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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大学历史文化] 张昌山:东陆园的集体记忆

东陆园,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精神的原乡。
          小时候,跟着大人到园子里赏景,印象最深的除了正门里那高高的台阶,就是金黄满地的银杏叶。不曾想,当我成为一名中学生的时候,我居然在这园子里待了六年。虽然附中在英华园,但我每天中午都会到东陆园里的石桌休息,每年秋天,我就会特意准备好花生、腰果,到梧桐树后面的情人坡喂松鼠,松鼠特别健忘,秋天藏在树根、树洞里的果子,到春天就忘了究竟藏在哪。有时候阴沟里的大老鼠会探出脑袋,看着近亲松鼠和人类友好相处,不禁羡慕嫉妒恨。但是这些大老鼠往往坐收渔利,因为松鼠忘记的果子都被它们找出来了。
          高中时,附中的高中部在江岸,但是我们老附中人总会把东陆园当做 “老地方”,约会、逛街、打球、吃饭都不自觉地选择在东陆园。直到今天,我和老同学约见面,常常也是在“老地方”,好像园子里藏着我们少年时候的秘密。
          上大学时,我孤身一人去了大西北,同学、老师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去富贵温柔乡,却执着于遥远的荒野。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缘分。但是当我有一天站在腾格里沙漠的沙山之巅,站在黄河峡谷的航船上,站在莫高窟的道士塔前,我明白了,我的心向往一望无际的原野和一叹千年的土地。这种冲动,也许在初次爬上会泽院的九十五级台阶,就埋下了。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然又回来了。这一次,是作为东陆园的研究僧,在这里苦读。呈贡虽好,但我还是常常踱步银杏道,轻轻走过爱因斯坦的身旁。这个熟悉得都有点乏味的园子,我还是不厌其烦地穿行于其间。致公堂、天文点、会泽院、物理馆、映秋院、怀周院、钟楼、银杏道、故居、东号舍、海棠映日、泽清堂、文渊楼……这些建筑和典故我早已经烂熟于心,以至于每每向友人介绍,都会换来他们惊诧的眼光。这时候,我会一本正经地补充一句:不仅如此,我还见过马加爵呢!(说这句话时,我自己也会感慨,到头来,十年之后,我还是住进了鼎鑫公寓。
          人生总是难以预料,当我真心觉得我还要在东陆园住上三年的时候,我却意外地离开了。这次,我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华北的灰霾(没有霾的话,华北的春色也是极好的)。再见了,东陆园的海棠、银杏和松鼠。
          有人说,恐怕真的还会再见的。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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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卿 宝葫芦 +100 情真意挚 2015-4-13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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