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主题活动] 民俗学何去何从:民俗学研究的学科特征

民俗学何去何从:民俗学研究的学科特征

新学期已经开学一周,想必大家都开始回到正轨,俺们也就正式启动本学期的第一次学术主题讨论活动。这一次的活动主题定为“民俗学何去何从:民俗学研究的学科特征”,既是因为民俗学学科内部对“民俗学”的研究方法和学科定位存在争议,也因为其他交叉学科的学者们对咱们民俗学的学术研究特征做过一定的学术梳理,同时在论坛里也曾就这个问题提过一些观点。请诸位感兴趣的同学和老师们,可以先下载以下讨论的关键文献,然后就这一话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晓葵:《「人類学化」と「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現代中国民俗学研究について》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 ... o=lastpost#lastpost
(纸质版标题为《当代中国民俗学研究概观——非物质遗产保护時代的中国民俗学》,內容上無“はじめに”及介中国民俗学机构和期刊杂志的部份,收錄在王曉葵老师的《民俗学与现代社会》一书中,为第七章節,上海文藝出版社,2011年12月版,頁192—205。)

郭于华:《试论民俗学的社会科学化》


高丙中:《中国民俗学的人类学倾向》


黄泽:《中国人类学的民俗学渊源及学术取向》


其他文献:
1、郑振满:《从民俗研究历史——我对历史人类学的理解》(收录于郑振满:《明清福建家族组织与社会变迁》【附录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社,2009年9月版。)
2、黄向春:《民俗与历史学的人类学化》,见《民俗研究》2002年第01期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TOP

相关的论坛讨论资料:

2012年中国民俗学网主题活动——旧问题与新开始之继续讨论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 ... ght=%2B%C0%EE%D9%BB

TOP

鄭振滿教授暢談“從民俗研究歷史”
http://www.sunyat-sen.org:1980/b ... at/show.php?id=5778

TOP

由于住处网络还没安好,我先把这些文章下下来,回去细细品读

TOP

最近我们也在梳理这个问题

不仅是现在的定位,还要梳理现代民俗学兴起、鼓吹时期的学科定位,还要看看欧洲大陆的民俗学传统以及北美的民俗学传统,希望大家多贴一些资料,这样学术史做起来也比较全面。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TOP

我们第一课讲的是民俗学的田野历程,分享一点自己的上课心得:

从后现代的田野反思出发,任何细致入微的深度描述和细部阐释都不能达到对研究对象的客观理解,对于民俗学来说,更是这样,因为它十分注重知识传承,仅书斋和文本的研究就已经充满了诸多可能性和不可能性,比如在历史质料的选择上,研究者就像在做考古一样,从碎片化和片段式的文献中要复原一个文化整体,而且这种类似考古学的“文化修复”还不仅仅是共时层面的,民俗学需要面对的是对“过程”的修复,既要在语境中讲清楚文化事项是怎么回事,又要讲清楚它在历史上是如何发生和传承的,更要命的是这种修复不一定有什么结果,即使用口述史的方法也不一定凑效,因为在民众是生活世界里,记忆与失忆是并置的,没有谁能讲清楚事件最本真的存在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讲,抛弃生活世界的内在研究,想从外部观察、解读和结构一个真实的民俗过程,大概也是徒劳的。

地方性知识有其固有的知识谱系和逻辑脉络,如果研究者始终将田野对象放置在一个“他者”的位置上,也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对某些事项的洞察,从而建构起自己的问题意识和理论模型,但这种建构本身就存在很大程度的危险性,作为研究者的“我们”,一方面很难成为他者群体中的“我者”,而另一方面即使通过同吃同住同生活的长期跟踪达到这种境界,接踵而来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在自己的研究中找回真正的“我”,“我”要表达什么?能表达什么?王静安讲“入乎其内、出乎其外”,这种带有玄妙式的中国智慧,又似乎能和西学强调思辨的方法联系起来。近些年来在人类学领域不断出现实验民族志、交流民族志、、多点民族志和民族志诗学的写作方法,归结起来,它们要解决的真正矛盾就是研究者对研究对象的二元对立的问题,在打破主体与客体的结构中实现对“科学研究”本身的解构,也就是说,民族志式的研究不再去强调自己是多么科学的方法,即使它足够严谨和注重整体观。

民俗学近些年来特别注重语境研究、过程研究,而且在民俗志的写作上强调研究者与被研究者是互为主体、且相互建构的,因此在把握田野作业的立场和学者身份上,务必要有一个全面的交待。近十年来,“家乡”一直是民俗学的一个企图,一方面,诸多民俗研究是从家乡开始的,而最终又以民俗学的方式回到家乡,另外很多地方民俗是由那些一直生活在当地的所谓“地方民俗研究者”来呈现的,如何理解这种呈现,这本身就是很重要的理论命题,因此无论是从学科建构还是研究方法来说,家乡民俗学都是一个很好的学术实验。

首先从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二元立场来看,做自己家乡的民俗研究,就不存在我者与他者的刻意转换,因为“我”就是我自己的研究对象,不需要去同吃同住同生活,就能直接进入生活世界的内部,这给民俗学提供了一个没有主位与客位的场域,研究者不必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同乡人或专家教授的身份,虽然这两种身份在实际操作中时刻地影响着研究效果,不过总的说来,这种操作是很灵活和方便的。当然要特别注意的是,无论是家乡民俗学还是异乡民俗学,民俗学毕竟都是一种知识建构,因此不能把民俗学中的家乡和在家乡做的民俗学当成一个特殊的角色来看待,在民俗学这里,家乡永远是一个“他者”——学科意义上的“他者”,因为如果深究家乡这个概念,它并没有一个特定的范围,中国民俗学做中国民俗研究,中国就是家乡,而世界民俗学者做全人类民俗的研究,地球就是家乡,这样以来,家乡就没有任何特定含义,而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永远是我自己的研究对象,我永远都处在生活世界的内部,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区分生活世界和科学世界的必要了。所以从这里出发,家乡民俗学用“家乡民俗志”代替更为合适,因为民俗学不存在也没必要存在“家乡”这个问题,家乡在学科意义上是无法限定的。通过同吃同住同生活进入他者世界完全是田野中的问题,而由田野直接指导的就是民俗志的生产,民俗志的书写一定有一个可以界定的范围,那就是记忆的限度,“我”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记忆程度形成了我今天的“家乡感”,因此家乡既可以是空间维度的,也可以说时间维度的。

正是在这样的思考中,我开始了返回家乡的民俗学之旅,也正是在这几年的家乡民俗调查中建构了我今天的问题意识。我的研究对象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武陵山区的巫师群体,二是这一地区的地方文化精英,这两类研究对象也有一些相关性,特别是在中国近百年以来的历史社会变迁的语境中,这些群体与近年来民俗学关注的所谓“本真性”以及民间文化与公民社会等问题都十分密切。民俗学从民俗事项的外部研究转入对民众生活世界的内部阐释,从俗的研究转入对民的考察,其中的要义就是从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的学术革命上,去建设中国民俗学新的问题意识和理论方向,无论是口头传统领域的整体引进,或是表演理论、身体理论的嫁接,还是家乡民俗学的本土实践,都或多或少地促成了民俗学今天看问题的方式方法,但是,这种类似于知识建构的学科运作并不能直接触及研究对象和方法论意义上的学术革新,甚至在今天社会急剧转型的当下,理论建构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日常生活的变换、社会结构的断裂、传统的复兴与发明以及“民俗”作为整体被征用、解构和传达,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变迁,民俗学毫无招架之功,从而造成了今天民俗学在研究对象上的混乱,而这些尚不能完全自足的理论体系中,也很难完成方法论的快速生产。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TOP

回复 5# 的帖子

因為這幾篇文章多數都涉及到民俗學史和學科史的探討,因而我認為有這個意識,并按照論文里已經提及的一些文獻資料,實際上會自覺地做一定的文獻梳理。故而,請見諒。

TOP

回复 7# 的帖子

对于任何一个学科和任何一门学问而言,要真正进入一个领域并取得完满的学术收成是很难的。我们这些站在民俗学门口的学生也不过是在不了解“内幕”的情况下做些无聊的思考。因此很多高级别的“呐喊”我们也许并不真的能懂,要真正自己在一个领域里有比较长久的经营之后,才能明白学术原来有多难。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TOP

回复 6# 的帖子

在你的回覆中,與其說你在討論民俗學研究的學科特徵,倒不如說你在討論一個更實質和根本的問題:民俗學的田野是什麽?民俗學的方法是什麽?是什麽讓“民俗”成為“民俗學研究”的對象?而你也相應的給出了答案。你的回覆多處使用了“建構”一詞,從你的表述中,我大致把你的立場理解為一種建構主義的民俗學研究範式,即你首先指明“民俗”並不是一個自然存在的社會事實/現象,而是人為建構、自我想像和價值認定之後生產、再發現的對象。

關於記憶,它的有效性和有限性,恐怕都要納入你的考量之中。一方面,記憶生產了民俗的傳統,賦予了民俗的時間線性,同時記憶又指向了過去,使得民俗的當下性被掩蓋。針對民俗學的研究對象而言,記憶的“有意義”得到彰顯正是因為它存在的不穩定和不確定性,以及消失的危機感。反過來,是否變成民俗學者自己在建構和想像一種對象的危機感,如果沒有意識到學者自身的建構性,那麼必然導致研究對象的過多被關注,自然容易導入一種“本真性”討論之中。

TOP

回复 8# 的帖子

做學問很难,對前輩的學問做一些總結就更有意義了,是不是?正是因為我們無法說自己完全掌握和理解“内幕”,因此更需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做些无聊的思考“。如果無聊之談,可以給自己梳理出一條比較清晰的"有聊之徑",何樂而不為。試問,何種討論不是如此?是切中要害,還是隔靴搔癢,還看各自造化使然。是深刻了問題的認識,還是離體甚遠,靠的是諸位監督指教。不求完全懂,但求嘗試去懂,懂多少,如何懂,都在於用心不用心。是而,如果能讓自己體悟到"真正自己在一个领域里有比较长久的经营,才能明白学术原来有多难”,豈不是更大的皆大歡喜。紙上談兵后,還得各自操練。

TOP

民俗学的学科本位是什么?什么才是民俗学的学科研究方法?
虽然施爱东老师提出民俗学的学科定位应该坚持“民间文学或者说民间文化传承现象的研究在民俗学这一学科的中心地位不能动摇,对各种民俗事像的研究必须围绕这一中心而展开。”赵世瑜老师也提出民俗学要重视传承研究,但好像这样的提倡在当下的研究中还是很凤毛麟角的?
虽然民俗学研究的作品很多,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这样的研究其实只是打着民俗学的旗号而已,很显然,这样的研究对民俗学学科建设是没有好处的,但我们依然在重复这样的工作。
以上仅仅是一点点小感想,稍待手上的调查完成后再就"民俗学的学科本位是什么?什么才是民俗学的学科研究方法?"好好梳理,以进一步讨论。
流光不觉,青春荏苒,理想尚能饭否!?

TOP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 ... e%3D1&frombbs=1
庞建春《近年来中国民俗学研究趋向的新观察》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TOP

近年来关于学科定位的论文:









另外就是几篇学术史的论文: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大王派我来巡山啰~~~~~

TOP

我还是倾向于认为民俗学的人文学科特征是其“特”处,社会科学特征是其“征”处。

TOP

回复 14# 的帖子

不是說研究範式或者方法論不重要,而是它們是否可以代表學科的本質,換句話說:這是不是就一定是民俗學了?反過來說,使用田野調查、社會科學研究模式的民俗研究就不是民俗學了?那麼,什麽才是民俗學最核心、最值得關注的問題?什麽才是民俗學最終要解決的問題或者要回答的問題意識呢?
大王派我来巡山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