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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景迁:会讲故事的美国汉学家

史景迁:会讲故事的美国汉学家

和讯 2014年03月15日12:05 来源:齐鲁晚报


史景迁近照(摄影 Muto)




《曹寅与康熙》



《胡若望的疑问》





  本报记者 吉祥

  再一次踏上中国土地时,史景迁已近耄耋之年。他的两部中文新译版作品《曹寅与康熙》、《胡若望的疑问》已经出版,另一部著作《改变中国》很快也将问世。

  这位耶鲁大学汉学家所到之处,总会被热情的粉丝团团围住,读者争着索要他的签名,或只是为了远远地一睹他的真容,如果有幸提问,也不忘问问他最想和哪位中国皇帝交朋友。

  誉之所至,谤亦随之。史景迁以研究历史中的底层小人物闻名,但这也为其招来争议。喜欢他的读者赞其文笔生动,视角独特,而批评者常常引用据称是钱钟书对他的评价—“失败的小说家”,以质疑其缺乏历史的实证精神。

  像明星一样被追捧

  从2月底抵达北京后,史景迁便开始了他为期一个月的忙碌的中国之旅,从北京到成都、西安,再到此行的终点站上海,史景迁的行程横跨大半个中国。他的讲座一票难求,在北大,虽然讲座地点从180人的教室换到了380人的大教室,仍不能容纳蜂拥而至的人流。3月9日晚,他出现在中央美院美术馆,出席北京之行的最后一场讲座,观众席上出现了作家王蒙、诗人西川、历史学家李零的身影,观众们认真地听史景迁讲述“在西方书写中国历史”。虽然需要通过翻译才能明白他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的热情。讲座开始前,提前抵达的史景迁刚一出现,热情的粉丝立即一哄而上将其团团围住,手捧他的著作,希望得到一个宝贵的签名。

  在史学界,这样的盛况并不多,只有前些年在百家讲坛成名的明星学者有此待遇。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史景迁本人可否有恍若隔世之感。1989年,史景迁首次来中国讲学时,尽管他的《王氏之死》已经引起北大教授乐黛云的注意,但他的著作尚未在大陆受到关注,无论是学界还是民间,“史景迁热”尚未形成。他当时应邀来中国,在北大一连8场讲座更多的是为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学界打开一扇窗户,起到跨文化交流的作用。

  直到现在,他谈的主题也多围绕“西方人如何看中国”,此次中国之行,他的讲座题目包括“在西方书写中国历史”、“一个美国人眼里的中国”。这也是多数汉学家来中国的必讲题目。从中可以看到近年来史学界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外国学者书写的中国历史、中国问题往往更受读者的关注。对于这个问题,史景迁曾在一次受访中解释了读者的这种偏好,他将其归结于历史的研究可以从多个视角进行,而外国学者的观察角度有所不同,“也许他们对外国学者的研究更有兴趣,只是因为这些研究给了他们全新的视角,让他们能从一个与以往不同的角度来解析同样一种现场”。

  从老生常谈的历史中发现新视角

  1936年出生的史景迁,对中国的兴趣源于幼年一次偶然的阅读。在他6岁时,读到一本中国艺术史,里面有关于中国画笔墨的介绍,“后来在二战时期我对中国产生了英雄式的崇拜,便对中国历史产生了兴趣”。

  23年后,作为剑桥大学的交换生,史景迁来到耶鲁求学,此时的他连一个汉字也不认识。几年后,当他将康熙皇帝作为博士论文的研究对象时,发现这位清代帝王在一些朱批奏折中,将“密”误写作“蜜”,遂对他产生理解之同情,因为康熙也是在成年后才开始学习汉字。

  耶鲁大学是二战时期美国进行中日研究的重镇,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曾在这里任教,史景迁在此学习繁体字与文言文,奠定了他汉学研究的基础。此后,他的导师又向他推荐了澳大利亚汉学家房兆楹,也正是在跟随房兆楹求学期间,他获得了现在的这个中文名字。“景迁”意指景仰司马迁,房兆楹为爱徒取这个名字寓意明显,期望他学历史就要以司马迁为榜样。

  导师曾经提醒他,要关注中国历史中的“老生常谈”,从不同角度观察可以得出不同的想法。在9日的座谈会上,史景迁说,很多历史问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但在他看来历史有很多的观察角度,也很复杂,“历史牵扯这么多的人,不同的角度观察会得到不同的想法”。

  上世纪60年代初,史景迁受房兆楹指导,对康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专攻中国近代史。当时故宫博物院不少文物迁台,许多材料都藏于台湾。在房兆楹的帮助下,史景迁来到台湾,接触到故宫许多尘封档案,包括康熙的朱批奏折,“这些对我早期的研究都大有裨益”。在很多场合,史景迁说他最喜欢的历史人物是康熙,他的第一本著作也是他的博士论文,便和康熙有关,书名叫《曹寅与康熙》。在这本书中,他结合档案史料,写了康熙皇帝的统治术与内心世界。这部著作受到耶鲁大学出版社的赏识,但卖了二十年,第一版都没卖完,直到史景迁成名才一卖而光。

  引起更大反响的是他的第三本著作《康熙》,史景迁化身康熙,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发挥历史想象,“重构了一位中国皇帝的内心世界”。这本书很快成为畅销书,史景迁独特的历史叙事手法也引起了西方史学界的注意。9日讲座的互动环节,有读者问他最愿意和哪位皇帝交朋友。史景迁的回答是“康熙”,“经过这么多年的教学、研究与写作中国历史的过程,我依然会选择康熙。他相当灵活,他爱钱但并不如命,他爱他的众多子女组成的大家庭,他有帝国设计,他也是第一个一对一接见西方人的皇帝,甚至去学了一点外语”。

  从个人遭遇关注历史的大变动

  史景迁讲故事的天赋在他1978年写作的第四部著作《王氏之死》中得到更多的展现,这本书的主要资料来自《郯城县志》和其他几个地方的方志,此外他还参考了蒲松龄的小说《聊斋志异》。他的学生、香港城市大学教授郑培凯在该书的序言中说,这本书把镜头推移至偏僻乡间农民与农妇的生活,“把蒲松龄的文学想象穿插到梦境之中,以不同角度的现实与虚构特写,重组了17世纪山东农村的生存处境”。当然,这本书也为他招致不小的争议,正统史学家认为这本书用文学材料写历史,并不科学。

  不过,喜欢的读者恰恰认为这是史景迁的独特所在。在史景迁的另一部著作《天安门》中,他将天安门作为中国近代史的一个象征,以康有为、鲁迅、丁玲这三个人延伸出来的所有历史事件,呈现当时的社会思潮、人物性格,还有他们的历史处境。如同郑培凯所说:“史景迁的基本看法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遭遇,遭遇是他们个人的生活,而出现这些遭遇的环境就是历史。”在郑培凯看来,中国学者在学西方历史研究方法的时候,喜欢讲历史的潮流,“经常把具体的、活生生的个人抹杀掉,对个人遭遇和心境的认识比较欠缺”。

  7日,史景迁在北京大学的讲座主题是“在国家之下,清初的社会交往与历史世界”,讲座里的主人公是一位在历史上并不为人所知的人物沈福宗。沈福宗在清朝康熙年间的1686年来到伦敦,史景迁的兴趣在于一个中国人居然能够和英国人沟通。在讲座里,他从沈福宗入手,从清代贸易摩擦讲到民间交流系统。

  史景迁的确具备讲故事的能力,读者也不满足于从他的书中读故事,此次中国行,就有读者问他:“如果清朝有网络,你觉得雍正会如何使用?”史景迁回答说:“雍正应该会很喜欢互联网,他是个很讲求效率的人;同时因为没有事情逃得出互联网,他应该会在上面读帖然后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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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景迁称老话题能挖掘新东西

凤凰网 2014年03月10日 04:22 来源:京华时报

  问及在历史研究中值得注意的一些问题,史景迁称,一些陈词滥调、老生常谈的话题,往往能挖掘出新东西。他说:“比如像清朝初年,不同的阶层对待清政府的态度并不是单一的,而是有很多不同观点,往往能从中找到新的突破口。”史景迁透露,将在内地出版的《改变中国》一书中,他记录了从利玛窦开始到苏联支援中国那段历史中的代表人物,“他们往往想用自己的先进知识改变中国,事实上却没有改变。有的人为此对中国还有些生气,这体现在他们的著作里。”

  原标题:史景迁称老话题能挖掘新东西

  京华时报讯(记者田超)3月9日,78岁高龄的中国史专家美国人史景迁来到中央美术学院报告厅,与郑陪凯等学者展开了一场名为“在西方书写中国历史”的对谈。史景迁透露,自己6岁时便对中国感兴趣,“在历史研究中,一些陈词滥调、老生常谈的话题,往往能挖掘出新东西。”

  史景迁以研究中国历史见长,也是中国读者最熟悉的海外汉学家之一。在他的《胡若望的困惑之旅》等学术著作中,常常以独特的视角观察悠久的中国历史,并以不同一般的“讲故事”的方式向读者介绍他的观察与研究结果。而又与一般的学术作品不同,他的作品敏锐、深邃、独特而又“好看”,除了奠定了他在中国史学界的学术地位,也让他成为学术畅销书的写作高手。

  据主办方广西师范大学介绍,史景迁的两部中文新译版作品《曹寅与康熙》《胡若望的疑问》已经出版,还有一部《改变中国》预计下月出版。在对谈中,史景迁谈到了他如何走上研究中国史之路,“我6岁时就翻看了一本艺术史的画册,里面就有关于中国艺术的部分,二战期间,我觉得中国是英雄的形象,也因此产生了最初的兴趣。”

  在早期中国史的研究中,他从台北故宫等地方获得大量一手研究资料,“比如康熙批阅的奏折,还有其他一手资料。那时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天赐的礼物,尽管现在都出了影印本,甚至在网上也能查到。”他透露,最初对中国的近代史产生兴趣是受了老师的影响,而博士论文也是研究清朝的。

  问及在历史研究中值得注意的一些问题,史景迁称,一些陈词滥调、老生常谈的话题,往往能挖掘出新东西。他说:“比如像清朝初年,不同的阶层对待清政府的态度并不是单一的,而是有很多不同观点,往往能从中找到新的突破口。”史景迁透露,将在内地出版的《改变中国》一书中,他记录了从利玛窦开始到苏联支援中国那段历史中的代表人物,“他们往往想用自己的先进知识改变中国,事实上却没有改变。有的人为此对中国还有些生气,这体现在他们的著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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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在中央美院亲聆教诲,十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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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畅销书,不知道百家讲坛的那些书算不算,如果是同样的文字,出于中国学人之手,似乎学界会排斥得多。其实,在我看来,是差不多的。虽然,中国学人的眼光异质性有可能与哗众取宠界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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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史大师的著作,过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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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真帅!
广西师大出版社的书真精致!
封面设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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