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高平社火来了
    正月十四日凌晨3时，高平镇高平村、城南村进县城耍社火的农民在家里就开始做饭，吃饭，他们领上挑选的七八岁孩子带齐耍社火的一应用具，开上自己的农用车、拖拉机，4点就在村部集中。这时，下着小雪，悠悠北风吹来，天寒地也冻。5点多，他们共开着41辆机动车向县城进发。6点，他们未惊动县城还未起床的人们，在泾灵路口的公路边上，排开长长的车阵，社火就在一辆辆车上装扮。高平镇共来了600多人，即扮又演又服务，代表高平镇的农民给县城里人拜年。
    镇上领导王自力、刘真斌和乡村其它干部，具体负责每一辆车上的“双打秋”、高芯子、高跷、锣鼓的装扮、程序，从一针一线、一花
一物，到装社火的每一个细节，把能操到的心都操到了，都是合作者的关系，服务的关系。装到12点多，领导在车前车后步行，引路、招呼，从北新街西行，经广场、西门，进新建街、安定街、政府小广场，出东门，一一指挥表演，再操心一一卸装，安全返回高平，至少忙到夜里8点多才安稳下来。书记镇长走在社火队里服务社火队，既领路又导演，领上农民在正月里把乡下农民的艺术天赋奉献给城里人，城里才更热闹、更有味了。
    这600多男女老少在县城街道装社火，把小孩子固定在钢架上，用去七八个小时，从12点起表演，又用去七八个小时，抽空吃几口家里带来的包子，喝几口龙头上的冷水，但人人笑容满面，精精神神，乐观豁达，心细手巧，只为了给城里人送去高兴，送去祝福。农民是祖国的脊梁，承受力最大，最憨厚的是农民，任何难倒人的事在他们手里，都能变得轻松、从容，在进入21世纪之际，这种精神特征通过扮演社火更加突现。
    镇村干部热情高涨，精神振奋，农民心里更热，心情更好，劲头更足。“高平600多人5点多在城里街道装社火”。感动得城里有心人连连称道。高平镇社火队真实地体现了高平干群的精神风貌，体现出万人一心的时代人缘，更映证了“乡下最能凝聚人心的事是耍社火，社火是人缘精神的载体”这句老话。
    最能反映一个地方文化积淀的薄厚，反映当地人的智慧灵巧。是装扮社火。高平社火令城里人眼界大开，既阵容庞大，又大气而细腻、丰满，符合传统，正宗地道，仅那牛皮鼓的打法，功力，不是轻易学来的，是有陇东鼓的独特风格而震撼力是巨大的。来自高平、飞云的南原社火，根基至少有几百年，加上国道、古丝绸之路通过，当地人见多识广，做什么都能做得到位。
飞云社火
    飞云社火，典雅、美观、细腻、精巧、奇妙、干净利落，泾川人早已熟知。飞云每个村几乎都有社火的软硬件基础，人才济济，没有一个节目、一种表演是凑合的，最能代表泾川社火文化的本色。
    飞云社火从正月十四在乡下绑扎、筹备，正月十五早6点在县城装扮，辛苦非常。乡上领导史沛凌、口存声、刘拴银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具体抓，具体服务，不靠命令别人耍社火，而是带头做，亲自做。飞云社火的脸子干净，扮相俊俏，衣饰色彩搭配自然新颖，从文字，到花束，都讲究工整，完全遵照社火的程序和规矩而扮，而又有新意。前后锣鼓车、转亭子、高芯子都耐人欣赏，进入炉火纯青之境，把笨拙、累赘全抛开了。每到一处，城里人异口同声：“这才叫社火”。“南原社火从过去就是不一样，就是有根基”。“飞云既有钱，又有人。”其实这只是飞云村、毛家村两个村的部分节目。十五当天，飞云街道上，各村社火正在媲美，正月十六还要会演，有缘的观众才能领略其整体的陇东社火特有的风韵。
    高平、飞云社火，把泾川原上的民俗文化精华，完整地传承了下来，这是世纪的礼物，这份珍贵遗产，将在21世纪更显其价值。当看足了洋的超前的豪华的现代的表演之后，你才不会认为这是土的旧的古老的民间艺术，你才会更懂得这种艺术的生命力和中国农民的承受力、创造力是相等的，才懂得最纯的民族精神、文化源头活水在农村，在农民身上。当旅游业振兴之日，南原社火完全有可能成为四季卖点不低的黄金软件，而创造无尽的文化财富和市场效益。
                               2001年正月十七日


发表《今日泾川》2001年2月7日/《泾川与世界遗产：西王母圣地》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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