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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IEL国际史诗学与口头传统研究讲习班”综述:第一讲

第二期“IEL国际史诗学与口头传统研究讲习班”综述:第一讲

  【第一讲】《突厥语英雄史诗及<玛纳斯>史诗研究》
  2010年10月19日上午,社科院民族文学所的阿地里·居玛吐尔地研究员以《突厥语英雄史诗及<玛纳斯>史诗研究》为主题作了讲座。其中主要探讨了突厥语史诗的传统资源、突厥语史诗的学术史、突厥语史诗的一些概念或术语等方面的问题。
  首先他对于突厥语史诗的传统资源方面提及到国际上突厥语民族的分布情况以及国内的突厥语民族概况,突厥语史诗的特点以及分类,突厥语史诗的规模等方面。
  他认为由于突厥语民族语言上同属阿尔泰语系的突厥语族,历史发展过程中有长期的交往关系和联系,突厥语各民族史诗具有复杂的渊源关系。而且许多古代部落和部族:如奈曼、乌孙、乌古斯等不同程度的融入到现代突厥语民族当中成为突厥语民族的组成部分。因此突厥语史诗虽然各具特色,但是具有丰富而鲜明的民族特色,主要情节与内容层面上共性和相似之处较多。
  根据目前的研究情况,国际史诗界把突厥语史诗从创作方式通常分为书面史诗和口头史诗两种。古代的书面史诗可以从历史文献当中也找到他们的痕迹。维吾尔族的《乌古斯汗》、《王书(列王纪)》等史诗属于这一类。突厥语口头史诗十九世纪开始得到搜集。突厥语史诗当中口头形式流传的占绝大多数,突厥语族民族中流传的《阿勒帕米西/阿勒帕密斯》、《阔布兰德》、《郭尔奥格里/阔尔奥格里》等史诗属于这一类。突厥语口头史诗也可以分三类。首先具有浓厚神话色彩的史诗:如《乌古斯汗》、《艾尔托西吐克》、《布达依克》、《乌古斯汗》等史诗。其二为英雄史诗:具有神性的英雄人物为主人公,宏大的历史背景上曲折的反映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考验,以及保家为民,抗击敌人的大型史诗。如《玛纳斯》、《阿勒帕米西》、《阔布兰德》等史诗。其三为历史性史诗:有比较明显的历史背景,歌颂真实的历史人物的业绩为背景创作的历史性史诗。
  关于突厥语史诗的数量方面他参考了国内外其他学者关于突厥史诗的统计。根据目前国内外学者的统计突厥语民族的迄今为止发现的史诗数量超过数百部。根据土耳其某位学者的统计书面形式流传或古典文献中记载的史诗共有9部。口头史诗共计216部。其中早期的71部、英雄史诗100部、历史人物有关的史诗45部。他认为:这种统计数字是很保守的。如果按照目前的研究情况来看仅有柯尔克孜族中发现的英雄史诗类作品接近100部。哈萨克的英雄史诗类作品将近200部。维吾尔族的英雄史诗类作品在不同刊物中出版的将近100部达斯坦。这些加起来就达到400部。如果列入国外一些突厥语民族的史诗可能会超过500部。由此可见,这种统计是不全面。总结这些情况可以看出突厥语史诗有以下鲜明的特点:
  1、数量之多。据目前不完全的统计突厥语史诗大概将近500部。
  2、传播的地域非常广泛,传承途径非常复杂。《阿勒帕米西/阿勒帕密斯》、《阔布兰德》等史诗流传在多个民族当中。
  3、不同的语言形式流传。由于许多民间艺人具有双重或多重语言身份,《阿勒帕米西》等史诗乌斯别克、哈萨克、维吾尔当中都有流传的现象。
  4、多文化交流融合的语境下突厥语民族借鉴吸收并融合了诸如伊朗语族及阿拉伯民族当中流传的史诗,神话和传说。并将自己的史诗传统融合在一起,形成和发展成了拥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变体和作品,丰富了自己的民间英雄史诗的内容与题材。维吾尔等民族中的《王书(列王纪)》这方面很有特点。
  除此之外他还对《玛纳斯》的规模方面,与其他史诗做了些比较。
  1、《伊利亚特》、《奥德塞》共计28000行。
  2、印度的《罗摩衍那》24000颂,48000行。
  3、我国的三大史诗都在20万行以上,其中《玛纳斯》居素普·玛玛依唱本23万行,吉尔吉斯斯坦萨雅克拜·卡拉拉耶夫演唱的史诗超过50万行。《玛纳斯》的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23万2000多行。
  4、《阿勒帕米西》的乌兹别克唱本15000行。
  他对于国内突厥语史诗文本的出版情况提及到以下几点。近几年突厥语口头文化遗产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口头史诗不同程度的得到搜集和翻译。其中《玛纳斯》的居素普·玛玛依的唱本在柯尔克孜文已经出版了三个版本。2003年还出版了吉尔吉斯文本的《玛纳斯》。《玛纳斯》史诗的汉文版第一部2009年已经出版。维吾尔族出版的有县级资料本以及不同刊物上发表的文本和不同的文本集当中出版的文本。还有可以提及1982到2001年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哈萨克史诗18卷《哈萨克叙事长诗选》,一共有40部。最近在哈萨克民间当中还挖掘的《克里木的四十位英雄》(上下册)已经出版。国内六十年代就开始搜集《玛纳斯》,在新疆地区玛纳斯奇的传统依然存在。哈萨克的《达斯坦》也收录了几部史诗。但不足之处是没有注释演唱者与来源等,缺乏科学性的参考价值。遗憾的是类似问题突厥语史诗的出版当中普遍存在。
  其次对于突厥语史诗的学术史作了详细的介绍。其中包括突厥语史诗的国外研究概况以及国内的一些研究成果。突厥语史诗的国外研究状况以及搜集、出版等方面主要提及了乔坎·瓦里汗诺夫、V.V.拉德洛夫、亚瑟·哈图、波塔宁、A.C.奥尔洛夫等学者的成果。
  对于乔坎·瓦里汗诺夫他提及乔坎·瓦里汗诺夫在1856年、1857年在伊塞克湖边首次记录下的《玛纳斯》史诗传统诗章“阔阔托依汗的祭典”的913行。这部记录对于后期的玛纳斯唱本的比较研究当中非常有价值。乔坎·瓦里汗诺夫第一次对《玛纳斯》史诗进行研究和学术评价:柯尔克孜族古代生活的百科全书。《玛纳斯》史诗第二部《赛麦台》是东方的《奥德赛》。乔坎·瓦里汗诺夫的这本书1977年英文版由哈图教授翻译成英文在牛津大学出版。
  关于V.V.拉德洛夫他重点讲述了其丛书第五卷。丛书第五卷包括《玛纳斯》史诗第一部《玛纳斯》、第二部《塞麦台》、第三部《塞依台克》等三部的主要传统章节以及《艾尔托什图克》、《交老依汗》等另两部史诗。此卷于1885年分别在圣彼德堡和德国莱比锡出版。书中收入的有关《玛纳斯》史诗的资料共计12454行,其中《玛纳斯》第一部9449行,其余的3005行为史诗第二部和第三部的内容。西方学者了解突厥语史诗的最重要资料来源。
  他认为拉德洛夫为此卷撰写的长篇序言对那些专门研究古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欧洲古典学者以及其他史诗学家们产生了巨大的启发,甚至对世界民俗学研究新方法新理论的产生起到了启发和推动作用。当今民俗学和民间文学界具有深远影响的“口头程式理论(帕里-洛德理论)”(Oral Formulaic Theory, or Parry-Lord Theory)的创立者,美国学者帕里和洛德就曾经深受拉德洛夫影响。
  他认为亚瑟·哈图对于突厥语史诗做出的贡献可以总结为以下两点:1) 当了伦敦史诗讲习班的主席,对玛纳斯进行研究。2) 对拉德拉夫的史诗文本翻译成英文后大量的注释来解读。除此之外波塔宁、A.C.奥尔洛夫等学者对于于突厥史诗的一些研究成果作了介绍。此处不一一论述。
  他除了介绍国外学者们关于突厥史诗的一些研究成果之外还介绍了最近国内学者关于突厥史诗领域的作品。出版的书有耿世民先生的《乌古斯汗》。国内学者的成果当中存在的不足之处是研究性的专著不多。其中《玛纳斯》研究是突厥语史诗研究当中可以说是比较全面,涉及到歌手研究、内容研究等多方面。主要研究成果与作品提及了郎樱《玛纳斯论》、黄中祥《哈萨克英雄史诗与草原文化》与《传承方式与演唱传统-哈萨克族民间演唱艺人调查研究》、乌日古木勒《蒙古突厥史诗人生仪礼原型》、阿地里·居玛吐尔地《玛纳斯史诗歌手研究》、《口头传统与英雄史诗》以及阿地里·居玛吐尔地、托汗·依萨克:《<玛纳斯>演唱大师-居素普玛玛依评传》、阿布都外力·克利木《尼扎里的“达斯坦”创作研究》等作品。
  他还对于突厥语史诗的一些概念或术语问题提出了自己的宝贵意见。“达斯坦(dastan)”大致分为英雄史诗和爱情叙事诗。“达斯坦”可能是韵文体,也可能是半韵文半散文的韵散结合体。 “达斯坦”一词来自波斯语:在波斯语中,它有“故事”、“史诗”或“韵文体叙事作品”等含义。“达斯坦”这个概念在维吾尔、乌孜别克、土库曼、卡拉卡勒帕克、柯尔克孜、哈萨克、阿塞拜疆语中明确表达口头史诗的意思。“艾珀斯(Epos)”作为源于希腊的西方诗学术语,在突厥语族民族学术圈中广泛使用,但它还不像“达斯坦”这个借自波斯语的术语那样得到普通民众的接受和理解。但是,由于这个术语在语义上既包含英雄史诗、也包含英雄史诗之外的所有韵文体长篇叙事作品。
  他认为由于突厥语各民族对“达斯坦”这个概念不同的解释引起“达斯坦”这个概念的模糊。因此,“达斯坦”这个概念待于进一步详细的阐述。(浩斯巴雅尔整理,尹虎彬 审校)

来源:中国民族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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