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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验】民俗学的日本实践—来自中国视角的考察

【中国经验】民俗学的日本实践—来自中国视角的考察

这几年一直在日本和中国之间游走,研究也琐碎杂乱,不成系统。实在没有勇气和各位大侠讨论理论问题。前几年有机会介绍柳田国男、福田亚细男、岩本通弥等日本学者的一些研究到中国来,顺带着也学习一点日本民俗学史,看到丙中兄的这个题目,觉得或可提供一个参照系,从【民俗学的日本实践】来观照民俗学的中国经验的问题。在日本民俗学界,大概有两种民俗学研究范式,一种可以归纳为【以民俗为对象的民俗学】,大多数的民俗学者属于这个路数,论文通常选择一个某个区域的民间信仰,年节礼仪,或者婚丧嫁娶的习俗进行调查描写和分析。另一种是【以民俗为方法的民俗学】,其代表性的学者有岩本通弥、小松和彦、关一敏等人。他们强调现代化对世界的影响导致了【民俗学式的思考】的诞生,民俗学是解释当下社会问题的诸多方法中的一种,重要的不是把某种生活事项定为【民俗】来进行研究,而是在某种问题意识下对日常生活进行【民俗学式】的分析。在这个思考方式下,民俗变成了一种用来把握生活世界的分析概念,而不是一个先验的研究对象。按照小松和彦的说法,就是【民俗应该存在于研究者的大脑里】。
以上想法不知道和本次的会议内容是否有接点。向各位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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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的帖子

别老让晓辉一个人端茶送水,老讷趁着早起赶来欢迎晓葵。晓葵的题目和内容都实在的太好了。一直期待晓葵,晓葵”介绍柳田国男、福田亚细男、岩本通弥等日本学者的一些研究到中国来“,也不负众望。相信,晓葵的设想一定会引起热烈的反应。欢迎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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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给老大提了意见,今天果然起得比鸡都早,难得难得!欢迎晓葵兄出题讨论!
日本民俗学对中国民俗学之影响由来已久,况且两国同处亚洲文化圈,有诸多可资比较和借鉴自不待言。晓葵兄这些年游历东土,传经送宝,武功盖世。此番以中国视角反观民俗学的日本实践,恰与中国实践互为参照,实属难得。
俺只是再次提醒晓葵兄和诸位关心本次会议的有心人,切不可以为本次会议是理论会,俺们在“草案”中已经说过,个案研究和经验研究同样欢迎,只是有理论关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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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的帖子

晓葵,我还是不大明白什么是“民俗学式的分析”或“民俗学式的思考”,举个例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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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的帖子——国别民俗学

晓葵兄是民俗学的中日桥梁,你把自己架在两条河上,我们就看风景了。
   民俗学的在地发展,本来是各有资色。我们个人都太局限,学科里面没有这个学养,还远远做不了世界民俗学(复数)的表述。尽管folklore是不可数的或单数的,把“世界民俗学”看作单数还是复数,既是方法与立场的问题,也是各国学科发展的阶段性问题。
   不知周星、何彬、刘晓峰等教授是否能够介入进来?
   还有简涛、王霄冰、吴秀杰、户晓辉等人能否把德国民俗学梳理一下?
   知道多国的民俗学实践,我们会找到看待中国民俗学的新支点。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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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王晓葵老师:

请教王晓葵老师:
您说,“其代表性的学者有岩本通弥、小松和彦、关一敏等人。他们强调现代化对世界的影响导致了【民俗学式的思考】的诞生,民俗学是解释当下社会问题的诸多方法中的一种,重要的不是把某种生活事项定为【民俗】来进行研究,而是在某种问题意识下对日常生活进行【民俗学式】的分析。在这个思考方式下,民俗变成了一种用来把握生活世界的分析概念,而不是一个先验的研究对象。按照小松和彦的说法,就是【民俗应该存在于研究者的大脑里】。”
这个观点,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能否更详细地为我解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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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两位版主和丙中兄的回应。中日民俗学的桥梁实不敢当,顶多算个吊桥,还晃悠着。
 日本民俗学走过的路和中国有很多不同,但是目前面临的问题相似,就是如何让民俗学对当下的社会诸多问题有自己独特的分析视角。来确保其在科学殿堂中的合法性。老大提出的[何为民俗学式的分析]的问题,实在是绝好问题,它是最需要追问的,同时也是最怕追问的。因为如果秉持[以民俗为方法]的民俗学观,民俗学家并不一定非去乡村调查婚丧嫁娶和神话传说,或者解说节日习俗的来龙去脉,才算是做民俗学研究。它可以和别的学科一样,直接面对当下的任何社会问题,比如农民工的生态、食品安全问题等,这样一来,研究范围扩展了,但是,和社会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了。面对这样的局面,菅丰曾和福田有过讨论,福田坚持民俗学的历史主义的立场,认为民俗学是通过对传承母体的传承行为的历史性把握,来分析当下的社会问题的。但是,菅丰认为,如果坚持这一点,就大大局限了民俗学研究的空间,因为现代社会,特别是都市生活的很多现象根本无法通过传承概念来把握。
  福田反驳说,放弃传承概念,或许可以扩展研究的空间,可是,你如何保证你扩大的天地还是[民俗学的]。因此,对象的扩大并不能解决民俗学日趋衰微的根本问题。重要的是还是要保证研究的问题意识和方法具有别的学科无法替代的[民俗学特征],这个特征,按照福田的说法就是对传承行为的历史性把握。福田甚至认为,如果这个已经过时,就让民俗学寿终正寝吧。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民俗学式的研究],说这最怕追问,就是还处在混沌状态,答案并不明确,窟鬼兄的问题也在这里,容我好好整理一下,再做回复。刚下飞机,大脑混沌,对不住,先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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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的帖子——各自调味

前天看了晓葵的题目与释题的文字,就想到了我最近断断续续写的几行关于民俗学理论与方法的基要主义的文字。民俗学是有核心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不是单一的(在经验上,多国、多派的民俗学不接受单一基质的认定。我们可以概括一些基质,再回到学科史、学科潮流,可能用若干基质的组合能够解释不同的努力。学者的研究总是个人及其富于个性性的创新,但是又总不出民俗学的学科意识(或者我们根据创新会调整学科意识的内涵,就像老大、吕微近几天论述过的)。
    早期的民俗学更多形式主义与历史主义的组合,晚近则更多是用整体主义(较常见)涵括形式主义和历史主义,较少的人突出实践主义。但是,即使是当前,形式主义仍然能够做出精采的文章,甚至是彰显专业本色的文章,例如史诗、神话与故事的研究。当然,采取整体主义甚至实践主义,也能够把神话研究做活,如杨利慧等人一直在尝试的。
    要理解日本同仁的主张(民俗学式的分析),不知能否在四种基要主义中搭配一个组合作为框架,或者需要新的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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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上网,今天才发现这边好热闹!
而且一不小心还被丙中兄点了名....
我对德国民俗学的学科发展了解不像晓葵兄对日本民俗学那么系统,如果要全面介绍德国民俗学,可能还要请简涛兄或秀杰出马。
不过我从去年写了那篇《浪漫主义传统与中国民俗学者的责任》之后,常常被问或者自问,民俗学的浪漫主义传统到底是指哪些理念和实践呢?它对于我们今天保护非遗、重建民俗生活秩序又有什么启发意义呢?
德国是文化浪漫主义的发祥地之一,冷静、理性的德意志民族发明了一种浪漫主义精神,比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浪漫主义都要彻底和纯粹。我读博士时导师顾彬常对我们说,你们中国人所谓的浪漫主义(主要指文学方面的),比如像张承志的文学,在我们看来都不是真正的浪漫主义。所以他特别反对我们用德语的”浪漫主义“ der Romantizismus 或浪漫派 die Romantik 来描述这些作者,因为他认为这些词语在德语中是非常特殊的概念,只适用于德国的浪漫主义文学。
当然,浪漫主义也导致了德国民俗学在20世纪上半期的坎坷命运,以至于在战后成为历史留给这门学科的一个沉重负担。60年代后通过对民俗主义相关批评的反思,德国民俗学才摆脱了浪漫主义(实际上是民族主义),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学术轨道。然而,作为一种精神与文化积淀,浪漫主义无论在民俗学学术还是在德国人的民俗生活中都发挥着一种潜在的作用。
如果各位学长觉得仍有意义,也许我可以利用暑假时间在德国找些资料,写一篇论文,题目暂且叫做《以民俗主义为终结——德国民俗学的浪漫主义传统及其当代式微》,可否?
还请学长们惠赐宝贵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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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王霄冰博士!你对德国浪漫主义的理解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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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冰好!好像宗白华还是谁也说过,只有德国人的浪漫主义才是真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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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传承概念,或许可以扩展研究的空间,可是,你如何保证你扩大的天地还是[民俗学的]。因此,对象的扩大并不能解决民俗学日趋衰微的根本问题。重要的是还是要保证研究的问题意识和方法具有别的学科无法替代的[民俗学特征],这个特征,按照福田的说法就是对传承行为的历史性把握。福田甚至认为,如果这个已经过时,就让民俗学寿终正寝吧。

没用这么悲观,融化在血液中!看看红头发泡麦当劳肯德基的啃老族,东方文化支撑下的西化就是民俗转型!
干嘛要签名,又不是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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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霄冰的德国浪漫主义正解

霄冰能否正式报出自己的论题,单独开题,方便大家参与讨论?
霄冰说的挺有文章,德国民俗学因浪漫主义而兴,也因浪漫主义而伤,还因对于浪漫主义的反思而新生。这个有意思,让我们对德国民俗学的几个大转向有了一个连贯的线索。
这也能够帮助我们思考中国民俗学如何经受后国家、后民族、后现代的思潮的洗礼,然后还能够是可以成立、可能更有魅力的学术、学业。
也正好和吕微对于中国民俗学与浪漫主义的关怀构成呼应。
同时在与德国民俗学、日本民俗学的互参之中讨论中国民俗学,则是一个新境界——中国民俗学的心境还不曾如此开阔、大度。
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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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学长的鼓励和建议!看来今年暑假又不得空了。不过我现在还只有一个想法,要"正式报出自己的论题,单独开题",还要请各位师友同道再耐心等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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