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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族语言亟待拯救

羌族语言亟待拯救

羌族语言亟待拯救

本报记者  张微  




羌族学生阅读《羌族文化学生读本》

   语言好比大树的根,各种口头形式好比它的枝叶,如果树根死去了,它的枝叶也就无所依托,会迅速枯萎,保护也就失去了可能性。有专家指出,羌族文化在四川大地震中遭受重创,而拯救羌族文化的关键就是拯救羌语羌文。

羌族语言渐行渐远

    由于羌族人口较少,加之外来文化的冲击等多种原因,灾前、灾后能用自己民族语言交流的羌族人越来越少。西南民族大学教授贾银忠介绍说,四川大地震后,西南民族大学“羌族文化保护工程”学术志愿者团队先后六次进入羌族地区进行田野调查。在他们调查的萝卜寨、羌峰村、阿尔寨、箭山村、西湖寨、黑虎羌寨、大尔边村、埃溪村、桃坪羌寨、布瓦寨、三官庙村、西窝羌寨中,前7个羌寨都能在日常生活中主动使用自己的民族语言,桃坪羌寨只有年长者才讲一些羌语,年轻人基本上讲汉语。而布瓦寨、三官庙村、西窝羌寨的羌族人几乎都讲汉语。其中,西窝羌寨五六十岁的羌族居民都不懂羌语。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员孙宏开说,除了羌族居住核心地区仍然保留羌语外,在北川、平武乃至陕西一带的羌族已经完全丧失母语而转用汉语。即使在核心地区,公路沿线和城镇附近的羌族,也都已经成片成片地转用汉语,羌语使用活力明显不足,传承困难,正在走向濒危。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文化的根本,是文化的灵魂。羌族文化的核心是羌语,羌语是羌族文化的载体,羌族文化都是用羌语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而且,羌语作为一种人类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语言,本身就是十分宝贵的文化。孙宏开认为,从民族特征的角度来说,如果羌语消失了,也就没有完整意义上的羌族文化,也就没有实质意义上的羌族了。羌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皆依赖于羌语的传承。所以,抢救保护羌族文化的关键和核心是羌语。做好羌语羌文工作是拯救羌族核心文化的关键和有效途径。

羌语保护关键是“用”

    据专家介绍,羌族语言方言差别较大,目前划分为两个方言,一个是南部方言,一个是北部方言。在每个方言内部又分了五个土语,组成的羌族语言较为复杂。近年来,社会上广泛流传着羌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错误说法,需要加以纠正。事实上,《羌族拼音文字方案》已于1991年由四川省政府正式审定批准并报经国家民委批准试推行,至今已有18年时间。据四川省原政协常委、阿坝州政协副主席张永年介绍,到目前为止,已经在阿坝师专和威州师范学校培养羌族文专业大中专毕业生115名,培训专业羌文教师400余名;已经在50余所中心小学、5所初中高中学校和130余所村小学开设羌文课程,一万多名羌族学生接受了羌文学习;在茂县、汶川、理县、松潘等30多个乡镇、200多个村组开展了羌语成人教学,用羌文扫除文盲近两万人。茂县县乡广播电视台站创办播出羌语节目延续三年多。至今,羌文从扫盲、幼教、小学、中学到大中专的教材、辞典等已经形成系统,教师、科研、翻译、播音、编辑等人才队伍基本齐全。这一切为羌语的传承折射出一线生机。
    保护羌语,最重要的一条是“用”字。专家建议,在羌族母语区内,在教育、媒体、行政、司法、日常生活、科学研究等各个领域把母语的使用和发展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尤其要重视儿童母语教育,即在羌族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内的汶川、茂县、理县、松潘、黑水等仍然保留羌语的村寨,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羌语文的学习结合起来,把羌语文的儿童教育和成人教育放在一定的地位。

利用传媒挽救羌语羌文

    最近,国家民委、教育部、文化部、中国社会科学院、四川省、陕西省等有关专家学者汇聚北京,为挽救羌语羌文献计献策。在教育方面,专家们建议在茂县、汶川、理县、黑水、松潘等羌族母语区的幼儿园、小学、村小、中学恢复羌文教学;在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创建羌语言文化系,承担羌族语言文化急需的小学、中学师资,抢救、研究羌族语言文化的基层人才,并对基层提供相关智力支持等任务。
    鉴于羌语羌文在羌族古籍抢救整理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作用,专家建议,采用多媒体等各种手段,加大羌族口传古籍的抢救、收集、翻译、整理、出版工作力度,力争最大限度减少流失和失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创办《民族杂志羌语版》和《阿坝日报羌语版》,为羌族文化传承提供主流阵地和渠道。
    广电系统也应在羌语保护中起到积极作用。专家认为,在四川省广播电台和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广播电视台站建立羌语部,创办羌语节目,促进羌族文化保护传播。同时,恢复茂县、汶川、理县等地的广播电视羌语节目的制作播出,保证羌族文化有传播发展的渠道和手段。

文章出处:中国社会科学院报
本网发布时间:2009-2-19 15: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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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我们的语言
河阳

    四川地震让人们发现羌族语言文字濒危的现状,引起失传的担心。
    推广普通话和写方块字是中华文明复兴、走向世界的需要。中国走向世界,离不开经济文化的互动与交流,语言是经济文化交流的桥梁,所以30年来,举国掀起学习英语的浪潮,并深刻影响我们的生活。如今,世界上,尤其是西方国家,学汉语成为方兴未艾的潮流。孔子学院近年来遍布100多个国家,汉语热成为不争的事实。时至今日,中华文明的魅力与自信自不待言。越是如此,越要珍爱、纯洁、发展我们的语言。国画大师庄树鸿先生春节自国外交流归来,提及此次更多“洋人” 对他讲起生硬的普通话时,感慨颇多:“在异国他乡,听到如此亲切的‘乡音乡语’,让我感到母语之爱在心中奔流。”
    语言无优劣。中华文化是多元的,羌族语言文字亦是我们文化传承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稀有,所以弥足珍贵。我们要发展创新,更要发掘保护濒危语言文化资源,不能等到失去时再去痛惜。
    事实上,羌族语言之所以弱化,是因为该地区越来越多的群众说普通话,而“疏远”了本地语言文字。推广普通话,羌族地区群众亦不例外,这也是羌族地区繁荣发展的需要,是民族大团结大融合的必然结果。年轻一代羌族青年走出大山,走出故乡,融入现代社会,成为城市化、地方经济发展的生力军。为此,需要讲普通话。保护羌族语言,我们不能苛求他(她)们必须讲民族语言。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中华文化本来就是多民族多元文化的融合体,因为不同而兼融,所以生生不息。推广普通话与保护少数民族语言是不矛盾的。保护原生态的少数民族地区的语言文字,不仅是文化传承的需要,也是繁荣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的需求。近年来,一些发达地区的官方广播电视采用地方方言就是例证。面对正在到来的工业化社会,多分布于山区地带的少数民族地区,引进工业项目似乎非其所长,绿水清山、原生态的风俗习惯与语言文化,对其经济社会的发展似乎须臾不可离。基于此,我们要像保护绿水清山一样,爱惜我们的少数民族语言文化。

文章出处:中国社会科学院报
本网发布时间:2009-2-19 15: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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