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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谈点田野调查与学术研究的点滴想法

也来谈点田野调查与学术研究的点滴想法

我来谈点田野调查与学术研究的点滴想法
本次年会非常热烈。我因故未能参加,但却一有时间就登录查看,特别对“第二分会场——民间信仰的理论探讨与个案分析”感兴趣。看到:

吴效群点评
我们这些研究的基本套路都是这样的理论加案例,这也是整个民俗学界的共同问题。我们20年前读书就在研究国家在场、权力格局这些问题,现在依然如此。我们的基本问题在哪里?你的个案、我的个案,个案的价值和位置在哪里?田野是干什么的,不是描述,要讨论问题。描述的话新闻记者做的更好。你只是描述田野,没有评价一个问题,就没有太大意义。中国那么多村落,每个村都可以写几十万字,那么这些村落田野调查问题和知识创造在哪里?田野也需要讲前人研究,你的问题的出处在哪里?年年如此,都是理论套话,我没有看到知识体系、规范和新问题,当然这也是学界普遍的问题。”

我也就痒痒的发了如下言语:
吴老师提出的问题,应该引起大家高度注意。这个问题也可以说是目前田野调查的普遍现象,说明我们的调查还缺乏主见,对田野中的各种民俗事项还缺乏清晰认识、准确把握,根本原因是大学所学理论与实际中国社会民间信仰核心理念大相径庭,对什么是“中国人”、什么是“中国历史”缺乏深刻认知所致。

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同仁还不赞成,身为中国人,怎么能不知道什么是中国人、什么是中国历史?其实还真是这样,别说是深刻认知,就是起码的认知都缺失。

今天又想,这个问题其实要从顶层谈起才会有效,否则,再过多少年还会是这个样子的。因为,讲田野调查、讲学术研究,根子还是来源于大学校园,来源于大学硕导、博导的教育。如我张润平般来自基层滥竽充数之徒毕竟少之又少,根本就无资格谈论这一问题。也正因此,多年来论坛的各位大佬及同仁朋友不与我计较,下面就胡言乱语几句吧,如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根据我十多年来接待众多硕士、博士研究生的经验来看,他们的知识结构几乎全部建立在西来建筑材料、建筑模型的基础上和框架下,而且他们还引以为豪。相反对中国传统文化、传统哲学、传统思想要么一知半解、要么不屑一顾,对中国历史更是缺乏系统修为,试想一下:他们怎么能够对中国的各种各样民俗事项有真切感受和领悟呢?中国的各种各样民俗事项自有其知识体系、自有其规范、自有其层出不穷的问题。可是我们的学者们老是戴着西洋有色眼镜看中国问题,怎么能看出其端倪呢?这不是打着鸭子上架吗?根源还在顶层。顶层设计本身就有问题,用西洋建材的思路来分析中国传统建材的功能,就如用显微镜来分析中国的经络学一样荒唐可笑。但事实就是这样做着。我觉得这就是吴效群老师点评困境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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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的帖子

你们做得非常好!谢谢!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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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恩施移贴在这里!
我想等大家讨论一阵后再谈点不成熟的看法。
这里我补充一点,就是大家一再说的“国家在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国家”就从来没有缺场、退场过,相反,不但时时在场,而且“盯”得特别紧、特别牢。
从建国初期全盘苏俄化到文革期间全盘革命化再到改革开放以来的全盘行政化,我们的大学教育已经被强奸得变换了体型了(当然灵魂也是不会不畸变的)。这是我所谈顶层问题的真正所指。我们的硕导、博导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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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实实在在的再往广里谈、深里谈,找出我们力所能及的、有条件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的突破口、症结所在、困境所在,对我们的学科发展、学术发展有进一步推动作用,这是我们的目的。
翘首企盼、洗耳恭听大家的高见——
(我会对大家的高见一一以时间先后顺序编号排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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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如上发言!很好!希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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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补充一点当初发此意见的诱因:
    多年来由于自己一直身处基层,又对地方各种各样传统文化事项情有独钟,有着强烈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担当意识,自己又不懂如何入手调查研究,就只好找来大量文章学习,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民族学等等方面的全是我认真学习的材料。看着看着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就又找来大量最为权威的如上各类学科的西方名著学习,受益匪浅。又回过头来查看以前读过的许多类田野调查报告,总觉得还是不对头。不对头在什么地方?就是绝大多数文章仅得西方学术名著的皮毛,学了点支离破碎的技巧或方法,再拿着西方名著中的一些学术观点,来在中华大地的数不清的各种各样民俗、民族、宗教、社会、人类的方方面面寻找论据,作为他们所谓的学术观点的支撑。更为严重的是我发现他们拿去的材料全部是支离破碎的,很多对材料的认知也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我就不解的想:这样的学术成果究竟有多大意义?我再翻读高丙中先生主编的“汉译人类学名著丛书”中的部分名著,觉得我们的很多学者远远没有领悟西方名著的意义。由于我国近百年来对自身文化历史的践踏和蔑视已经没有自己独树一帜撑起我们腰杆的学术名著,我们是非常需要学习西方名著,非常需要从西方名著中汲取营养。今天如此,今后还应该如此。我们学习西方名著的目的是产生我们自己独树一帜的相应学科的名著,建立我们自己的学术观点、理论架构,并不是为了拿我们的相应学科的材料去应证西方名著中的学术观点、理论。我们学习西方名著,是为了与西方名著坐在同一个平台上说话发言,而不是为了去诠释它。可是恰恰这样的论文以及著作非常多。这让我经常隐隐作痛。恰好这次年会的论坛中因为吴效群老师的点评引起了我的情感,才发出了这一帖子。我想吴老师的点评,既因于本此论坛,也会与他长时间的感受观察不会不无关系吧。说明这个问题该到咱们论坛捅破的时候了。我希望通过大家的智慧,找出问题的症结,再对症下药,建立我们自己的学术观点、理论架构。
    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体系,我希望我们的学者都能够正眼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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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与西方对话,要与国际社会对话,就必须拿来世界一切最前沿的学术成果做比较,从而建立我们自己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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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1# 的帖子

俊红好!好长时间没有见了,原来是穿了一身马甲, 非常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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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6# 的帖子

谢谢关照!
我觉得如果说“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体系”,是不是还有点不太准确呢?

关于这一话题,我想不同知识基础知识背景的人会有不同看法的,这属正常。这是个大话题,我们长话短说吧。
关于中国历史,为什么在今天还有外国人说只有不到一百年?这个问题就出现在前几天的一个帖子中。举凡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史籍典章所撰述的历史,几乎涉及到当时中国人目力所及的所有地域及人文。这是为什么?说明中国人的历史观与西方人的历史观是有巨大差别的。而且中国人特别认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观念。而西方国家中很少有这样的历史观。
关于中国文化,我举两例来说明。其一,中国古代有句话“不为良医,则为良相”。说明中国文化培养“良医”与“良相”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医治社会之病与医治国家之病的医术是相通的共用的。“良医”是一种社会选择,“良相”是一种政治选择,当当“良相”不能选择的时候,当“良医”也会是非常成功的。试问:西方国家中哪一种文化有此特质和体系?
其二,谈中国文化不谈中国文字是不可思议的。甲骨文的发现距今有3000年的历史了。中国文字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文字,它的产生是中国人对于天地、宇宙、社会、历史、人类、国家、信仰、宗教、民族、地理、物候、天文、气象、动物、植物、生命等等方方面面最高级最神秘最深邃的智慧充分熟练把握的结果。中国文字包含着中国人、中国文化全部的智慧信息和密码。中国的每一个文字,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信息体系。可是我们现今对中国文字的认识还处在婴幼儿阶段。试问:西方国家中哪一种文字有此特质和体系?
此话题不宜扩展,否则会冲淡主题。仅此回应点滴,感兴趣可私信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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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英古阿格 于 2013-11-25 20:22 发表

有圈皆如此。
银河系带太阳系玩圈圈 。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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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0# 的帖子

呵呵,那就我忘记了。不过相信钟老师是见多不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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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柳夕阳同学加入讨论!
我们的话题是因年会中吴效群老师的一段点评引起的,我的设题也是基于寻找一种路径或突破口,更想热络一下我主持的版块。没想到被大家转来转去转移到了现在的这个版块。这差离了我的初衷。为了不跑题太远,我的回应以点到为止。对于涉及到其它学科独立的话题可私信交流。我的意图是主要引导大家讨论,引起大家对这一问题的警觉,在今后的田野与学术中确立自己独立独到的思考意识、自我自觉。大家才是探讨问题的主角。何况我是一个乡间野跑之人,没有受过学术规范,高高低低乱语一通,还请谅解。
毫无疑问,这些年在田野调查与学术研究中是产生了大量杰出成果的,也肯定出现了非常有分量的田野作业。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我们所预设探讨的是另一个方面确确实实存在的问题,不然就不会引起大家的热情讨论。任何田野都是有其地域性、族群性、民族性、历史性、社会性甚至种族性、家族性的,越是值得关注的田野,其独特性越强烈。不论是社会学、人类学、民族学、民俗学、宗教学,哪一个学科的田野调查与研究都首先离不开对其文化与历史的考察。你所说的“本尼迪克特强调一种文化整体性的研究,我私心以为一个好的民俗志,应该能从整体中去把握每个地区的特质。”非常重要也关键。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不成熟无分量的田野作业大都是没有“整体性”把握的结果。同时要能提出“问题”,有所“创新”,不借助新的理论、新的方法似乎就无法做到。对此我想谈点个人看法:就是我们的问题意识、创新意识是否太强烈了、甚至走向极端化了?为问题而问题?为创新而创新?当我们对面前的“田野”还没有整体的清楚的认识的时候,谈问题意识、创新意识,冷静说是不现实的。而且“田野”最怕的是先入为主,最怕的是首先有“问题”意识、“创新”意识。这样的“田野”几乎没有不走样、不远离事实的。而这种情况却甚为普遍。我认为你的“田野”只要能够做到“客观、公正、准确、深刻、透彻、全面、系统”,就是成功的田野研究,就是创新。事实上你已经把自己的“问题”融化在里面了。这是一种田野研究成果。还有一种研究成果就是高屋建瓴式的理论建树。我们目前探讨的属于前一种情况。要对中国的各种田野研究有深刻独到的建树,不对中国历史做深入认知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是其一。
其二,你所说的“我们真正该继承的学统又在哪里呢?所以就会有老师们提出的中国理论与西方理论之争。”列举了五四之后涌现出来的大批国宝级学者,很好。对于中国历史的研究,至宋是一个高峰,民国时期是一个高峰。民国时期的学者大都学贯中西,传统功底非常深厚,西学视野又极为开阔,如你列举的陈寅恪等,对中国历史的梳理与研究无疑是又一个高峰,而且我发现凡是学贯中西的这些民国时期的真正的“大家”们没有一个不对中国历史、中国文化、中国文明成果的国际意义、世界意义、人类意义充满自豪、充满信心的。但还是受了当时西方学者强势话语权的影响,对中国文明史、文化史、民族史的认知有严重缺陷,特别是文明史,影响至今,大量历史事实摆在眼前却没有勇气去果敢判断。原因就是我们还严格尊崇西方学者对文明、历史的概念界定。其实中国的文明及其形成是与西方国家大相径庭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系统。
其三,你所说学习中西著作的情况,我在之前就说了,由于我国近百年来对自身文化历史的践踏和蔑视,我们非常需要学习西方名著,从中汲取营养。今天如此,今后还应该如此。我们学习西方名著的目的是产生自己的名著,建立自己的学术观点、理论架构,并不是为了拿我们的材料去应证西方名著中的学术观点、支撑西方名著的理论架构。我们学习西方名著,是为了与西方名著坐在同一个平台上说话,而不是为了去诠释它。但是对中国传统思想哲学没有全面系统理解,就不可能准确深刻把握中国的各种文化民俗宗教社会民族事项。中华民族从来就不是排斥他者的民族,对于学术研究与借鉴更不能排斥他者的成果,相反要及时借鉴和吸收,随时掌握学术前沿及其发展方向和达到什么高度。这才是正确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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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主题远倒没有关系,还可以折回来。近日我想有些问题还需要扯远点才能把主题拉回来。不然无法深入细谈。
这几日我需要下乡工作,不能及时一一回应,还请诸位理解。下来我会一一梳理回应的。目下还请南池子与长鸿多多照应为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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