最具暴发力的。经过一段对峙,祁老先生还是打破了和儿女们的冷战,把个老太太领回了家。这是个农村的老太太,比老祁头小三岁。老太太能干活,手脚利索干净勤快。老祁头说,是带回来干家务的保姆。
可是儿女们知道,眼下这事多了,先是保姆后是妈,带带拉拉管全家。女儿们劝老祁头,要请保姆请个年轻能干的,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能干啥!可老祁头说就请她了,不找年轻的,说跟老太太有嗑唠。看来。祁老先生是铁了心,儿女们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们决不允许老爸突破这条底线,于是大伙商量出来一条计策:逼老太太走。老大把两岁半的孙子送来了,让老太太顺便给看一下,说因口足手病传播,幼儿园放假两个月。老二把家里的衣服、被单之类的天天往这送,让老太太洗,说他媳妇工作太忙,没时间洗。二女儿和三女儿也把儿子和姑娘的午饭安排到这来吃,说这离学校近。以前是值班轮周侍候老爹,现在几乎晚上七个儿女要来三、四个,还得带着老婆孩子或丈夫来吃。
可苦了那农村老太太,买菜洗衣做饭带孩子,天天晚上还得弄一大桌饭菜。吃完饭,大伙看电视的看电视,下棋的下棋,胡侃的胡侃,惟那老太太一个人在厨房忙乎收拾碗筷。
起初,祁老先生觉得有了这老太太,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可却忘怯了老太太的艰辛。终于有一天,那农村老太太不辞而别了。祁老先生感到很失落,可儿女们却都如释重负,又开始恢复到轮流值周的生活。这会。老祁头才发觉,这一切都是儿女们精心安排的逼宫恶剧。老伴死后,祁老先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孤独无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时那么孝顺的儿女们,一遇到这事,咋都变成了众口一词的白眼狼。于是祁老先生的性格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经常无缘无故发脾气,有时深更半夜睡不着觉,用拳头咚咚擂墙,扰得四邻难眠。
这新的问题又让儿女们挠起头来,大家变着法地给老爹做好吃的,可着新鲜的玩,顺着他哄,可老爹的脾气有增无减。正在大家不知所措时,老二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说这是老年男人的更年期现像,不用理他,过去这阵就好了。于是儿女们便不再理会老爹的情绪。谁知老祁头的更年期现像越来越严重,最后竟发展到不吃不喝,用头撞墙的地步。显然老祁头的病并非更年期那么简单。看来儿女们再不让步,老爹怕没几天活头了。大家一商量,决定向爹让一步,如果爹能找个真心爱他的老太太,也许对爹的晚年生活会有些好处,但必须是真爱爹,而不是爱他的钱和财产的人。
儿女们经商量后,对爹摊牌说,如果找个真心爱他的老伴,大伙都同意。老祁头一听顿时乐了,说她不爱我我还不找呢。可他一思忖又问,咋叫真心爱我呀?儿女们说,只要她不是冲着金钱和财产来的就行。老祁头一听,这没问题,冲着钱来的我还不干呢!
于是祁先生的老伴又马上就敲定了,是个比他小十来岁的退休教师李阿姨。李阿姨和老祁头一样,都是知识分子出身,又都性格开朗,跟祁老先生很合拍,很谈得来。祁老先生把李阿姨带回家的当天,儿女们也都挺满意。大儿子当时把众儿女们的意思告诉李阿姨,说只要您对我们的父亲是真感情,不是冲钱来的,我们支持你们在一块安度晚年。李阿姨当即表示,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带不走,够花就行。二儿子当时就接话说,这最好,为了能证实您的真心,我们想把这三室一厅的房票改为老三的名。说老三下岗了,家里困难,往后这房子就留给他。李阿姨说行,无所谓,改谁的名都行。要不然等我们老了以后,房子也得留给你们。只是活着的时候别赶我们走就行。就这样,祁老先生和李阿姨开始了幸福的晚年生活。可这幸福生活没维持几个月,一连串的事又发生了。
首先是儿女们发现自从找老伴后,老爹精神头上来了,不但整天跟李阿姨说说笑笑,还主动抢着干家务活。有一次老女儿来看爹,发现爹正扎着小围裙在厨房做饭,而李阿姨却在客厅的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嗑瓜子。老女儿很生气,把这事跟哥哥姐姐们一说,大伙也都炸了。在孩子们的记忆中,老爸从未下过厨房,老了老了还要侍侯人,这哪行!再说,李阿姨比爸小十来岁,论干活,她也得多干点呀!于是大家推举大女儿为代表,去跟李阿姨谈判,他们不能容忍这事再发生。可当大女儿把事情很严肃地跟李阿姨摊牌后,李阿姨却哈哈大笑起来。她喊过老祁头,让他解释这个问题。老祁头扎着小围裙从厨房出来,冲大女儿说,下厨房是我乐意的,我在电视里学的烧菜,你李阿姨喜欢吃,我高兴下厨房,这些小事你们甭管,管管自己的事业吧!儿女们来了个烧鸡大窝脖,无言以对了。既然爹有福不享找挨累,儿女们也没办法。可又过几天,三儿子发现爹把每月的三千多元退休金全都交给李阿姨管理,而李阿姨尽做粗茶淡饭给爸吃,根本花不了那么多的钱。那钱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省着给了她的儿女?大伙发觉,这问题很严重。当初解决了房子的财产问题,可金钱问题还没解决,大伙一商量,必须堵上这个漏洞。于是儿女们集体向老爸和李阿姨第二次摊牌。
他们说,爹年纪大了,不再适合独立生活。大伙决定,往后让二女儿来专门侍侯他们。二女儿下岗了没工作,就按社会上的雇用价格付给她报酬,钱从老爸的工资里扣。同时,从今往后老祁头的工资由老二代管,每月的开支由二女儿从老二那支取。房水电费,煤气采暖费,物业卫生费等一律由二女儿到老二那支取,连换季购买衣物也都由老二负责。一句话,往后爹和李阿姨不再有财权。
对儿女们的这一决定,祁老先生感到忍无可忍,自己还没老到糊涂的地步,他们这样做太过分。可儿女们众口一词:这都是为老爸好,怕他上当。无论儿女们咋说,祁老先生再也不肯让步。最后,还是李阿姨劝老祁让了步,她说让孩子们管吧,咱们更清闲不是。无奈之下,老祁头让步了。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步让他掉进了生活的谷底。
二女儿全权当起了这个家的家庭主妇。首先,她把死去母亲的遗照放大许多张,把每个房间都挂上,还有许多母亲生前和父亲的生活照。老祁头又生气了,他说这样叫李阿姨咋生活?二女儿说,她一个当老师的总不会去嫉妒一个死人吧?李阿姨说,孩子们愿意挂就挂吧,谁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呢。于是,祁老先生和后老伴就在死人的目光中生活。接下来的一系例事更让老祁头的生活越来越窝火。首先是三儿子下棋再不让着老爸了,越是有李阿姨在场,他越狠狠地赢老祁头,十分好面子的老祁头每每都十分沮丧,又无话可说。李阿姨劝他说,玩不过就别玩了,输盘棋气得几天吃不好饭,值吗?于是老祁头劈了棋盘,发誓再不下棋。他对李阿姨说,下星期老四休息我带你钓鱼去,叫你看看我的真水平。李阿姨说,这我爱去,钓不钓着鱼无所谓,能到郊区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就好。可一连拖了两个月,老四总说没时间,弄得祁老先生又在李阿姨面前丢了面子。老祁头气得想骑自行车去。李阿姨说算了,好几十公里的路,这么大岁数,累病了哪多哪少。老祁头不干,说要不就打出租去,我有钱。于是老祁头就管二女儿要钱。二女儿不给,说我管的只是生活费,额外的钱向二哥要。可老二做生意很忙,老祁头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他。就这样,钓鱼的事也泡汤了。老祁头感到生活真是没意思,好在有李阿姨相伴,他也一一都忍了。
二女儿见李阿姨好说话,越发步步紧逼。她每天做的菜饭都是老爸爱吃的,却丝毫不顾及李阿姨的口味。老爸喜食荤,李阿姨喜食素,她整天面对大鱼大肉,实在难以忍受。老爸让二女儿多做点素食。二女儿说,老年人的身体可重要,你一辈子都爱大鱼大肉,冷丁给你吃素,哪受得了,再说哥哥姐姐们还不认为我贪污生活费?于是李阿姨就用自己的钱到小饭店要点素菜。气得老祁头把老女儿大骂一顿。可老女儿从小就被老爸惯坏了,根本不怕他,嘻嘻哈哈地就是不办正事。祁老先生很是无奈。
转眼到李阿姨生日,在老祁头的再三争取下,当家管帐的二儿子终于给了他三百元钱。老爷子到菜市场买了许多菜,要亲自下厨房给老伴弄几个好菜吃吃。可当他们拿着从市场买回的菜,兴冲冲回到家时,老两口子傻眼了,各个房间的死老伴像前都供上了香香碗碗,整个房间弄得香烟燎绕。老女儿正跪在母亲遗像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老祁头惊愕,问为何在李阿姨生日时整这事。老女儿说今天是妈的祭日。老祁头说祭日根本不是今天。老女儿说,阴历是今天。老祁再无法忍受,挥手给了老女儿一个嘴巴。这下可惹了祸,老女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说老妈活着时,爸从未这么上心地给她过过生日,说爸当着后老伴打女儿……
老祁头一股火昏倒了,这一倒就是三天三夜。经抢救,老祁头终算从黄泉路上逃了出来。这会李阿姨急了,她把老祁头接回自己的房子,和他的女儿们断绝了往来。临走,老祁头留给了七个女儿一首打油诗:
三千工资一套房,
七个儿女一群狼。
就算是狼也会老,
到时你们悔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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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卖 身 葬 父 (八)
东汉时千乘,也就是现在的山东省高青县北有叫董永的人。董永少年丧母,为避兵乱,他和父亲就迁居安陆,这现在归湖北省所属。到安陆后不久,父亲病故了。董永无钱葬父,便自卖身到一家富户为奴,换钱葬了父亲。后来,董永便开始给主人家无偿打工。
有一次在上工路上,董永在槐树下休息,遇到了个漂亮女子。女子说她无家可归,主动要嫁给他。董永甚喜,跟那女子结成了夫妻。成家后女子很能干,一个月能织三百匹绸缎。她不但为董永赎了身,还要带着董永回老家。在回老家的途中,那女子告诉董永,自己是天帝之女,因董永大孝,她是俸命来帮他还债的。说完,那仙女便飞走了。
这就是后来被广为流传《七仙女》的故事原形。


叶子讲的故事——
卖 父 教 子 (八)
常言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自从有了自己的儿子,四十多岁的郭三把快八十岁的老爹接回来了。这事顿时成了繁荣小巷的一大新闻。
照理说,儿子接爹回家不是啥稀罕事,可郭三接老爹回家,在繁荣里的人看来却感到十二分的奇怪。郭三从小在繁荣里长大,很多老年人几乎都是看着他从穿开裆裤长到四十多岁的。郭三的老爸在三十七八岁才得子,生郭三时郭三的母亲产后风死了。为了让郭三不受后母欺负,老郭头一辈子没再娶,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把郭三拉扯成人。孩子是长大了,可也被当爹的惯坏了。郭三从小不好好学习,十三岁因打架伤人进了少管所,二十五岁刚接老爹的班到一家国营大厂当电焊工,却因为盗窃厂里的半吨铜焊条给判了六年徒刑,并开除了公职。三十一岁时郭三出狱,因为没有了工作,他整天在家游手好闲,靠啃吃老爹那几百元的退休金生活。后来街道几次给他安排工作,最多的他干三个月,有的干脆不去,不是嫌活累就是嫌道远,再不就嫌挣的少。眼瞅着儿子三十多岁了没个工作也没个家,老郭头万分着急。他想给儿子攒点钱,好娶个媳妇,哪怕是个农村户口的女孩也行。可他那每月几百元工资还不够郭三挥攉的,钱总是攒不下来。爹每次开工资,去了买点粮食和油盐酱醋,剩下的钱郭三全部搜走。喝小酒,打小牌,到廉价舞厅找暗娼龌龊几把“十元钱三曲”,那点钱就没了。然后,这一个月的菜钱就靠老郭头拣矿泉水瓶卖钱来维持。今个卖五元买五元钱菜,明个卖十元,买菜以外再买只二元一个的鸡架,放白菜里炖。有时还得省几个钱,给儿子买一两瓶啤酒。儿子不孝到今天这样,老郭头知道是自己的责任,可木已成舟,砖已出窑——定了型,他也没办法。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更何况儿子咋说也是自己的骨血,任他折腾去吧。能这样维持下去,老郭头任命了,只担心自己死后儿子连个家都没有,又没工作,如何活着。
郭家父子的状况,街道也视为不安定因素,做为特困户,他们的条件不够,老郭头有退休金,郭三膀大腰圆而不去工作,显然不能享受国家照顾。可他们的日子又着实过得挺糟心。郭三有过偷盗前科,这样长久下去,难保他不再旧病复发。于是在街道的协调下,当地派出所多次找郭三做工作,让他出来自食其力,别再这样混下去了。可每次做工作,郭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马上就去工作,要养活爹,爹把他从小侍候大不容易,他要去赚大钱,让爹过上富足的日子等等。可说归说,事后郭三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仍就游手好闲,喝小酒,打小牌,找小姐跳脏舞。久而久之,也没人再做他的工作了。因为每次派出所来找郭三谈话,老郭头都不乐意。他说,咱人早就出狱了,是自由公民为啥还总提溜咱?儿子喝也好赌也罢,都用的我的钱,我心甘情愿,他没再偷吧?人家都愿意,外人还能说啥?于是只能任郭家父子就这样过下去。
一晃几年,在郭三三十六岁那年,他跟舞厅一个职业舞女好上了。其实也不是啥职业舞女,就是从几百里外偏僻山村里走出的一个离婚女,名叫郭娜。郭娜在老家已结婚五年,有个儿子四岁了。就因为家乡穷,丈夫又老实得近乎木纳,郭娜就跟村里的一群女人到城里讨生活。她先在小饭店端盘洗碗,因赚得少活又累,她一直不安心。一次有个男客人到饭店吃饭,见郭娜长得有几分姿色,就约她到舞厅跳舞。到舞厅后她发现了“十元钱三曲”的生财之道,陪客人跳三支曲子,就轻松赚十元钱,一天下来,一二百元不在话下,又不卖身,顶多是让客人搂搂摸摸,还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没人能看到。于是郭娜就当了职业舞女,每月能往家寄一两千元钱,自己还能攒点。她终于看到了城里生活的曙光。
坏事就坏在郭娜心眼太实,她把这个赚钱之道告诉了一同来的几个老乡,那几个女人也一古脑当了舞女。而且不久,老家又来了许多女人,都干这事。久之,消息被郭娜丈夫知道了,别看郭娜的丈夫老实的尽乎窝囊,但人却很有骨气,他给郭娜写信说,要么回家要么离婚。说一家人在农村勤快点也能过挺好,现在国家利农政策好,种地都不交税,何必在城里干那丢人现眼的事!
看到丈夫的来信,郭娜思绪万千,在丈夫摆出的两条路前她久久难以决断。如果回家,她实在放不下这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不回家就要离婚,最令她牵挂的是才四岁的儿子。思前想后,郭娜还是向金钱妥协了。她想,在一块厮守着受穷还能咋样,远不如多赚点钱,将来让儿子念大学干大事,省得往后为生计发愁。于是郭娜跟丈夫离婚了,按协议,她每月给孩子寄一定的抚养费。
郭三和郭娜相互产生好感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她们都姓郭。他们第一次跳舞,郭三就用五百年前是一家之类的巧嘴滑舌赢得了郭娜的第一好感。那会郭娜刚离婚,正心灵空虚情绪郁闷,能说会道的郭三很会讨女人喜欢。尽管郭娜明白,来这种舞厅跳“十元钱三曲”的男人大多是经济上不富足,欲望上又极亢奋的主。所以有的人就很形像地称干“十元钱三曲”的女人为“盒饭小姐”,意思就是“泄欲快餐”。也有人把这种舞厅称为“穷汉乐园”。因此,虽然“盒饭小姐”极力去讨穷汉的欢心,主要是想掏出他衣袋里那张揉得皱巴巴油腻的十元钱钞票,可从骨子里“盒饭”根本瞧不起“穷汉”。为此,郭娜的心能为郭三所打动,着实是缘份。第二原因是他们共同的遭遇使两人同命相怜,郭娜是远在异乡的离婚女,郭三是年近四十的光棍汉,有一种本能的相吸。第三个原因就是郭娜只陪男人跳舞,从不出去“办事”。因为许多“盒饭小姐”在跳“十元钱三曲”的同时,讲好价。也会出去跟男人“办事”。当然,价格要比职业娼妓便宜许多。郭娜是个频有姿色的女人,要求出去跟她“办事”的男人也不少,但郭娜从来不去。她有一个行业术语,叫只卖艺,不卖身。对此,郭三很敬佩,说郭娜是“正经女人”。从此郭三每天来跳舞都找郭娜一个人。郭娜便说郭三感情专一,是“正经男人”。于是“正经女人”跟“正经男人”就开始逐渐有了感情。
谈到心里的底线,郭三问郭娜想找个啥样男人结婚。郭娜说,要求不高,有份固定工资收入,有间独立住房就行。郭三听罢心里就烦躁,这两样自己一个没有。于是郭三就天天酗酒,跟爹说话也没好气,非嚷既骂。知儿莫过父,老祁头知道儿子心里又有事了。
知道儿子的心事后,老郭头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快四十了,终于有了个可能成家的女人;忧的是,一份工作一间房,是女人嫁男人基本条件,但儿子却没有。老郭头思前想后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他来了精神,将还蒙头大睡的郭三叫醒,把房证、工资卡和房钥匙都交给了儿子,说固定收入和房子都有了,把她娶回来吧。说但有两件事你一定要做到,第一是再穷再苦也不许再去偷;第二件是有了孩子好好教育,别长大了再像你似的。说罢,老郭头骑着破自行车,夹着破行李卷走人了,从此消声慝迹。
老郭头的举动让郭三很震撼,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感动得流泪了。爹一辈子为他付出,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孤身一人飘泊四方,自己这儿子当的实在不咋样。郭三心中暗暗向老爹承诺:爹你放心,等孙子长大了,一定让他赚大钱孝敬你!
有了这个遥远的承诺,郭三刚有的愧疚之心立即变成了一种自夸的资本。房子被粉刷一新,郭三把郭娜给娶回了家。邻居们对郭三娶了媳妇赶走爹的做法都很不满,但郭三却不以为然,大咧咧地说,这还不都是为了他孙子!我一定要把儿子教育好,将来挣大钱给爷爷买大别墅。邻居们听了便笑,说你儿子还不知在谁腿肚子里转筋呢,等他长大他爷爷骨头渣子都烂了。
郭三说,有福不用忙就怕寿路短,老天的事咱管不了,至于儿了,那还不容易,有地有种还愁长苗?
可郭三万没想到,他那块地下了三年种,愣没长出苗。而且结婚这三年,郭娜对他的感情之温几乎降到了零。刚结婚时,郭三把爹的工资卡交给了郭娜,说他再不许郭娜去当舞女,说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婆被别人连搂带摸。可过惯了赚大钱日子的郭娜,守着几百元的死工资却无法生活。更何况郭三天天还是不出去干活,喝小酒,打小牌。再加上郭娜每个月还要给儿子寄抚养费。没几个月,连郭三都挺不住了。郭娜说她要去某大超市当保洁工。郭三同意了。其实郭娜哪还能去干那繁重的体力活,她又重操旧业了。
从此,郭娜又开始整天泡到舞厅做起无本生意,家里的经济宽裕了许多。起初,郭三还真以为郭娜去了超市当保洁员,直到有一次郭三又去舞厅跳“十元钱三曲”,才发现了郭娜。两人大闹一场后郭娜说,不让我跳舞去行,你一个月给我拿出三千元生活费,光靠你爹那几百元退休金,吃屁都买不到热乎的。一提钱郭三傻了,只得让步,他同意媳妇继续去跳舞,可也有两个条件;一是每个月要给他一千元的零花钱,二就是郭娜要仍坚持“只卖艺,不卖身”的原则,还要做“正经女人”。郭娜同意了。于是一个“正经女人”和一个“正经男人”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自从郭娜重操旧业,郭三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手里有了钱他更是整天游手好闲,更是喝小酒赌小牌跳脏舞。可惟一让郭三最不开心的是,郭娜和他结婚三年,就是怀不上孩子。起初,郭三怪郭娜肚子不争气。郭娜说,我肚子不争气老家的儿子是你生的?郭三一听,也有道理,心想,莫不是自己有病?可他又不敢到医院去检查,害怕面对现时。那时左邻右舍都会议论这是天报应,娶了媳妇赶走爹,老天让他断子绝孙。
三年后,老天总算开眼了,郭娜终于怀孕了。郭三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到底有了后,忧的是这孩子真是自己的吗?对此,郭娜也不解释,只一句话:要不要?不要我就把他做了!郭三一连三个要!要!要!十个月后,郭娜生了个男孩。在月科里郭三就求医生给孩子做了血型检查,一看和自己相符,一块石头算落了地。郭三大喜,给儿子取名郭大臣,盼望儿子长大能拜相做官。
有了儿子,郭三决心要对他从小进行良好的教育。他首先自己戒了酒,戒了赌,也不再去跳“十元钱三曲”。郭三还买了许多育儿的书。书中说,良好的家庭气氛对孩子从小健康成长是不可缺的,还说单亲家庭和没有长辈的家庭,都不利于孩子的生长教育。于是郭三便动了把父亲接回来的心思。
老郭头自从离开家后,靠拣破烂维生,住的地儿不是大桥下面,就是墙角旮旯,一晃就是四年。这四年,他根本没离开过这个城市,因为他放心不下儿子郭三。但郭三却从没去找过他。对此,老郭头有些伤心,可一想到骨肉之情,又怨消恨散了。相反,却是老郭头隔三叉五地远远窥探儿子屋中的灯光。自从老郭头有了孙子,他多次冲动地要回家看看,可又怕惊跑了儿媳,让儿子为难,令孙子没娘。要说是郭三找到的爹,不如说是爹一直在呵护着儿子。当郭三刚站在老郭头住的大桥下的窝棚口,老郭头就喜出望外地迎过来。看来,郭三也早就知道爹住在这儿。
见了爹,郭三咚地跪下了,忙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有了您孙子我才知道当年爹养我这么大有多不容易,无论家房子有多小,无论日子多难,我也要把爹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再不能让爹在外飘泊四方。
能言善辩的郭三几句话就把老郭头煽乎得老泪纵横。看来苍天睁眼,儿子总算懂孝道了,尽管晚了点,说来也不晚,才四十多岁。
老郭头被儿子主动接回家的消息成了繁荣里一大爆炸性新闻。老郭头到家那天,街道干部来了,派出所民警来了,连电视台的记者都来了。面对录相机镜头,郭三夸夸其谈,说自己一定好好教育儿子,让他长大报答爷爷的恩情。尽管众人都觉得郭三的话有点虚伪,老郭头还是声泪具下。他想自己一生的心血总算有了回报,知足了。可他万没想到,从此他老郭头竟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老郭头被儿子接回家的当天晚上,儿媳郭娜却不辞而别,留下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从此再无消息。突然没了媳妇,郭三当着媒体的面立的誓言瞬间都成了泡影。他整天着了魔似地在全市各舞厅转悠,非要找到郭娜不行。可郭娜如在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郭三却死不放弃。
可怜老郭头又重操“旧业”,像当年伺侯儿子一样,来伺侯孙子。几个月大的婴儿最难待,一把屎一把尿,把个八十来岁的老人忙得晕头转向。更何况,儿子十天八天不回趟家,老爹的工资卡他揣走了,老郭头又无法去拣破烂,完全没了生活来源。死逼无奈,他只好又每天推着拣破烂车去走街串巷翻垃圾箱,破烂车上还得放着几个月大的孙子。邻居看到老郭头实在可怜,就到处帮他去找儿子郭三。可把郭三给找回来,呆了两天又跑了,弄得老郭头欲哭无泪。终于有一天,在拣破烂的路上老郭头累得晕倒了。好心人把老爷子送到医院,经抢救,脱离了危险。好在老郭头身体底子好,这么多年的粗茶淡饭反倒让他远离了眼下时兴的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之类的常见病。虽然没病,医生在给老郭头做身体检查时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老郭头的内脏位置和正常人比是反相的。医院还说,如果老郭头愿意,可以跟医院签定死后卖遗体的合同,医院留做标本教学用。
老郭头的内脏长反了的事又成了繁荣里的一大新闻,令大家街谈巷议。有唯心者说,怪不得老郭头一辈子日子过得都与众不同,原来下水都是反的。对此大家只是议论议论,可儿子郭三却发现了生财这道。他劝爹跟医院签定卖遗体合同,起码先弄几万元花花。可老郭头不干。人到老了都忌讳谈死,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贪生的秉性皆有之,更何况此时又有了一个令他死不瞑目的孙子。
郭三见爹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就开导爹说卖遗体也是为了孩子,只要有了这笔钱,孩子就能上好幼儿园接受好的教育。一提到教育孙子,老郭头醒腔了。他想,教育孩子真是个大问题,当初就是自己对儿子没教育好,才造成了两代的生活悲剧,他不想让这悲剧在第三代身上再上演。
于是在郭三的巧言利诱下,老郭头终于同意了卖遗体,跟医院签定了合同,并拿到了几万元的予付金。有了这钱,老郭头心里塌实了。可就在拿到钱的当天,郭三走了,带着钱走的。他给爹留了个字条,说孩子不能没有妈,教育孩子妈最重要。他要用这些钱当路费,就是找遍全国也要把孩子的妈找回来。
从此,繁荣里的人又总能看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破烂车上装着襁褓中的孙子,沿街拾荒的身影。一晃一年多,老郭头的孙子蹒跚学步了,小嘴甜甜地喊着爷爷。身背弓驼,满脸苍桑的老郭头,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这新的生命就是希望,支撑他不但要顽强地活下去,还要担负起一份令他无法承受的责任。
这时,郭三回来了,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更令人沮丧的是,他带回了一个让老郭头无法承受的消息。郭三终于找到了郭娜。郭娜告诉他,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还告诉他,那孩子不是郭三的,是谁的他也搞不准,但肯定不是郭三的。原来郭娜早就背着郭三干“大活”了。郭娜说,当初她在月子中就离家出走,就是怕跟那孩子产生感情。她说她再不能让一个孩子吞噬了自己的青春。她还跟郭三说,那孩子你愿意养就当个小猫小狗地养着,不愿养卖人送人送孤儿院你随便。
老郭头听罢,当即脑出血死了。第三天,他的尸体被医院用车拉走。
郭三把那孩子虐待了一个来月,瘦个小猫似的,后来偷着给卖了。在邻居的追查下,他偷着卖孩子的事露了馅。几个月后,郭三以贩卖儿童罪给抓了起来,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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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刻 木 事 亲 (九)
东汉时期,在今天河南黄河北边那有个叫河内的地方,出了个大孝子叫丁兰。
丁兰幼年父母双亡,他经常思念父母的生育之恩,于是就用木头刻成双亲的雕像,供俸家中。每天他都在给“父母”敬三餐后,自己才吃饭。出门前他一定要向“父母”禀告一声。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向“父母”打招呼,问安。长年下去,从不懈怠。
时间长了,丁兰的妻子对木像“父母”便不太恭敬了。有一次,她竟用钢针刺木像的手指,而木像的手指居然流出血来。丁兰回家后又见木像流泪了,忙问妻子原委。事后,他将妻子休了,仍自己每天侍俸“双亲”。


叶子讲的故事——
刻 骨 铭 心 (九)
某区副区长方正被以受贿罪、贪污罪、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不久,他将抛下妻儿和八十岁老母,独赴黄泉。老母欲哭无泪,妻儿悔愧交加,而此时的方正却出现了少有的冷静。这冷静对他来说,起码有二十年不曾有过了,自从他从高等学府走向社会,他的头脑就开始发热,从最初的燥热,到最后的狂热,整整二十年,令他最终烧毁了自我。就在他的一切金钱和权力连同臭皮囊将一同化为乌有的时候,方正竟鬼使神差地冷静下来。他恨这冷静来得太晚,不是救人的良药,而是吊唁的挽歌。
监管人员寻问方正临死有啥要求,他木然地说,现在最想看的一样东西在八十岁的老母手里,但他又怕老母见物思人,极度伤心,所以他心里很矛盾。监管人员为满足方正这临终要求,决定要去巧妙地把那个东西从方正老母的手中要出来。尽管监管人员只知道那是个方正有念想的盒子,却不知盒中是何物,但出于人道主义,他们还是决定去试试。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方正的八十老母竟带着那东西来探监了。老太太没有见儿子最后一面,放下那东西就走了。监管人员打开了那个装轴画用的精致木匣,不由惊愣了,里面竟是一根光滑滑白森森的人小腿骨。腿骨上刻着两行字:“方正一生,无愧天人”。落款是:父方思泉,淤一九六八年十月一日。
方正见到此物,嚎啕大哭,泪如雨下。他把那小腿骨搂在怀里,顿足捶胸哽咽嘶哑地面向苍天喊道:儿不仁不孝哇!我愧对先父哇!……
光阴的隧道,在他绝望的悔恨中倒退了四十年。
四十年前的一个春天,某大医院著名外科医生方思泉喜得贵子。此时的方思泉已年届四十七岁。五年前,他放弃海外优裕的生活和良好的工作环境,毅然回到祖国,参加年轻共和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为了能回祖国,他同海外的妻子离了婚。回国后,他又和已年近四十的单身女学者夏敏结了婚。不久,两人的爱情就有了结晶,一对大龄夫妇,生下了个白胖的大小子。然而,令方思泉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儿子生下第三天,他和几个同时从海外回来的专家竟被以“里通外国的反动学术权威”为罪名给抓进了“牛棚”。谁也没想到,那就是年轻共和国的又一空前的劫难,是十年动乱的开始。
“牛棚”建在远离城市几百公里的大山里。方思泉和其他人一样,完全失去了自由。他每天被逼迫到山上去采石头,晚上无休无止地写检查,挖“反动”本质的根。不但自己挨批斗,还必须昧着良心去批斗别人。从未经历过政治运动的方思泉,感到自己如同坠入了长睡不醒的噩梦中,人近乎绝望了。在一次用撬杠撬石头的时候,他的膝盖骨被巨石压碎。造反派不许他去大医院治疗,只让“赤脚医生”给上点消炎粉了事。不久,方思泉的腿感染化脓了。做为外科医生的他,深知腿感染化脓的可怕,如不能及时控制感染,很可能患上败血症,生命难保。和方思泉一块儿被关押的医生在无奈的情况下,用简陋的手术设备为他切除了小腿,保住了他的生命。
没了一条小腿的方思泉越发感到了生命的绝望,他含泪把自己锯下的小腿骨当标本保存下来,每每抚摸,总是啮心之痛。
不久,国庆节到了。国庆之夜,方思泉久久未睡,他辗转反侧,浮想连翩,思念远方的妻儿,忧思深陷囹圄的自己,深感实在难随尘世之嚣。他在自己的腿骨上刻了两行字,在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用手术刀割脉自尽了。
方思泉死后,妻子夏敏忍住眼泪,埋下悲伤,精心收藏起丈夫的腿骨,给儿子取名方正。从此,夏敏终生未再嫁,立志把儿子培养成才,以报九泉之下的丈夫。
在母亲夏敏的精心培育下,方正从小就聪明好学,尊师爱母,为人有德有礼,是同学中和邻里间出了名的好孩子。方正出生就赶上“知识无用论”的动乱年代,许多孩子都在坏风气下变得不思学业,成帮结伙,打架斗殴。而且学校的教师也在“教育无用论”的干扰下,重视学业的“红”,不顾学生的专。而此时,夏敏却丝毫没放弃对儿子的学历教育,她又做母亲又当老师,使方正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为了儿子的成长不受家庭的干扰,夏敏一直不肯再嫁;为了在经济上能保障方正把学业完成,妈妈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二十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而且还在业余时间给参加高考的学生补课赚钱。
苦难中长大的方正不负母望,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一路冲进全国一所非常著名的高等学府。在当年的高考中,他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成为本市的高考状元。副市长亲自给他颁发了奖学金。
就在那天晚上,年届花甲的老母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泪了。她把装有丈夫小腿骨的木匣捧给了儿子。这是方正第一次见到父亲的遗骨,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父亲的故事。母亲没有一句嘱托,儿子却知道了妈妈的全部心意。捧着父亲的遗骨,看着上面铭刻着的“方正一生,无愧天人”的遗骨,方正立志,要向自己的壮丽人生冲刺,要让九泉之下的父魂宽慰,让辛勤一生的老母晚年幸福。
许多人都把考大学当成跳龙门,跳入前十分努力,跳入后万事大吉,少有继续专研学业者。方正却相反,考大学后他更加勤奋学习,生活节俭。许多同学受奢侈风影响,逼着本不富裕的爹妈要钱要名牌衣服,聚伙喝酒,甚至和女朋友到校外租房居住。可这些却离方正很远。他每天的四点一线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同学们都视他为不合群的怪人。而支撑方正坚持不懈的动力就是母亲的希望和先父的遗愿。每感到身心难支时,他便捧出父亲腿骨,抚摸自勉。
就这样,方正一路读完大学又读研究生,学士、硕士、博士,将一个个学历证明揽入怀中。就在方正学成回家的当天,他跪着把一落花花绿绿的本本和爸爸的遗骨捧到妈妈面前。白发斑斑的老母痛哭失声。
市里招考公务员,方正顺利高分进入。由于他曾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工作又努力,没有半年,便被提拔为副处长。在方正当了官的当天晚上,老母又把方正父亲的遗骨捧给了他,告诫他:做官要有良心,为人要公正,真正做到父亲的嘱托,“方正一生,无愧天人。”从此,父亲的遗骨又占具了方正办公柜中最重要的位置。从副处长到处长,从副局长到局长,从局长到副区长,方正的办公室越换越大,越换越气派,可父亲的遗骨却始终伴随身边。
四十多岁就当了副区长的方正可谓做到了光宗耀祖,可谓走来前呼后拥,挥手呼风唤雨;阿谀之声灌满耳,悖逆言语再难寻,方正开始飘飘然了。老母几次再提及他父亲的遗骨,方正都说,我现在早已过了立志的年龄,做为上百万人的大区之长,更多的该是光抚万民。老母无言,摇头叹息。可自从儿子当了官,二十年来,老太太的人生也着实发生了天大的改变。做为老知识分子的代表,夏敏成了市政协委员,还破格享受了政府金贴。连她的几个老同学和老朋友也都跟着借光在老年协会有了角色。这些老同学、老朋友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这么多年你没白辛苦,教育出了个又有出息又懂孝道的好儿子。于是,夏敏心中也甜丝丝的。
也正是这甜丝丝的感觉,麻木了夏敏心灵中最敏感的反射区。直到儿子被“双规”,老太太方如梦初醒。然而,一切都毁之晚矣。儿子被批捕后的当天,夏敏像当年去处理丈夫后事一样,忍住泪水,埋下悔恨,到方正办公室取回了丈夫的遗骨。老太太不远几百公里来到丈夫的坟前,跪地痛哭:“思泉呐,咱们的心血毁于一旦啦!是我没管好方正,都怨我呀!……”
行刑前,方正又请狱警把父亲留下的遗骨转交给自己的儿子,他在那两句话的后面,用铁钉又刻上了四个字:“刻骨铭心”。
从此,一个八十多岁的白发老太太,经常拄着拐杖出现在各大机关、院校、企事业单位的礼堂里,夏敏主动到处去以自己儿子的经历给大家上反腐倡廉课。她的腋下永远夹着丈夫那段遗骨,开场白总是这样的:“俗话说,孝为天下先,我看应改成孝为天下人。不孝天下人,何谈孝父母?!提起方正,许多人都说,他虽然犯了死罪,可还是个大孝子。我看不是!他背了天下人心,贪了老百姓的血汗钱,是最大的不孝之子。看看这段腿骨吧,我丈夫留下的,‘方正一生,不愧天人。’不易呀!我儿子的教训,刻骨铭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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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行 佣 供 母 (十)
东汉时期,齐国临淄有个叫江革的人。江革少年丧父,侍候母亲非常孝顺。为躲避战乱,江革背着母亲四处逃难。他多次遇到匪盗和贼人欲杀死他。江革总是哭述:老母年迈,无人奉养。贼人见江革孝心,都不忍杀他。后来他们娘俩终于在江苏下邳定居下来。他给人做工供养老母,因为穷,连鞋都买不起,整日光着脚,而对母亲却要啥给买啥。
江革的孝顺之心被大力传颂。明帝时,他被推举为孝廉,章帝时,他被推举为贤良方正,任五官中郎将。


叶子讲的故事——
行 同 禽 兽 (十)
中秋节的晚上,某小区三单元五号楼七十岁的张老汉,亲自用斧子把酣醉中的儿子劈死了,脑浆和鲜血溅得满屋满墙。事后,张老汉提着斧子到派出所自首。警方经过对杀人现场进行了详细的斟察后,发现张老汉说了假话,他儿子张山并非是在酣醉中被砍死的,而且凶手也非他一人。于是张老汉的老伴、儿媳、孙子和两个女儿也相继被逮捕。顿时,这一满门凶手的杀亲案,成了小城街谈巷议的话题。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张老汉为何狠心带着家人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正在警方对此疑惑时,小区的万民状递到了派出所,上千家小区的邻居,力保张老汉一家,请求警方对他们从轻处罚。于是,一个行同禽兽的恶人故事开始在小城传开了。
张老汉和老伴一生生育两女一男,大女儿张晔,老二是儿子张山,小女儿张艳。张老汉四辈单传,张山从小就被老两口子宠着爱着,就差没搭板供上。小的时候张山就和爹吃小灶,家里好吃的东西和细粮都可着他们吃。对此,张山已习已为常,姐姐和妹妹也把这些看成是理所应当,老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张山是张家接户口本的,享受特殊待遇在情理之中。每每开饭,张山都大模大样地跟爹坐在一个小饭桌前,盘腿大坐,妈妈和姐姐妹妹们却只能坐在地桌上吃。在家里,张山的话就是圣旨,要啥给啥要咋就咋。姐姐和妹妹稍有不快,没等张山发火,老爹的鞋底子早飞过去了。就连老伴管儿子重了点,张老汉都破口大骂。于是,在这种氛围中,张山渐渐长大了。
由于家里的好东西都可着张山吃,十六岁时他就长得人高马大,成了个大小伙子,满脸连毛胡子,凶神一样。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张老汉喜出望外,逢人便不着边际地夸儿子如何好,如何是老张家的种。可张山由于从小被宠惯坏了,学业上一塌糊涂,中学没上完就辍学在家,游手好闲,不但烟酒都学会了,还落下了小偷小摸的毛病。邻居家今天晒在窗台上的鞋丢了,明天门前的旧自行车没了,久而久之,都怀疑上了张山。为此,张山没少挨打,被邻居打,并非老爸。别看张山长得人粗马大,胡子拉碴一脸凶相,在家里凶横无理,可在外面却啥也不是。张山挨打后,张老汉还要去向人家赔理道歉,谁让儿子偷了人家的东西。张老汉一次次求被偷的人家别报案,还得给人家赔钱。可怜收入本来就不高的张老汉被儿子折腾得越发贫困。这些他都能忍,只要儿子平安无事,不被抓进去,一切他都认了。然而,张老汉的宽容并没感化儿子,相反张山竟变本加厉,越发放肆。
随着年龄的增张,张山对异性开始感兴趣,一对原本不大的眼睛,看起女人来渐渐变得色迷迷的。邻居的女孩都远远地躲着他。女孩子妈妈们都告诫自家姑娘,别和张山说话。张山的能耐只在家里,在外是个色大胆小的人。没事干的他,十七八岁就开始天天酗酒,喝得昏天黑地,就看黄碟黄色画报,然后偷偷扒厕所看妈妈撒尿,看姐姐洗澡。吓得比他大两岁的姐姐不敢单独和他在家里独处。尽管这样,悲剧还是发生了,在一次爹妈上夜班的时候,张山当着妹妹的面,把姐姐强奸了。
事后,姐姐悲痛欲绝,觉得无脸见人,几次想自杀。是张老汉夫妻跪着求女儿,才使女儿放弃了死的念头。为了张家香火的延续,为了不让家丑外扬,姐姐蒙羞忍耐了。然而,她没想到是这只是恶梦的开始,从此,只要张山酒后兽性发作,总要寻机在姐姐身上发泄。一次,正在张山要发泄兽性的时候,被妈妈撞上了,妈妈阻挡了张山,放走了姐姐,给张山跪下了,字字血声声泪地告诉他,她是你的亲姐姐,往后还要嫁人,你这么干就是禽兽。张山说,我本来就是禽兽,张三就是狼,邻居不都叫我张三吗?我就是狼了,我想干谁就干谁,我不干难受,你放跑了姐姐我就干你!
于是,张山不顾母亲的苦求和辱骂,竟强奸了自己的妈妈。事后,妈妈痛苦地绝望了,她也不想活了。是张老汉的苦劝使老伴欲死不能,“忍了吧,孩子是咱自己养的,他在家干这事,总比到外边干强,干了谁家的姑娘人家不报官,到时咱儿就没命了!”
张山妈只好忍了,打碎牙往肚里咽吧,谁让咱养儿不教育呢!如今已成了出窑的砖——定形了,苦果子自个慢慢嚼吧,有狠心儿女,没狠心爹娘,咋说他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从此张山更加肆无忌惮,每天照样喝得一塌糊涂,照样看黄碟,跳黄舞。不同的是,这以后兽性发作后的发泄对象不光是姐姐,还有了妈妈。为了尽快让女儿摆脱恶梦般的境况,父母决定早点让她嫁人,离开这个家。
姐姐张晔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叫贵龙。贵龙从上初中时就对姐姐很有好感,姐姐也很喜欢贵龙。可自从自己禽兽不如的弟弟干出那种令人发指的事后,姐姐张晔便突然冷淡了贵龙,任贵龙不懈地苦追,张晔就是不肯再和贵龙接近。贵龙十分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跟张晔处得好好的,为啥她突然就变了脸。
张晔的父母为让女儿尽快摆脱禽兽儿子的纠缠,就劝女儿跟贵龙重归于好。可女儿不干,她说自己从心里爱着贵龙,才不能对不起贵龙,她说自己的身子是世上最肮脏的身子,比妓女还肮脏一万倍,根本配不上贵龙。她只能把痛苦留给自己,不能让心上爱着的人受此等大辱。
张老汉的老伴见女儿说死不肯同贵龙和好,就亲自找到贵龙,告诉贵龙其实张晔是非常爱他的,只是她有苦衷不能说,你要真爱她,就别问他原委,把她娶回家就行。
张山知道了爹妈在积极给姐姐找对象后大怒,他指着爹妈的鼻子尖威胁道,你们要让姐姐嫁人,我就杀了全家。妈妈哭着说,姐姐早晚得嫁人的,也不能总呆在家里。张山说,她啥时嫁人得我说了算,最起码得等我有了媳妇她才能嫁。
张晔听了弟弟的混账话,悲痛欲绝,她最后下决心不想再活了。当她站在立交桥上就要往下跳的时候,是贵龙把她救了。绝望中的张晔,把自己的一肚子苦水都倒给了贵龙。贵龙听罢,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听过也见过挺多混账男人的丑事,而像张山这等事,实在是令人发指。他不知道用什么话,如何来安慰张晔。在这等丑恶面前,一切恶毒的咒骂都显得苍白无力。贵龙的胸中让怒火塞满了,真可谓七窍生烟。在贵龙的愤怒拳脚下,貌似凶神的张山被打瘸了一条腿。贵龙以伤害罪入狱三年。从此张山变成了瘸子。临入狱前,贵龙托人向张山放出狠话,说他再敢碰张晔 一下,等他出狱了就要他的狗命。
张晔含泪去探监,告诉贵龙,如果他不嫌弃,她一定等他出来。贵龙入狱了,由此,张山在家中的丑恶事情在社区内传遍了。派出所来人找张晔和她母亲核实有关张山强暴母亲,强奸姐姐的事。娘俩还是忍泪否认了。张山再浑,还是她们的儿子和弟弟,她们不忍心张山锒铛入狱。于是张山仍消遥法外,只是他真不再敢打姐姐的主意,这个窝里横的男人就这么大的本事,贵龙的一句狠话就让他老实了。跟姐姐是老实了,可怜他四十多岁的母亲和十四五岁的妹妹又都成了张山不放过的猎物。吓得妈妈把妹妹送到姥姥家去躲藏。张山就追到姥姥家去找妹妹。情急之下,姐姐张晔吓唬张山说,他再这么闹下去,就告诉贵龙,等贵龙出来收拾他。张山嘴里说,妹妹又不是他媳妇,他管啥闲事,可心里还是直打鼓,便收敛了一些。
不久,张山终于恶出头了,他因强奸邻居家小女孩未遂而被判处三年徒刑。张山入狱那天,社区的居民无一不交口恶骂,都说判得轻,像这等强奸姐姐,祸害亲妈的禽兽判死刑都不重。
儿子入狱后,对老张头触动很大,他反思自己多年的宠子之举,甚是后悔。儿子能到今天,自己有天大的责任,如今养虎为患,悔之晚矣,且愿儿子能经过三年改造,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退休后,为向社区邻居赎多年讨扰之罪,张老汉在楼群里摆了个修自行车摊,邻居自行车小修小补不收费,既方便了居民,自己又能赚点钱补贴家用。这些年,家被儿子掏得空空的。他和老伴商量,这几年攒点钱,等儿子改造好出狱,给他娶个媳妇,好让他安心过日子。
一晃三年过去了,张山出狱了。这时贵龙已成了他的姐夫。有了三年的牢狱生活,尤其是因为有了贵龙这个令他闻风丧肚的姐夫,张山老实了许多。张老汉和老伴很高兴,他们从遥远贫穷的农村给儿子娶了个媳妇。有了媳妇的张山似乎邪念少了一些,尽管他看妹妹的眼神仍然色眯眯的,但着实没敢放肆过。尽管这方面规矩,可酒每天照样喝,人照样成天游手好闲。姐夫贵龙让他出去找点活干,学点本事。老张头说,这就不错了,只要儿子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吃点喝点不干活他都认了。见岳父大人又护上了儿子,贵龙虽不高兴,也没办法。
天有不测风云,不久,贵龙竟出车祸死了。
贵龙的死令张家人很悲伤,对张山来说,他却成了去掉紧箍咒的孙猴子,立码蛮横起来。张山又复常态,醉酒、赌博、打爹骂娘,强暴姐妹,然后还无耻地向姐姐叫嚣,有能耐你再找个贵龙回来制我?!全家人悲痛欲绝。
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了十来年。张山的妹妹因为他的臭名声而嫁不出去,快三十岁的人啦,整天窝在家里,有时还要被哥哥强暴。这会张山的儿子都十四五岁了,成了半大小伙子。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极为痛恨,总挂在嘴边的话是,等我长大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这恶爹。
张三一笑了之,仍整天醉生梦死,在家里横行霸道,他对儿子却无可奈何,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中秋节那天下午,张山又和往常一样到老爹的修自行车摊收走当天的全部收入。然后找地儿喝酒去了。晚上十点多钟,张山一走三晃地回来了。他进屋就直奔姐姐的房间,要行兽欲。他媳妇过来拦住他,被张山一个巴掌打倒了。老爹气得咬牙切齿地骂,老娘泣血相劝:“张山呀,你积点德吧,不然来世托生不了人啦!”张山无耻道:“来世我也不想托生人啦,这么多穷规矩,托生驴多好,乐意干谁干谁,也不犯法……”
突然,一把闪亮的利斧迎头向张山脑门劈来,张山一躲,利斧劈到他肩膀上,顿时鲜血喷了出来。张山夺过利斧,就要砍过去,看到的却是自己儿子稚嫩的面孔。张山愣住了。就在这会,他儿子又夺过利斧,抡起再向张山砍去。爷爷冲上来了,从孙子手中夺过利斧,把压抑了一生的怒火都倾注斧柄,向张山砍去,可由于用力过猛,再加上脚踩到了血迹上,他滑倒了。就在这时,张山整个一个血人扑向爹……可张山还是倒下了,是被按倒的,被他的老娘、姐姐、妹妹、媳妇,儿子这些最亲的人按倒的。张老汉爬起来,吼叫着再抡利斧,劈向他钟爱一生的儿子,劈向他张家四辈单传的根……顿时,张山脑浆喷射,一命呜呼。
张山死了,邻居们都在忙着放鞭庆祝。可张家一家人却都为此锒铛入狱。尽管有邻居的联名信求保,但法不容情,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给判了徒刑,连张山未成年的儿子也进了少管所。
但愿他不再是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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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怀 橘 遗 亲 (十一)
三国时期,在吴国吴县华亭,也就是现在的上海市松江有个叫陆绩的科学家。
陆绩六岁时,他随父亲陆康去九江拜见袁术。袁术拿出橘子招待他们爷俩。临走时,陆绩偷偷藏了两个橘子在怀里,可不小心,橘子掉了摔地下了。袁术嘲笑说:“陆郎来我家作客,走时还要怀藏主人的橘子吗?”
陆康很是尴尬。陆绩却不慌不忙回答:“母亲喜欢吃橘子,我想拿回去送母亲尝尝。”
袁术听后甚喜,见陆绩小小年纪就懂孝道,十分惊喜,想他将来必成大器。果然,陆绩成年后博学多识,通晓天文、历算,作《浑天图》,注《易经》,还撰写了《太玄经注》


叶子讲的故事——
怀 子 累 母(十一)
刘老夫人幸福地死了,临终前,病榻上的她一脸心满意得的苦笑。丈夫老刘先生皱得密密麻麻的沧桑脸,又挂了一层寒霜,才近花甲的他,将面对孤独的晚年。女婿在咸一句淡一句地劝老丈人要想得开,说丈母娘的去世不只是老丈人的损失,更是他们一家三口人的损失。不提这还罢,一提此事,刘老先生痛苦的脸顿时更扭曲了,他扑在老伴余温未散的尸体上,嚎啕痛哭,边哭边道:“老伴呀老伴,你是生生给累死的呀!”
到此时,一直因丧母而近乎木然了的女儿囡囡才如梦方醒,也拼命扑向了对她钟爱了一生的妈妈,然而刚要响起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却嘎然而止,囡囡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泉涌,因为妈妈临终前嘱咐过她不许大哭,大哭伤身。
囡囡是刘老先生和老伴的独生女。论长相,囡囡活生生是一个妈妈的复制品,可论生存能力却和妈妈无法相比。刘夫人三十几岁就是一个大企业的车间主任,管着百十号人,可谓是个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囡囡从小在母亲的羽翼下温暖地成长,不曾知道啥叫风,啥叫雨,啥叫委屈啥叫吃苦。五岁前,囡囡不曾自己穿衣提裤,上过厕所后一切都由妈妈代劳。后来上学前班幼儿园,老师要培养孩子自立能力,囡囡天天挨批评,不是因为不会系鞋带,就是因为上厕所后不会冲马桶。为此,刘夫人多次找老师勾通,说这些事本该是老师来帮着干的,不该为难这么小的孩子。老师们见跟刘夫人讲不通道理,就劝刘夫人把孩子转走。转走就转走,这样,囡囡在上小学前就转过三个学前班。
囡囡不爱吃肥肉,每当吃饭碗里有肥肉,她都挑到妈妈的碗里,妈妈就吃下去。久之,囡囡逢人就讲,妈妈爱吃肥肉,直到二十多年后,妈妈更年期,身体发胖了,还患了高血脂,囡囡怪妈都是吃肥肉吃的。
囡囡从小爱吃鱼,却害怕鱼刺扎嗓扎嘴。从她记事起,她吃鱼都是由妈妈先摘刺,然后她吃,直到现在她三十多岁都不会摘鱼刺。她很羡慕会摘鱼刺的人,认为那是一种超凡的技术,不是谁都学得会的。在她因为艺术上有所成就,当选为区政协委员后,上报的第一个提案就是《应尽快提高食品精加工程度》。她呼吁经营海鲜等鱼品的企业,该生产出无刺鱼,以满足吃鱼不会摘刺的人群的需要。她还例举了大量的论据,说吃鱼不会摘刺的人群很是庞大,经调研,八0后出生的人,吃鱼不会摘刺者占68%。这部分人的母亲已逐渐进入老年,眼花手抖,再不适合给子女摘鱼刺,而且第三代人也正需要有人摘鱼刺。如不尽快解决鱼刺问题,已严惩危及到儿童的健康。总不能因为不会摘刺而拒绝吃鱼吧?!鱼可是含蛋白质最高的食物之一。
囡囡虽生存能力赶不上妈妈,但基因里也有母亲的聪明伶俐。囡囡从小就学习好,喜欢跳舞。妈妈便皆尽全力培养她。从少年宫舞蹈班到艺术培训班,直到考上省舞蹈学院,十七八年的痛苦磨练,使囡囡成为了一个很出色的舞蹈演员。这十几年间,囡囡的汗水洒在练功房里,妈妈的心血却洒在囡囡的身上。从小,妈妈不让她干家务活,怕粗重的家务活使囡囡的形体变蠢,再不适合跳舞。上大学时,每到星期天,囡囡总会用带轮子的皮箱,给妈妈带回一堆脏衣服来洗。直到今天,已当了十岁女儿的妈妈的囡囡,仍不会做饭洗衣,甚至剪指甲。在囡囡上大学那年,她做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可她向讲台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原来是鞋带开了。囡囡拖拉着鞋跑回坐位,让妈妈重新把鞋带给系好,引来会场的一片喧嘘声。
囡囡虽然生存能力很差,但有两个方面却非常优秀,是刘夫人最引以为豪的所在。其一:囡囡天生聪惠,是搞艺术的好坯子,从小到大她得的奖杯、奖牌、奖状,一个屋子都摆不下。在省舞蹈学院毕业后,她是本校毕业生中惟一留校当老师的学生。其二:囡囡听话,孝顺。她一切以妈妈的指令为生活座标。进入青春期后,囡囡因聪明漂亮,又是学校的优秀生,身边总是围着许多小伙子。可妈妈的指令是:上大学前不能谈恋爱。于是囡囡便一字不差地向小伙子们复诉妈妈的指令,不越雷池半步。为此,刘夫人很是骄傲,在当今孩子成熟早,早恋情况严重的形势下,自己的女儿无疑是优秀的。囡囡上大学后,妈妈的指令又下达了:有适合的可以谈恋爱,但有两条,一不能影响学业,二一定要让妈妈把关。于是囡囡又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妈妈的指令,每每遇到了钟情的小伙子追她,她便说:“这事跟我说啥,去找我妈呗!”
就这两条,便足以让刘夫人感觉自己幸福死了。每每当女儿走上领奖台,捧着奖杯做获奖感言,第一句话是感谢妈妈时,她会在心里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成功的女人。尽管有时刘先生会在妻子身边吹点该让孩子提高生存能力的冷风,但对刘夫人来说,丝毫没有作用。
在妈妈的大肆筛选和多次考核后,囡囡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恋人。小伙子同囡囡一样很优秀,是学高能物理的博士生,在中科院某研究所当研究员。小伙子不但博学多才,还孝顺听话,处处唯丈母娘旨意是从。但有一点和囡囡很相似,不会做家务,不会洗衣服,不会干生活中的一切,当然也不会摘鱼刺。从此,每每家里吃鱼,刘夫人便要摘两个人的鱼刺了。于是刘夫人认真地摘,女儿女婿便心安理得地认真地吃。等摘完吃完,菜凉了,鱼凉了,女儿去听柴可夫斯基的光盘,女婿到电脑里去神游,老头子去看新闻联播,刘夫人吮着鱼刺,吃着鱼汤拌饭,草草几口,便开始拾掇碗筷。对此,家里人没谁感到有什么不正常,刘夫人也任劳任愿。她常说:对孩子们,父母能图你们啥?能听话,孝顺就够了。
孩子们确实做到了,所以心安理得。他们的工资全部都交到刘夫人手里,再由刘夫人按需酌情分配。刘夫人的话,他们从来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抗。刘夫人在厨房做饭,父亲让孩子们去帮帮忙。刘夫人说,他们会干啥,忙工作吧!于是孩子们就听命。说实话,他们不知道也没有能力用其它什么办法来孝顺老人。
有一天半夜,女儿囡囡急匆匆冲出自己的房间,推开妈妈卧室的门,冲妈妈羞涩又语无论次地说:“没了!不知道哪去了!昨天记得还有的。!”
一边睡觉的爸爸不知女儿所云:“深更半夜,啥东西没了?瞧你急的!”
囡囡说:“真没了!妈妈知道。”
妈妈说:“我给收起来了,从今后不用了!可以要孩子了。你们都进了中级职称,下一步可以要个孩子啦!”
于是囡囡和丈夫遵照妈妈的指令开始进行造人工程。也就是从那天起,妈妈把他们的食谱,作息时间等等都进行了一番科学的改进。小两口严格按妈妈的周密安排开始了新阶段生活。不久,囡囡顺利怀孕了。妈妈的工作更重了,他不但要承担全家人的衣食住行,还要每天吃饭后陪囡囡遛弯,协助胎教。刘先生说,让女婿陪她就行了。囡囡妈说,那哪行:“毛头小子万一有个闪失咋办,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
十个月后,囡囡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和囡囡一样美丽可爱。全家对这个小生命视惹掌上明珠。可囡囡却犯难了,怎样来侍候和养活这个小生命呢,她心里实在没谱。然而,囡囡的担心是多余的,其码有妈妈在的情况下是多余的。关于这第三代,妈妈早有了她周密的安排。囡囡没奶,每天夜里要喂三次,都是妈妈的事,再加上换尿不湿,囡囡妈每天夜里最少要起床五次。给婴儿洗澡更是这个姥姥的最大乐趣,每每捧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女,在清沏的池盆里嘻戏时,这个胞经苍桑的外婆都会情不自尽地咧起牙齿开始脱落的嘴巴。为此,妈给外孙女取名乐乐。只要孩子们听话,让她顺心,她就是累死心里也乐。
转眼间乐乐三岁多了,这孩子长得比一般孩子都白都胖。孩子一胖就不爱动,上街、上公园都是姥姥从小抱着。乐乐不爱坐儿童车,坐上就哭。于是姥姥就抱。每每全家上街,小两口衣冠楚楚走在前面。姥爷推着儿童车,里面放着乐乐出行随时用的东西走在后面。而姥姥却艰难地抱着胖外孙女。说艰难地,是说乐乐越长越胖,姥姥越来越抱不动,双腿膝盖都患了滑膜炎。孝顺的女儿女婿到处为妈妈寻医问药,各种膏药贴了不少,但总不见好。全家都很发愁,尤其囡囡和丈夫,每每为此搅尽脑汁去想办法。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把乐乐从姥姥的怀里接过来,让姥姥歇歇,自然就会康复了。可他们压根就没往这上想,也不能想,因为妈妈说过,她喜欢抱乐乐。妈妈的话他们是不能违背的。
好在乐乐终于长大上学了,不用再让姥姥抱了。姥姥由抱乐乐出行,改为接送乐乐上学。清晨,姥姥背着乐乐的书包,把她一直送到课堂的座位上。本来学校是不让家长进教室的,可姥姥不放心,更怕乐乐背书包累着,非把乐乐送到座位上不可。放学时,提前半个多小时,姥姥就等在学校门口,盼那下课的铃声。她总是站在铁门前的第一个向里张望。总被学校保安推来搡去地推出黄线外,又总是“死不改悔”。
下课铃响了,乐乐出来了,眨眼间,乐乐的书包又到了姥姥的肩上。
刘老夫人就这样累并快乐地幸福生活着,她喜欢邻里夸她的家庭和谐,子女孝顺。她在尽可能地尽一个妻子、母亲、外婆的责任,却从没考虑,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她,这个家将怎样存在,从没考虑自己能否被累倒。可终于有一天,刘夫人感到自己苍老了,那是她在为乐乐摘鱼刺时,因为眼花没摘净还是因为假牙不好使,没筛净,总之乐乐被鱼刺扎了喉,到医院花五十元钱才拔出刺。那天晚上,刘夫人似乎有所醒悟,她开始担心没有自己的日子孩子们该怎样过。那天,囡囡也半宿没睡觉,那篇著名的政协提案《应尽快提高食品精加工程度》便诞生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是按自然规律展开的,刘老夫人终于被幸福拖垮了,住进了医院。孝顺的女儿和女婿天天轮流守在病榻前,然而,他们除了每天更换床头柜上的鲜花,其它事永远插不上手。刘老夫人爱喝杂粮粥,他们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熬,只能靠爸爸每天做了送来。刘老夫人爱干净,可洗脚,剪指甲的活,他们也干不好,有几次都把脚趾剪出了血。除此之外,刘老夫人躺在病床上,还要指导女儿和女婿怎样去关照外孙女。同病室的患者劝刘老夫人安心养病,别管那么多了,可刘老夫人幸福又无奈地说,活一天就管一天吧,眼睛一闭就啥也管不了啦!于是听着的人也都无奈地苦笑,都不知刘老夫人是无私的给予者,还是残酷的剥夺者。
刘老夫人终于累死了。在出殡起棺的一瞬间,围观者都在祈盼女儿那一声尖历的哭嚎,然而,囡囡除了无声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哭出声。围观者都感到不可思议。刘老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了,冲女儿吼道:“囡囡,你妈都走了,你咋都不哭一声?一点孝心都没有吗?!”
囡囡呜咽道:“妈说大哭伤心,不让大哭的……”
妈妈出殡后的第二天囡囡便上班了,这也是妈妈的遗嘱,让她以事业为重。为人师表的囡囡臂戴黑纱走上了讲台,真不知她能教给学生们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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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埋 儿 奉 母 (十二)
在晋代的隆虑有个叫郭巨的人,也是个大孝子。郭巨家原本很殷实。他父亲死后,他和弟弟分了家,自己却独自供养母亲。后来郭巨妻子又给他生了一男一女。由于人口多了,家境渐渐变得贫寒起来。一年闹旱灾,口粮奇缺,为了能多节下一口粮食给母亲吃,郭巨含泪跟妻子商量,要把儿子埋掉。妻子不忍,又无法两全,只好默许。就在郭巨洒泪挖坑时,在地下二尺处忽然挖出一坛黄金,上面写着:“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夫妻非常高兴,抱着黄金回家,孝敬父亲,并养育后代。


叶子讲的故事——
埋 仇 遗 恨 (十二)
瞎老汉张大奎死在了自己当年挖的菜窑里,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不得而知。总之,发现他时菜窑口是张开着的,伸进窑口的梯子被人撤出,横卧在菜窑上。公安人员一顿拍照后,警车开走了,剩下张大爷的三女一儿和一群孙男弟女们围着张大爷的尸体发呆,却无一人哭泣,无一声哀嚎。是谁害煞费苦心害死瞎老汉呢?他一无财产二无仇家,疑犯杀人的动机是啥?是他杀还是瞎老汉失足跌入菜窑?警方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去侦察了。可此时,村里的人和瞎老汉的儿女们却似乎心知肚明。
瞎老汉叫张大奎,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上世纪“大跃进”年代被工厂招工,进城当了工人。那年代,一人进城,全家的户口就都可以进城了,可张大奎进城后,始终不肯把妻子和女儿接进城。他对妻子于芹说,自己是长备临时工没有转正,等转正了才能给家属办户口。于芹将信将疑,因为同村一起被招工的几个人都带家属了。这事其实很简单,于芹只要跟同村进城的人亲属一打听就知道了,可于芹偏偏不去打听,似乎更情愿这样两地生活。于是张大奎每年春节和春耕各回来一次,平素只是按月给于芹母女寄生活费。
转眼十来年过去了,于芹和张大奎已有了三女一男。大女儿小芹已十三四岁,懂事了。看到别人当工人的爹都能带家属进城过舒担的日子,而自己却只能在农村跟妈种地,小芹就十分怨恨爸爸,而且她的怨气也带来了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对老爹的不满。小芹就和弟弟妹妹们求妈妈进城去跟爸爸闹,可妈只能眼泪汪汪地唉声叹气。
那年秋天,生产队的土豆和大白菜丰收,家家都分了好几千斤。那年月,有多余的农产品也不兴进城卖,只能留着自己吃。于芹就给张大奎写了封信,让他抽星期天回家一趟,挖个菜窑,不然冬天菜都冻坏了。于是张大奎赶回家,一天就把菜窑挖完,连一宿都没住就走了。
张大奎家住在村头的一条干涸的河床边。河边砌着一米来高的小坝。河床里一年四季大多时间是干涸的,只有梅雨季节山洪下来才能积几天水。张家的小院地势比河坝低,连着河坝种的是自留地的菜园子。
说来也怪,就在张大奎走的那天半夜,老天下了场从没见过的大秋雨,秋天从来不下这么大雨,山洪都下来了。第二天一早,小芹突然发现妈妈不见了。孩子们哭喊着四处找,哪也找不到。村里的乡亲们都来了,也帮着找。这会有人说,能不能在菜窑里?可此时菜窑已灌满了水,昨晚刚进窑的白菜土豆漂起来把窑口堵得死死的。于是大家急忙往外捞,终于看到了于芹蓬乱的脑袋和大白菜挤在一起。是于芹连夜整理刚进窑的白菜,还是她发觉下了大雨,怕白菜被淹忙着往外抢,总之于芹在菜窑里淹死了。
于芹死了。闻讯赶回来的张大奎却没掉一滴眼泪,只是蹲在妻子的坟边闷闷地抽着烟。小芹把妈妈的死都怪到爸爸身上,说如果爸爸当年要是把他们带进城,妈也死不了。说那天晚上,爸要不急着连夜赶回去,妈也死不了。总之,在孩子们的眼里,妈的死都是爸一手造成的。于是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便深深地埋下了对父亲的怨恨。
妻子死了,张大奎要带孩子们进城去。已经懂事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坚决不跟爸爸去,说饿死也要守着妈妈的坟。无奈,张大奎带小女儿和儿子进城了。
妻子死后,张大奎在城里又找了个老伴。那个女人也带两个孩子,两窝的四个孩子总打架不说,生活也过得很艰难,因为张大奎每个月的工资不但要供一家六口吃饭,还要寄一些给乡下的两个女儿。就这样过了四五年,张大奎的小女儿和儿子也渐渐懂事了,留在老家的大女儿已嫁了人,她要把弟弟妹妹给接回去。张大奎也没阻拦,接就接回去吧,省得一窝一块儿的还总打架。张大奎每月往老家给他们寄生活费。
孩子们渐渐都长大了。张大奎的生活费基本都供到他们能自食其力。孩子们又陆陆续续成了家。张大奎又拿出一些积蓄,分别帮他们盖房子。这段时间,张大奎和子女们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缓和。孩子们有时总给他写信,尽管来信不是要东西就是要钱,可张大奎还是感到心里挺暖和的。
后来张大奎的后老伴病故了,两个养子女也相继成家离开了他。退了休的张大奎想落叶归根,又回到了老家。
退休的张大奎每个月有八九百元的退休金,这意味着他跟谁过谁就将得到实惠。就为这,张大奎刚回来,一场争父大战就爆发了。子女们就爹的归属问题上开始了争执,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互不相让。儿子说该落叶归根,爹跟儿子过天情地理,无可争议。可大女儿和二女儿却说,爹年轻在外母早亡,是她们姐俩把一弟一妹拉扯大的,如今有了实惠,不该没她们的份。就这样,儿女们争执了七七四十九天,同时他们又使尽浑身解数,想获得老爹的好感。那段时光的张大奎,吃完这家吃那家,儿女们变着样地给他做好吃的。在无比盛情之下,张大奎最后终于做出了一个令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在他的退休工资中,给三女一儿,每月各二百元,自己剩不到百元的零花钱。他把工资卡放到了大女儿的手里,月月由大女儿到银行把钱取来,分给大家。他呢,就轮流在三女一儿家吃住。于是这场争父大战,在除了老爹之外,都得到实惠的情况下结束了。张大奎万没想到,从此他的苦难日子可就来了。
首先是在争父大战结束后,张大奎的伙食标准急剧下降,他不但再吃不到小灶,连和儿女们同吃同住都成了问题。大女儿把爹安排在下屋的炕梢上;二女儿把爹的行李扔进装粮的席囤子里;三女儿让爹和茅棚的驴做伴,连半夜喂牲口;唯一的儿子更绝,一轮到爹该在他家住时,他就让媳妇带孩子回娘家,自己到邻居家打麻将,半夜三更不回家,让老爹蹲在墙根一等就是大半夜。吃的更不用说,儿女们已不再跟爹一个桌吃饭,一碗饭一碟咸菜放到炕沿上,爱吃不吃。轮到儿子家,那一碗凉饭也得不到。
张大奎急了,说自己把退休金都给了他们,竟让他吃不像吃住不像住,哪有这样的儿女?!可儿女们更是满嘴道理:一个月交二百元钱,还想吃山珍海味,住皇帝寝宫?儿女们的话可能也有一些道理,可账哪有这么算的!张大奎每月八九百元的工资,要是都自己花,吃啥不够!可这么一分,每户二百元每家住一个月,当然不够了。张大奎让大女儿把工资卡交出来,从此自己过。可儿女们都不同意,说这样让村里人笑话,还都以为儿女们不养爹呢!于是,张大奎只好忍气吞声,苟延残喘地活着。
不久,张大奎患了糖尿病,因没能及时治疗,并发了综合症,眼睛失明了。失了明的张大奎再不方便在儿女们家窜房檐。于是儿女们把他安排进了河边大坝旁的老屋。那老屋已多年没人住,四壁漏风,窗户和门都是用秫秸做的。双目失明的张大奎每天摸索着自己做饭。自从张大奎自己过后,大女儿把着工资卡中的钱,全据为已有,再不给妹妹和弟弟分。她说她管爹的吃住。所谓管吃住,也就是一个月送去一袋米,一把盐,几棵菜,几捆柴。对姐姐的做法,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十分生气,但又没有办法,姐姐总说老姐比母,当年妈死后,是她把弟弟妹妹拉扯大的。于是弟弟妹妹更恨爹,又想起了爹当年不把他们弄进城的“罪过”。于是他们见人就说,爹今天受罪都是他自己当年做的孽,是九泉下的妈在报复他。可说归说,看着姐姐独吞老爹的退休金,他们还是十分不快。于是这二妹一弟渐渐和大姐断绝了关系。
张大奎的遭遇引起了村里乡亲的同情,当地电视台的生活栏目也对此进行了报道。这一报道不要紧,老二老三和儿子都开始喊冤,他们说是大姐独吞了爹的退休金,却让他们也跟着背不孝的骂名。当着电视台记者的面,他们非逼爹给他们正名。在儿女们的逼问下,张大奎只能叹息,那双浑然无光的盲眼竟流出血来。
就在电视台采访时,大女儿出现了。她用小推车拉了几颗白菜,声称给爹送菜来了。她又亲自把菜放进菜窑里……
七天以后,有人发现张大奎早已死在了菜窑里,菜窑的梯子被从窑口抽出,扔到一边。这就是当年张大奎自己挖的菜窑,也是他妻子于芹被洪水淹死的菜窑。张大奎死后,乡亲们对此的议论一直就是三个版本:一种说法是当年张大奎做孽,抛下妻儿不管,遭了报应;另一种说法是,说他儿子抽出了菜窑里的梯子,一是替母报仇,二是让大姐再得不到爹的退休金。而第三种说法却是公安人员正在调查的,说当年的大队书记跟于芹有事,张大奎的大女儿就是那大队书记的种。也为这,张大奎一直不愿把于芹母子们接进省城。就在公安人员加紧侦察时,那个八十多岁的原大队书记喝农村自杀了,死在了于芹的坟前。
到此,一切都明了啦!害死张大奎的不是他的儿女们。可是也怪,那年春节放鞭炮,村里有四家的柴禾垛给崩着了,正是张大奎的三女一儿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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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扇 枕 温 衾 (十三)
东汉时期,江夏安陆有个叫黄香的人。他九岁丧母,对父亲极为孝顺。寒冬时,他用身体为父亲暖被窝,暖和了才让父亲去睡。黄香不但孝顺,而且是个少年才子。他博通经典,文采飞扬。在京城广泛流传着一句话:“天下无双,江夏黄童”
后来黄香当官做了太守。魏郡遭受水灾,黄香尽其所有,赈济灾民。在学术上他也很有成就,著有《九宫赋》和《天子冠颂》等名著。


叶子讲的故事——
扇 风 点 火 (十三)
短短一个月时间,江阳市著名民营企业家丰万延得到两张证书:一张是市“十大孝星”证书,一张是逮捕证,而且罪名是焚杀亲母。如此截然不同的两张证书,使丰万延本以在江阳市如雷灌耳的名声更加显赫一时。一面被评为“孝星”,一面焚杀亲母,实在令人不可思意,连办案的警方都感震惊。了解丰万延的人更是不相信这是事实。丰万延是远近闻名的孝子,甭说在他发迹之后,就是在他当一般企业干部的时候,单位人都知道他十分孝顺。从一点就可以看到他孝顺的程度。丰万延从来不过生日,因为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折腾了两三天,险些丧命。后来医生为了保产妇,要剖腹取人,可丰万延的母亲死也不同意,经过两三天鬼门关前的痛苦磨难,丰万延终于诞生了。所以,从丰万延懂事起,他就不过生日。他说,我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是鬼门关上的挣扎日,岂有祝贺之理?在丰万延发迹之后,每当自己生日的前三天开始,他便斋戒,并放弃生意上的一切应筹,在家里守侯母亲三天。就是此等孝顺之人,谁能相信他亲自焚杀八旬老母呢?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有那厚厚的审判材料为证,有戴在丰万延手上脚上的镣铐为证。
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丰万延在江阳造船厂当一名普通的业务员。那时,在业务员这个岗位上他已干了近二十年。由于丰万延头脑死性,办事认死理儿,捧着金饭碗,手中没钱花,社会上没关系。和他一同当业务员的同事许多都提升为科长、处长了,可他还是一个大业务,连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都成了他的直接领导。很多人都说,当业务员受穷;那真是脑袋不如脚后跟,死到家了。但丰万延一直有一个自己的人生底线:不该要的钱一分不拿,坑人的事一件不干,你们当你的官,我当我的大业务。然而生活却偏偏不让他那么淡定从容。那阵子企业正开始改制,传闻要有一大批人员下岗。业务处要有一个人下岗怕也是他,这是不言而喻的事。丰万延为此非常郁闷。那年是他这一辈子最难熬的一年,刚死了父亲,七旬老母身体还多病,而且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一大笔学费还没出处,妻子也刚刚下岗,在保洁公司找了个当钟点工的活,有今天没明天,偏偏这会他又要下岗了。
丰万延感到生活没有一丝阳光。出差之机,他坐在美丽的西子湖畔,面对湖光春色,心中却塞满愁云。他真想一头扎进清澈的湖水,把自己溶入春光之中一了百了,活得没有希望,要死得有点朝气。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好像来自天籁的声音传到耳边:“刚刚开始,为何要结束?”
丰万延抬头一看,竟是个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丰万延这么多年来当业务员走南闯北,此等人他见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命,还给别人算,纯是胡说八道。于是丰万延没理他,仍盯着清澈的湖水发呆。那湖碧水太诱人了,只要溶进去,一切烦恼就都化为了虚无,会随风逐浪,漂向天际,从此一身轻松。
就在这时,那算命“道人”哀叹一声:“唉!人算不如天算,人要自毁,天又奈何,可惜了大好前程!”说罢沿湖边走去了。
大好前程?我还有大好前程?丰万延感到这算命先生哪是在算命,分明是来看他笑话,跟他较劲。丰万延的犟劲上来了,向那“道人”追了过去,他要发泄一下自己的压抑心态。可眼看着那道人遁入了湖边的人流之中,却无论如何也再寻不到踪影。越是找不到他越想找,越找他越找不到。就这样,丰万延在湖边转悠了一上午,再也没看到那“道人”的影子。饥肠辘辘,丰万延来到湖边一个廉价小吃部,要了碗便宜的过桥米线,狼吞虎咽地吃光,可当他要掏钱付账时傻眼了,发现钱包不见了。一时间,丰万延真领悟了落井被投石,雪上被加霜的感觉,莫不是那“道人”是小偷?
任丰万延万般解释,小店老板也不相信啥钱包被偷,说他嘴巴抹石灰,想吃白食。正在被店主羞辱得无地自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救了他的驾:“哎呀,这不是丰大业务吗?咋啦?钱包给偷了?来老板,多少钱?我付。我告诉你老板,这个人可是江阳造船厂的大业务,能白吃你一碗面条?何必得理不让人!哎,老丰啊,我正要找你呢!你说巧不巧,远在千里之外碰上了,咱们有缘呐。看来咱们的大业能成!”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叫田原,他是一家油漆厂的业务员。多年来丰万延总是到他们单位采购油漆。在此等尴尬境地见了救驾的熟人,丰万延不由热泪涌出。
田原告诉丰万延,他已下海经商,同别人合办了一家油漆生产有限公司,第一批产品刚出来,他正准备找丰万延帮忙,看看江阳造船厂能否进些他们的产品。田原知道丰万延每年都要为船厂采购大量油漆,如果这笔活能给他,他们这个新办的小公司就有希望了。同时田原也知道丰万延的性格,他是个认死铆子又极为认真的人,从不敢拿一分钱回扣。因此田原又给丰万延交底,别看咱们单位是民办的小公司,但产品质量是绝对一流,因为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就是原来那个国营大油漆厂的总工程师。
要在从前,丰万延是绝不会答应此事的,可此时,确让他开始从心里审问自己一直坚守的人生底线是否还有价值。尽管你坚守的是一条干净的人生底线,可生活的现实却非常残酷,就拿今天这碗面条为例,如果没有田原救驾,真不知是会以怎样的一场闹剧而收场。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老母亲从小就灌输给丰万延的为人之道。因此万延决定了,要用最后的余温来回报一下这位“恩人”。
田原听说丰万延答应了他的要求,十分高兴,又听说这次业务很可能是丰万延的最后一单,他更高兴。他对丰万延说:“下岗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就是你人生发迹的起点。要真下岗了,你到我的公司来,我给你高薪。就凭你的认真和坦诚,我一百个信得过。”
一听田原说要接纳他这个即将下岗的人,丰万延真有溺死之际抓住稻草的感觉。他兴奋道:“田原你放心,给公家干我丰万延都没占过一分昧心钱,你们是民营企业,我更会尽心尽力。看来我丰万延真是要峰回路转了,怪不得刚才那个老道说我有大好前程呢!”
一说老道,田原惊问:“你见到算命的老道了?”
丰万延说:“我本来从不相信什么算命先生的鬼话,可那老道追着我没完没了。别说,这会我还真有点信了,这不,走投无路之际,柳岸花明了!”
田原喜问:“是不是个一脸白胡子瘦骨嶙峋的老道?”
丰万延答:“正是”。
田原惊喜:“他可是西子湖有名的第一神算,行踪飘乎不定,一般很少能有人见到他的真容。我来这找他三天都没找到,看来你是真要走鸿运了!”
本还将信将疑的丰万延突然对那老道竟崇信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更使丰万延相信有神灵之力。
回单位后,丰万延把田原他们的新产品当最后一单业务和领导交了差,同时把一大笔回扣款全数交给了厂长。厂长一看,十分感动。在商品经济大潮的狂卷下,物欲横流,铜臭刺鼻,难得还有此等高风亮节之人。更让厂长不解的是,这等好人却被业务处列为首批下岗的名单里。于是厂长特批,丰万延重新聘用,而且工资连涨三级。面对如此荣耀和诱惑,全厂都震动了,而丰万延却不肯再留下,他说,为人要诚信,自己既已答应田原去他们的民营企业工作,就绝无悔改之理。
丰万延的辞职书更令厂长拍案惊叹,他把业务处的处长叫去,痛斥一顿,责怪他用人不贤,放走诚士。可此时责怪也无用,丰万延去意已决。厂长当即向丰万延表示:今后江阳造船厂的油漆全部从丰万延的民营企业采购。
丰万延以诚信既赢得了市场,又赢得了田原的高度信任。于是,田原的民营企业刚开张就赢了个大满贯。田原给丰万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个民营油漆公司越干越大。没有三两年已发展到资产上亿的地方支柱企业。田原觉得企业发展如此之快,跟丰万延的诚信及业务才能是分不开的,于是他把给丰万延的股份提高到百分之三十。
可事有不测风云。一年后田原因患癌症去世了。临终前,田原觉得这个企业的重担只有丰万延才能担得起来。于是他把油漆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转让给了丰万延。这样一来,丰万延成了企业的控股人。
田原死后,他妻子带儿子移居加拿大,企业就完全由丰万延管理。丰万延每年按时把田原的股份分红划到田原妻子的帐上。
这一系列的当头鸿运,使丰万延更深信神灵对自己的保佑。他根据记忆,让人把那仙风道骨的老道人画出像来,供奉在香案前,每天三柱香。他还劝自己的老母亲也上香。他说是他在护佑着他们家的财道。老母亲虽不太相信儿子的话,可又不想太扫儿子的兴,更何况眼下做生意之人,哪个不供俸点啥!于是也跟着烧香磕头。
就这样,丰万延的企业越办越大越红火,十来年后,已经成为年产值过十亿的大型民营企业集团。丰万延成为市政协委员,还是远近闻名的慈善家和大孝子。
但生意场决非永远兴顺之地。几个月前,因一场火灾事故,油漆厂损失惨重,虽然企业没能全部葬身火海,但大有一蹶不振之相。丰万延焦急万分。情急之下,他又南下西子湖,想再度寻找那个仙风道骨的术士,求其解点迷津之术。然而,他去了一个多月,苦觅无踪。丰万延似乎感到已身临绝境,比他十年前下岗的时候还绝望。那时他想一投西湖了却余生,图个摆脱尘世,从此心净。可此时,他死都闭不上眼,企业有上万职工,家中有八十老母,任何一件事都令他无法割舍。真应了那句话:无产无权无牵挂;有财有势有烦心。
正在丰万延问路无寻之时,一个瘦老头扣开了宾馆的房门。丰万延大喜,来人正是当年那仙风道士。没等丰万延缓过神来,那瘦老头惊道:“老板,你遭了大祸啦!”
丰万延眉头一皱,忙将老者让座客厅,点烟敬茶,虔诚请教。
老者开始给丰万延相面,边相面边皱眉头,突然,起身便走。
丰万延急问:“老道人,为啥要走?我可寻你寻得好苦!当年是你给了我鸿运,如今我知道自己遭厄运了,才来求您给破解的。”
老者诧异:“你见过老身?”
丰万延说:“岂止见过,我家中还供着你的画像呢!这次我多给您钱!”
老者说:“不是钱能办到的事。就是我说出来,你也办不了。”
丰万延急了:“你尽管说,在江阳市还没有我丰万延办不了的事!”
老者思忖片刻:“好吧,我直说!丰老板,你身边有个大克星,搬不开他,你的企业就很难再转危为安。”
丰万延:“克星?是谁?”
老者道:“咳……说不出口。”
丰万延:“你就直说!”
老者:“就是你的八十老母。”
丰万延惊愣:“啥,我的八十老母?瞎扯淡!老母生我养我,没有她哪有我的今天!她克我?死我都不信!”
老者:“信不信由你,你想,我咋知道你有八十老母呢!你妈生你时是不是难产?”
丰万延:“这你也知道?”
老者:“你们命里相克,那就是折腾呢!”
丰万延:“那……那我也不信!”
老者:“不信罢了,钱我也不要了,就算我胡说,老身告辞!”
“慢!”丰万延拽住老头:“这……就不能解了?”
老者又坐下:“难呐!可以试试!又闭而不语。
丰万延知道老者在卖关子,可他更知道老者的神力,他抽出一叠钞票递过去。老者留下几句话走了:“浓酒去邪气,避风避气洗三天,泡三天,三天以后见青天。”
丰万延回到家,反复琢磨老道人的几句话,起初将信将疑,可渐渐信的成份占了上峰。当年他的鸿运就是这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给点化的。但是,用浓酒给八十老母洗澡,
他真是不忍心。经过痛苦的思索,丰万延还是决定试一试。
丰万延把老道算命的事给老母说了。八十岁的老妈妈哭了,他问儿子:“你真相信妈是你的克星吗?”
丰万延痛苦地回答:“妈,我心里也不相信,可又不能不信,当年就是这老道算出了我的鸿运。为了我的事业求您就委屈一下吧!”
母亲为了儿子是连命都舍得出来的,何惧用浓酒洗澡呢?
在窗门紧闭的卫生间,八十老母端坐在半浴盆浓烈白酒中。丰万延认真而虔诚地为母亲用毛巾擦试着身子。浓烈的酒味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都戴着口罩。两小时后,老母亲连咳带喘地嚷着上不来气。丰万延求母亲再坚持一会。于是老母亲老泪纵横地忍受着。就这样,又过去了小半天,卫生间的酒气已令人无法喘吸。丰万延开始怀疑自己对那瘦老道的洗三天泡三天的话是否听错了,就是洗三个小时怕也坚持不了哇!正在这时,老母亲昏倒了。丰万延情急之下,打开卫生间的风扇,想扇出酒气。可瞬间悲剧发生了,由于电风扇打火花,随着一声剧响,浓烈的酒气遇火星引爆,紧接着大火冲天。丰万延被气浪冲出门外,再站起时,老母亲早挣扎在火海之中……
丰万延以过失杀人罪给判了重刑。他的企业也因群龙无首而面临倒闭。田原的妻子从加拿大赶回来,处理公司的股权问题,同时到监狱去看丰万延。此时万念俱灭的丰万延冲田原的妻子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老道人当初帮我,如今为何又害我?”
田原妻子道:“丰大哥,哪有什么老道,那是当年为能得到你的帮助,田原花钱雇的一个乞丐。”
丰万延听罢,愕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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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拾 葚 异 器 (十四)
汉代汝南有个叫蔡顺的人,他少年丧父,对母亲极孝。当时正赶“王莽之乱”又遇到饥荒,柴米昂贵。蔡顺只得拣桑葚供母亲充饥。一天,蔡顺正在拾桑葚,正巧碰上了赤眉军。义军士兵问他,为啥把红桑葚和黑桑葚分开装在两个蒌子里?蔡顺答:“黑色桑葚成熟了,给母亲吃;红色的生涩,留给自己吃。”
赤眉军敬重他孝心,送他三斗白米,一头牛。让他带回去供奉母亲。


叶子讲的故事——
拾 遗 留 祸(十四)
拣金拣银,听说过拣祸的吗?可年届古稀的单老太太就拣了一匣精装的祸根。这是个散发着树旨芬芳的桃木匣。桃木匣甚是精美,上面镂刻着栩栩如生的花草山水和人物图案。这小匣就躺卧在路边的草丛中,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甚是好看。单老太太一手牵着小狗黄黄,一手拉着孙子胖胖。是黄黄先发现了小匣,它用小鼻子一个劲地嗅,然后,它便支开小腿要往上撒尿。胖胖发现了,打跑了黄黄,拿起小匣在手中玩。于是黄黄就冲胖胖汪汪地叫。于是单老太太昏花的老眼就发现了木匣。单老太太把玩着木匣,觉得十分喜爱。展开木匣,里面是一块叠得平展展的黄绸子。黄绸子上用朱砂写画着一些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东西,单老太太看不懂。小孙子胖胖嚷嚷着要把小匣子拿回家去玩,可单老太太说,拾到的东西要归还失主,不能据为已有。于是祖孙俩就在附近打听失主,可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失主。于是单老太太就把小木匣拿回了家,说等胖胖上学后,装铅笔橡皮啥地用。单老太太还嘱咐胖胖,这事别跟你妈说。她知道儿媳妇是个挺咯涩的人,一个小事能给你唱出大戏。
可单老太太万没想到,自从小木匣进家,他们家就开始出现一连串的不顺。这不顺的事一个接一个出,可单老太太根本没往这木匣上想,等她往这想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小木匣拿到家的当天,儿子单当夜里做梦吓醒了。单当四十来岁的人啦,在部队当侦察兵出身,一身阳刚气,满腹龙虎胆,甭说做梦吓醒,战场上也是从死人堆里几进几出,当年在中越战争中他当侦察连长,负伤后,在敌我双方的死尸中一个人躺了三天三夜。可就是这么条铁硬的汉子,被一场梦吓得嚎啕大哭。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梦醒后明知是梦他还在哭,而且哭得更甚。同床的媳妇李娜给吓懵了,这是她和丈夫结婚这么多年,从没遇过的事。
单老太太也吓坏了,披着衣服闯进儿子房里,像儿子小时候一样,把他搂在怀里,不知所措地说:“这是咋啦?这是咋啦?做啥梦了?咋吓成这样?”
单当五大三粗的汉子,把脑袋埋在妈怀里嚎啕不止。许久,他止住哭声,告诉妈,自己做梦从高处掉进了黑洞里,漆黑漆黑的,吓死人啦!
单老太太听罢,生气地把儿子推开:“我当做啥梦了呢,就这也值得大哭怪嚎的?小时候做梦从高处掉下来是长个呢,你这个岁数还长啥个!掉就掉下来,哭啥呀,不就是个梦吗!”
单当惊魂未定地说:“我也是这样想啊,都这岁数了还长啥个?是不是事业上要有啥不顺呐?”
李娜突然惊呼道:“哎呀妈呀,是不是这回你要落选呐?没准这梦就是暗示呢!”
单当道:“闭上你那臭嘴!”
李娜抢白道:“其实你也害怕,不然嚎啥?”
单当不再语,沮丧地抽起烟来。
单老太太说:“你们呐!还年轻人呢,比我都迷信。尤其单当,当了半辈子兵,死都不怕,还怕丢了小官帽?!常言道,梦是心中想,我看你就是怕落选,才做这从高处掉下来的梦!就算梦成真,落选就落选,不当那个副厂长就不活啦?当兵那点勇气都哪去了?”
李娜急赤白眼地说:“妈,你说这不对,战场不怕死,那是战争逼的,现在怕落选也是逼的,金钱逼的!副厂长当不上了,没了权就没有钱赚,没有钱就难有好日子过,胖胖要上学,全家人要吃饭,咱们住的还只是一百平米的房,要改善都得需要钱,再说您吧,八十来岁的人,本该拿退休金,可你们那个单位早早就倒闭了,一个月几百元的社保费够干啥的!”
一提到这事,单老太太马上就矮了半截。单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提到老,她总是底气十足,常对儿女说,到老了我用不着你们养,有退休金,有公费医疗,有公房住,到时你们能常来看看我就行。可现在 不敢硬气了,在她差几个月就要退休的时候企业倒闭了。她拿到一笔很少的买断金,眨眼变成了社保困难户。每个月领几百元的基本生活费,虽然也有医疗保险,但不得要命的大病根本不给报销。但是人老了哪能不常有个头疼脑热?这点钱去了吃饭,平常吃点小药都不够。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跟老儿子生活在一起,因为老儿子从部队转业后,在一家国营中型企业当副厂长,各种收入多一些,而另外的一儿一女都是普通工人,没这个条件。从这个角度讲,单老太太更怕老儿子从副厂长的位子下来。
儿媳妇李娜的一席话,让单老太太无言以对,披着衣服默然地回自己房间了。
单当喝斥媳妇:“你咋跟妈说话呢!”
李娜也不让份:“我说的不是实情啊?”
单当说:“是实情也不该这么说呀!”
单老太太在门外哀叹道:“咳……别吵了,深更半夜的,睡吧!”
李娜不再吱声,单当沉闷地抽烟,可两口子都全然没了睡意。许久,李娜说:“要不明天我陪你再到太清宫爻一卦?”
单当说:“爻啥爻,我在心里自己早算了一百遍了,新调来的那两个海归博士都压在我上头,全厂职工把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呢,看来我是没戏了!”
李娜说:“政府不还有照顾军转干部的政策吗?对军人不照顾,往后谁还去打仗?!”
单当说:“还啥军转干部,都转业这么多年了!睡觉,死活由天吧!”
李娜是在部队当卫生员的,跟丈夫单当一同转业后,就在厂医院当一名护士。有丈夫这个副厂长罩着,李娜在医院里工作的也自在,有时都可以说略带张狂。要真是丈夫落选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啥处境,那个压根就反感她又不敢得罪她的院长,肯定少不了报复她。一想到这些,李娜就更害怕。她从心里反感改革,活的挺好,穷折腾啥!要不是民主选举,丈夫在副厂长的位置上干到退休是顺理成章的事,说不定还能提个一把手呢!可这一切都要泡汤了。
单当做恶梦的第二天,李娜独自来到太清宫爻了一卦。这一卦更让她陷入绝望,这是一卦下下签:事业、健康、家庭一切都预示着将走向破败和衰落。李娜不敢去想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报着一线希望,向道人寻问破解方法。道人为她做了升恕,又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答应择日到家中去帮着看看风水,看是否有恶煞相冲。然而就在当天下午,恶梦就上演了。在群众选举厂领导班子的大会上,单当落选。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时。这位当了十年侦察连长的英雄,又当了四年副厂长的领导,终于重新成为了一个平头百姓。一时单当血往头上涌,胸中似爆欲裂,瞬间昏蹶过去。等他再醒来时,人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他大面积脑出血,多亏抢救及时,命保住了,但人已半身不遂,眼歪嘴斜,口不能语,与植物人无异。
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而且发生的比李娜想向的还要惨烈。丈夫从一个两千来人企业的副厂长,一下变为人事不省的残疾人,不但权没了利没了,连健康都没了。李娜的压力不单来至外界,还有自身的极度恐惧和自卑。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厂里的改革还在深入开展,厂领导班子民主选举后,紧接着是基层部门的优化组合。厂医院开始竞聘上岗,李娜第一轮就被筛了下来。
丈夫躺在病床上,妻子没了工作,这个家的天似乎瞬间坍塌了。尽管新的厂领导多次来到病房慰问,而且送来了救济金,可李娜因悲痛过度而近乎麻木了的神经再也激活不起来。有的厂领导提议,见于单当家的特殊情况,该把李娜的事当特例照顾 ,让她再上岗。可新上任的一把手坚持不同意。他说,改革本身就是一种悲壮之举,不能因一时的感情用事,而毁了整个改革方案。想照顾有多种方法,比如可以捐款,或者帮助她到社会上寻找更适合她的岗位再就业,决非走回头路。
此时最痛苦的莫不是单老太太,平素她虽然总教育儿子,别把官位看得太重,可真轮到儿子走到丢官卧榻的地步,她又不知所措了。老太太只能边侍候病床上的瘫儿,还要边安慰近乎神经质了的儿媳妇。
婆婆的安慰非但没有使李娜平静下来,反而却激起媳妇的情绪,她冲着婆婆暴发了:“这下好了,你儿子官没了,命都差点丢了,人成了这样,我也下岗了,往后看咱家靠啥生活!你不说别把官帽看得太重吗?如果单当还当着副厂长,医院的人敢让我下岗?这就叫墙倒众人推,骨牌效应。,保不准下步咱家还会倒啥霉呢”
说到这,李娜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好象下面的祸一张嘴就能蹦出来似的。她忽然想到了前两天到太清宫爻的那个下下签的卦,想到了老道答应过几天择日来她家给看看风水,她便不顾一切地风风火火直奔太清宫。
上次给李娜解签的那个老道到黄山云游去了,一个别的道观来此求师的小道人听说了李娜的请求,很热心地就跟了过来。
来到李娜家,小道人用罗盘找方位,烧黄刀纸测吉凶。突然他说:“你家中现在藏有一煞物,正是它作祟才给家里带来了灾祸。”
一听说家中有煞物,李娜惊得目瞪口呆,她立码翻箱倒柜,让小道人寻找,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煞物。站在一旁的单老太太突然想到了前几天拣到的那个桃木小匣,忙从孙子的玩具堆中把它翻了出来。
小道人抓着小木匣连声道:“就是它!就是它!这是避邪镇宅的弃物。也就是别的人家用来镇宅避邪的符。这道符功德以满,被主人弃之,因匣中镇压的都是邪恶的祸根,现在这祸根在你们家又都释放出来了。”
听罢,李娜脸色大变,惊愕道:“这……这东西怎么能在我们家?这东西哪来的?”
单老太太也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道这个是祸匣呀!要知道我说死也不能拣呐!”
李娜怒道:“你……这是你拣的?啥时的事,我咋不知道?”
单老太太:“就是……咳,我想起来了,就是单当做恶梦那天。天呐,我咋知道这是祸根呐?!”
李娜猛然醒悟道:“对了!对了!这祸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你……你说你捡啥不好,偏偏把这祸根拣回家!你这么大岁数,让我说你啥好哇!”
正说着,邻居们跑来了,告诉单老太太,她孙子单宝把邻居家孩子的眼睛用玩具剑刺伤了,看来挺重,都上医院了,弄不好会瞎,眼珠子都出来了!
祸事一连串地发生,单老太太的精神也跟李娜一样,接近崩溃了。她用鞋跟把那小木匣跺个粉碎,可无济于事,祸事还是发生了。那被伤了眼睛的孩子住进了医院,尽管花了大笔医药费,孩子的一只眼还是瞎了,单家面临巨额的赔偿费。李娜疯了,嘴里不住地嘀咕:“这是拣的祸!这是拣的祸!……”
经受不住巨大压力的单老太太胡乱地吃了一堆药,想结束生命,在医生的抢救下,她暂时脱离了危险。可哀大莫过于心死,单老太永远无法宽恕自己,她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闭着眼嘀咕:“我真浑!真浑呐!把一盒祸根拣回家,还是精装的!”
单老太出事后的第三天,太清宫的老道从黄山回来了,他风风火火来到医院,告诉单老太太:“你拣的那哪是啥祸根,是没用过的平安符。我给一个小老板写的,他给弄丢了,就又跑我这补写了一道。那天去你家胡说八道的小道人是个江湖骗子。他多次到我们观里想拜我为师,我不答应,他就死缠着。就为躲他我才去的黄山!你们可千万别信他的!”
单老太太眼睛一亮:“啥?我拣的不是祸根,是平安符?”
老道说:“没错,是平安符。那精致的桃木小匣也是从我们观里请的。”
“平安符”?单老太太长出一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可瞬间又紧锁眉头:“可我拣了平安符,咱家咋没平安?还祸事不断呢?”
老道人喃喃道:“祸者福兮也,福者祸所依,世间之事,因果相袭。这其中道理只能悟,不能解。”
老道人的话单老太似懂非懂,似明非清,可让他最弄不懂的是,这寺庙道观里咋也混进了假的?而且真的还要到处躲着他们?
单老太带着这样的疑问,躺在病床上寻思了半个月,最后还是驾鹤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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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讲的故事——
涌 泉 跃 鲤 (十五)
东汉时期,四川广汉有个叫姜诗的人,他和妻子都很孝顺。村里的水不好,姜诗妻子庞氏就经常不远十几里,到江边去给婆婆取长江水喝。婆婆爱吃鱼,夫妻就常做鱼给她吃。一次风大,庞氏取水晚归,姜诗怀疑她怠慢母亲,将她逐出家门。可庞氏寄居在邻居家,仍昼夜织布,赚钱送回家中孝敬婆婆。婆婆知道实情后,命儿子把媳妇接回。庞氏回家这天,院中忽然喷出口清泉,口味与长江水相同。而且往后每天还有两条鲤鱼跃出。从此,庞氏仍精心供奉婆婆,再不用到江边取水了。


叶子讲的故事——
涌 邪 驱 正 (十五)
刘老汉面冲墙,满脸老泪地跪地反省。反省他为啥就不肯出来拣破烂。逼他反省的就是他五十二岁的亲儿子刘三昆。
此时刘三昆仰卧在旧藤椅里,跷着二朗腿,叨着烟,声色俱厉地喝斥着父亲:“我告诉你老王八犊子,今儿你不答应出去拣破烂,就永远给我跪在这,动一步我就打折你的腿!”
“我……我不是不去,是丢不起这个人呐!”刘老汉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咋说我也在单位当了半辈子科长,老了老了去当乞丐,这老脸往哪搁?!”
刘三昆说:“还好意思说,干了一辈子才混了个小科长,放屁都不响。不去拣破烂,你吃啥?穿啥?”
刘老汉转回身说:“我有退休金呐!一个月一千多元的退休金,都在你手里!”
刘三昆怒了:“掌嘴!自己打!狠狠地打!还好意思说,自己养的儿子、孙子你不管谁管?这点钱够啥?!”
刘老汉哭泣道:“你都五十多岁了,孙子也二十多岁都是成年人,还要我管呐?法律规定,父母把子女养到十八岁就算尽到了责任。”
刘三昆:“还嘴硬!法律?家是讲理的地方吗?没听电台主持人说吗,家不是讲理的地方,是讲爱的地方,还讲起法律来了!老话说的好,七十有个妈,八十有个家。我是你儿子,蛋子是你孙子,我下岗了,蛋子找不到工作,你不养谁养?!”
刘老汉:“那你就不兴出去干点啥?整天喝酒玩牌,坐吃山空,有多少钱够你们攉攉的!”
刘三昆愤怒地站起来:“你……还嘴硬!掌嘴!狠狠地打!不打是不是?好,你不打我替你打!”吐掉嘴上烟蒂,狠狠地用脚踩灭,抡手给了老爹两个大嘴巴,“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刘老汉顿时嘴角冒血,半个脸红紫肿胀起来,“你这逆子!打爹骂娘,不得好死!”
刘三昆:“打轻了是不是?还嘴硬!这是你的报应,你就该遭这样的罪,快,自己掌嘴!打不打?不打我还替你打啦?!”
“打!打!我自己打!”刘老汉青筋暴凸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自己饱经苍桑的肿脸:“我打!我打!打死这个教子无方的混蛋!打死这个造大孽的老混蛋!……”
刘三昆:“狠点!搔痒痒呐?就这么反省,想好了,拿这破袋子赶快去给我拣破烂!我去打八圈,等我回来看你还跪在这,满嘴牙都给你打掉!”
刘三昆出去打麻将了。
刘老汉跪在地上,撕扯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嚎啕痛哭,像一只大森林里,苍老频死的老狼。透过泪眼,他似乎看到了一张久违了的苍桑面孔。
刘老汉一生就这么一个独子,老伴在三年前死了,确切说是让儿子用一壶滚烫的开水给烫死的。那阵儿媳刚刚跟儿子离婚,理由就是丈夫打爹骂娘。媳妇离开后,原本就非常横恶的刘三昆更加成了一个恶魔,打爹骂娘是他的常事,往往因一件不顺心的小事,就让老娘罚站,老爹罚跪。
那天是刘三昆生日。他在外面打了一天麻将,半夜三更才回来。老娘为他做了好几样爱吃的菜,热了又热,就等儿子回来吃。那天又赶上刘三昆打牌输了钱,气正不顺,他一脚踢开门,吼叫道:“妈地饿死了!开饭!”一屁股坐到摆着饭菜的饭桌旁。刚吃了两口,就冲站在桌前的老两口骂起来:“傻X呀!知道我回来还不把菜热热!”
老娘战惊惊地说:“我都热四五遍了,也不知你啥时回来。”
刘三昆:“那就不兴打电话问问?”
刘老汉说:“你不说玩牌的时候不许给你打电话吗?”
刘三昆:“这到记得清楚!真是老糊涂了,我这么晚没回来,也不知打电话问问,我死在外面都不知道。蛋子呢?”
老娘说:“没……没回来,可能又去打游戏机了。”
刘三昆把手中的筷子一摔:“妈了个X地,我不告诉你们不许他去玩游戏吗?玩那东西人全学坏了!有那功夫,找个工作,学点本事。”
刘老汉:“我们说了……可……他不听啊!”
刘三昆:“不听就让他去呀?管呐!”
老娘气道:“他都快二十岁了,咋管呐?”
刘三昆:“看看,又推卸责任!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想想不对,又补充道:“当爷爷奶奶的也有责任,而且责任更大。”
老娘说:“儿子我们都没管好,还能管好孙子?”
刘三昆噌地站起来:“你说啥呢?长能耐了是不?敢顶嘴了是不?我说你们不对呀?不都是为你们好吗!你看看这菜凉的,能吃吗?再说,这也不是人做的菜呀,咋吃啊?真是越老越完蛋,菜都做不好了!你过来,坐下,尝尝这鱼做的是啥味?坐下呀!”
老娘让刘三昆硬塞坐到椅子上,她战惊惊地尝了一口菜,缓缓仰起头,刚想冲儿子说还是那味呀,确见一股热浪已迎面劈头向她倾泻下来,透过那热浪,她看见了儿子那张峥狞的面孔。刘三昆竟把一暖瓶滚开的热水迎面倾倒在老娘头上。老娘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老娘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临死前,她终于清醒了一会。就这一会,她用几乎被烫熟了的舌头冲等在床前的公安人员说:“是……我……自己碰翻了……暖瓶……烫、烫……”
刘三昆被从拘留所放出来了,原因是老娘临死前的自述和老爹是一致的:是老娘不小心自己烫死了自己。邻居们对刘三昆打爹骂娘的事都了如指掌,可又都议论,这是他们两口子罪有应得。这些都是些老邻居,动迁搬进楼房前,刘老汉两口子已和这些邻居在小平房相处了三四十年。刘老汉年轻时和他现在的儿子一样,骂爹骂娘,就是没到儿子这个程度。那时,刘老汉才三十来岁,年近古稀的爹娘带着闺女从关里老家来求助,因为关里发了大水,颗粒无收,只能投奔儿子来寻生存。
那时刘老汉刚当上副科长,在单位正红,他表面热情地把爹妈和老妹迎进家,晚上关上门就破口大骂。骂爹娘来吃白食,不得好死,骂老妹妹二十来岁了,也不嫁人,把娘家吃个溜穷。刘老汉的媳妇也跟着添油加醋:“你们乡下发大水,咱城里就好过?每个月定量那点粮,三个孩子都吃不饱,这不是抢咱们饭碗吗!”
刘老汉的爹哀求说:“要是乡下旦得有活路,我们也不能来打扰你们。我知道你们也难。你们就把我们老两口子当成野猫野狗喂喂就行。你们吃干的,给我们点稀的;你们吃三顿给我们一顿,你们住上房俺们住煤棚总行吧?”
刘老汉说:“那老妹子不吃饭呐?她二十来岁,正是能吃的时候,一天一顿稀饭能行?”
刘老汉娘说:“带你老妹子来,是想让你帮着给找个人家,嫁出去混个嘴就行。”
刘老汉媳妇说:“找人家?乡下人没城市户口,找人家那么容易?亏你们想得出!”
听到要叫妹子嫁人,刘老汉突然眼睛一亮。“那好吧,我给她找个人家,不过可不兴挑三拣四!”
于是刘老汉把老妹妹嫁给了单位一个因公负伤的五十多岁老头。老头岁数大也罢了,关键是一条腿截肢,两只眼又盲。可怜老妹妹在他的威逼下含泪嫁了过去。为此,刘老汉背地里得到了三百元的好处。
自从老闺女嫁给残疾老头,老娘一股火病倒了,没几天归了西。刘老汉两口子非旦没掉一泪眼泪,还跺着脚大骂晦气。邻居们都气不公,往刘老汉单位反映情况。单位给了他警告处份。刘老汉表面收敛了许多,晚上回家,关上门还是把骂爹当家常便饭。在儿子的淫威下,刘老汉的爹终于决定回老家,就是讨着吃,或者饿死,也再不愿看儿子这张丑恶的脸。
临行,刘老汉的爹老泪纵横地冲他说:“儿呀,老猫炕上睡,一辈传一辈,看见爹了吗?你就看见自己老啦!”
老爹走了,那张老泪纵横的苍桑脸定格在刘老汉的记忆中。此时,跪在地上的刘老汉,突然就看到爹那张脸又生动起来。他从没感到那张脸生动的如此可怕。那张脸在冲他说话:“咋样儿呀,你比我还遭罪吧?”
是呀,刘三昆要比刘老汉厉害多了,刘老汉年轻时只是骂爹骂娘,而刘三昆呢,却打爹骂娘,真不知他的子孙将来是否还能杀爹杀娘啊!
刘老汉正想着,孙子蛋子回来了。见爷爷被爸爸罚跪,兴灾乐祸地凑过去,“哎,老头,又被罚跪啦?这回又犯啥错了?”
刘老汉不屑一顾地扭过头去。
蛋子揪住爷爷的花白头发,让他仰脸看自己:“你呀,让你拣破烂就拣呗,这么犟呢!哎,想不想站起来?想我就准你?不过你得给我二十元钱。”
望着孙子的丑恶相,刘老汉向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蛋子急了:“哎,老王八犊子,不知好赖呀!那你就跪着吧,等我爹回来还削你!”说罢,给爷爷了一个很响的大脖溜,吹着口哨走了。
当天晚上刘老汉没因不去拣破烂再遭儿子打,因为儿子心情特好,因为他所在的厂子被一家民营企业收购,给他们这些下岗的职工买断工龄,一人分了一万多元钱。有了钱,刘三昆心情就好多了。拿着这一万多元钱,他开始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把这些钱滚得更多。他首先想到了做股票,可他不敢,怕赔光。想拿去搞传销,又怕被抓,人财两空。做点小买卖呢,他又吃不了那个苦。正苦思暝想着,他儿子蛋子来了。别看刘三昆打爹骂娘,对儿子却十分钟爱。他自己无能,却盼儿子有才,他自己不孝,却怕儿子学坏。
蛋子见爹面前摆着一叠钞票,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哎,老刘,发财了?见面分一半啊!”说着去拿钱。
刘三昆说:“放下!这点钱叫啥发财。我想拿它滚大,弄个几十万,咱爷俩就不愁吃喝了。”
蛋子问:“滚?你想咋滚呢?”
刘三昆说:“我这不正愁着呢吗!”
蛋子说:“这点小事愁啥?!我给你出个招,保你几个月就赚三十万。”
刘三昆:“三十万!吹吧你!你们八零后除了吹牛,没别的能耐。”
蛋子说:“你听我说……”扒在老爸耳边低语一番,“行不行?”
刘三昆眼睛一转:“能行?”
蛋子说:“咋不行!我在网上看的案例。”
刘三昆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又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儿子。
蛋子问:“咋这样看我?”
刘三昆:“你……你比你爹还狠呐!”
蛋子道:“就说你敢不敢干吧?”
刘三昆:“有啥不敢!不过,你小子还是太狠了点!往后可不兴这样对我!我对你爷不好,是因为他对我爷不好,小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这是报复他。我对你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蛋子道:“放心吧老爹!”
几天后,刘三昆拿回来几张表格,又是让老爹签字,又是按手印。刘三昆给老爹保了赔付三十万元的意外伤害保险。
几天后,刘老汉受不了儿子的打骂,终于还是夹着破麻袋拣破烂去了。
不久,夜里刘老汉在天桥下拣破烂,让个醉汉骑摩托车给撞死了,肇事司机逃逸,刘老汉当场毙命。
又过不久,刘三昆得到了保险公司三十万元的赔偿金。
就在刘三昆喜滋滋拿着三十万回到家的时候,儿子蛋子早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了。蛋子要求爹把三十万全给他,否则他就去告发。刘三昆傻了,大骂蛋子不是人,不孝不义。
蛋子说:“咱家谁是人呐?是人在咱家能呆吗?少废话,要钱还是要命!”
刘三昆哀求儿子把钱对半分,或者给他一小半也行。蛋子说一分不给。无奈,刘三昆把三十万元都给了儿子,自己把一瓶白洒灌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从醉酒中醒来的刘三昆看到桌上有个字条,是儿子蛋子歪歪扭扭的字:“老刘,钱我带走了,你不会找到我的。你也快走吧,警察要来了,我报的案。我可不是为了给爷爷报仇,是怕爷爷做了鬼来抓我。还是让他来抓你吧!——伟大的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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