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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田野随笔——甘南夏河拉卜楞寺

藏传佛教田野随笔——甘南夏河拉卜楞寺

藏传佛教田野随笔——甘南夏河拉卜楞寺
          2011年夏天,在甘南高原迎来雨季的时候,我第二次踏上了着片童话般的土地。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拉卜楞寺。
          长途班车从兰州南站缓缓驶出,目的地是临夏回族自治州首府,“小麦加”临夏市。原因是直达夏河的车票早已售馨。路线仍然是走兰临高速,到广河的时候折向西南,身后是洮河奔腾的流水,身旁是清澈的广通河,广河川里,密密麻麻的清真寺形态各异,让我目不暇接。中午到达临夏市。在去临夏的车上,多数是穆斯林同胞,妇女素雅的盖头,男人们整洁的小白帽,展现了一图“回乡小景”,让我格外亲切。在临夏,我顺利转到了到夏河的车。一上车,气氛便登时不同了。
          这趟车上,藏民占了大多数,厚厚的藏袍,红色的僧衣,漂亮的珠宝首饰,黝黑的皮肤,抑扬顿挫的安多藏语,随身在临夏,心早已在甘南!
          从黄土高原一下上到青藏高原,地貌和植被快速剧烈地变换着,高大的太子山在两大高原之间树立起一道天然界线。进入甘南,两旁早已青翠欲滴,小块的草甸夹杂在针叶林带,高山上的林县若隐若现,两旁的民居也由甘肃陇式民居渐渐变成藏式民居。当车驶入夏河县的时候,沿街漂亮的现代藏式建筑出现了。县政府、宾馆、商店、医院,无一例外的藏式建筑风格和藏汉双语标示。
          在拉卜楞镇雅鸽塘的红石国际青年旅舍入住之后,我迫不及待地走向不远处的拉卜楞寺。
          拉卜楞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本主寺之一,其余五座分别是拉萨的大昭寺、甘丹寺、哲蚌寺,西宁湟中的塔尔寺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拉卜楞寺十六座寺院中最年轻的,建于1709年。在中国政府的全力支持下、经历了历代寺主嘉木样活佛和广大僧俗教民的不懈努力,已经成为包括显、密二宗的闻思、续部下、续部上、医学、时轮及喜金刚6大学院,108属寺(当然现在没这么多了)和八大教区的综合性大型寺院。特别在安多藏区具有很大影响力。
          拉卜楞寺藏语全称为:“噶丹夏珠达尔吉扎西益苏奇具琅”,意思为具喜讲修兴吉祥右旋寺。简称扎西奇寺,一般称为拉卜楞寺。拉卜楞是藏语“拉章”的变音,意思为活佛大师的府邸。拉卜楞不仅仅是一座寺院,而且是博物馆、图书馆、大学、医院,他独特的藏传佛教学术传统、藏式建筑、藏学学院、法会、唐卡、酥油花、坛城、服饰、彩塑、壁画、仪式、辩经、节日、藏经等,奠定了其藏传佛教格鲁派最高佛学学府之的地位,被世界誉为“世界藏学府”。在鼎盛时期,住寺僧侣达到4000余人。目前,拉卜楞寺是全国重点文物宝物单位和甘肃省佛学院所在地。
          在拉卜楞寺四周是一圈长达数公里的转经廊,大大小小的转经筒整齐排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藏民和僧侣虔诚地依次转经。外地游客也不例外,只不过心中多半出于好奇和体验罢了。我遇到一位青海久治县来的喇嘛,他不会说汉语,我的藏语也对付不了太多对话。于是他拿出身份证给我看,我们顿时明白了,会意的笑了。我跟他在大夏河的一座木桥上合影留念,背景是高耸的大金塔。
          站在河对岸的山上,可以俯瞰拉卜楞全景,拉卜楞之大,在山上一目了然,这座寺院竟然占据了县城的半壁江山。山坡上是晒佛台,每年雪顿节的时候会举行盛大的晒大佛唐卡仪式,蔚为壮观。
          拉卜楞寺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六大学院了,分别为闻思学院(属于显宗)、时轮学院、医学院、喜金刚学院、续部上院、续部下院。拉卜楞寺将一年划分为九个学期(四年大学期、二年中学期、三年小学期)。大学期,每学期为一月;中学期,每学期为二十天;小学期,每学期为十五天。这是现今保存最完整的藏传佛教教学体系,对藏传佛教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每一个学院都是一座大型佛殿,殿内不仅供奉历代寺主嘉木样活佛,还供奉宗喀巴大师、班禅而尔德尼、、释迦牟尼等。大殿正中便是学堂,一排排坐垫排列有序,仿佛上课听经的情形就在眼前。
拉卜楞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重要身份。拉卜楞的藏语,是安多藏语的标准音。藏语三大方言(卫藏、安多、康巴)中,安多藏语是保持古典藏语面貌最完整和纯正的,安多藏语区包括甘南、青海除玉树外的藏区、藏北安多草原区以及阿坝州、甘孜州的局部地区。由于拉卜楞的学术和宗教地位,拉卜楞话自然也成为时尚。
在拉卜楞寺进进出出,冷眼旁观。我似乎也察觉到一些异样。首先是大量外地人进入拉卜楞镇,游客、商人、工作人员,当然肯定也有不法分子。外地人给拉卜楞带来了什么?市场、经济利益、城市文化、还是不一样的观念?据我的一个当地朋友讲,拉卜楞寺的个别年轻僧人已经被这种商业文化所吸引。大量外国游客的到来,也将特别是欧美文化强行植入,藏汉英三语,在广大藏区是并行不悖的,藏区百姓的英语水平恐怕(至少在我走过的17个省)在国内是不算低的。甚至有很多僧人,不太会讲汉语,但会讲英语。藏传佛教自古印度,经过喜马拉雅山的多条山谷传入青藏高原,安多藏区的佛教,由于处在跟萨满教、伊斯兰教、西域佛教、道教接触的前沿,似乎宗教胸怀更为宽广,特别是在甘青一带,藏回杂居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同一小镇,佛寺和清真寺并存,但和平相处。藏回贸易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种宗教、语言、文化、民族的“合而不融”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我一共在拉卜楞呆了三天,然后前往玛曲县和甘川交界的郎木寺。但拉不愣给我的震撼,至今犹未散去,虽然之前已经领略过大昭寺、扎什伦布寺、塔尔寺,但拉卜楞寺与民众的关系尤为独特,宗教氛围尤为浓厚,让我回味的东西也最多。期待着,再次回到这九色香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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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夏河对岸山顶上俯瞰拉卜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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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塔

转经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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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在市场中妥协,哪些是本质?哪些是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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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少林寺的经验就值得我们注意。前不久看了对释永信方丈的专访,感触很深。宗教绝不是避世,反而要与时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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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中国的宗教,有很强的出世倾向,怎么避免过多的政治和市场的干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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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二者完全两不相干是不现实的。或许可以把“干扰”变为“促进”。我国是宗教与政治分开的,在国家法律框架下,宗教事务应当管理好自己的内部合规律的发展。宗教应当服务于社会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我找了一篇访谈,在宗教学板块,《国家宗教局局长回应“官办宗教”说法:依法管理》也许对大家有一些启发。至于市场的问题,详见宗教学板块少林寺方丈释永信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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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宗教局局长说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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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国藏传佛教寺院文化体系才应该抓紧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将分布在西藏(扎什伦布寺、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青海(塔尔寺)、甘肃(拉卜楞寺、郎木寺)、云南(松赞林寺)、四川(德格印经院)、内蒙古(广通寺)等的代表性寺院捆绑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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