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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追忆乌丙安教授

四方追忆乌丙安教授

四方同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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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爱,追着那片云成为一束光!——悼念乌丙安先生

先生可爱,追着那片云成为一束光!
——悼念乌丙安先生
(详细图文见原文)



  大师远去,从非遗工作者,到整个民俗、文化界,曾深受他提携教诲之益的后生晚辈,或从未谋面却依然心有戚戚的普通市民,在这几天,纷纷表达对这位民俗学泰斗、可爱老先生的深切怀念。
  辽宁非遗人自觉寻找着,在人生轨迹里曾与乌老有幸交汇的某个瞬间。抚顺地秧歌的年轻一代传承人周宇想起,2015年10月,乌老看完非遗展演后,第一个站起来可劲儿鼓掌,生发于黑土地深处的山花之舞,让老人无比激动与欣慰,忘了年事已高,不住兴奋叫好。海城高跷秧歌国家级传承人邢传佩、杨敏夫妇已是年过六旬,他们却一直难以忘记乌老亲口叫出的绰号:“你俩是海城高跷的金童玉女”。那是一代大师送给这对夫妻最高的褒奖。



  ▍《辽海记忆》刊发乌老专栏


  乌老以丰沛的人生阅历隐身“非遗大家庭”之后,热心,质朴,可爱,纯真。用大朴若拙的叙事,娓娓道来悠悠乡愁的深沉奥义。他在《辽海记忆》开设“乌老说非遗”的专栏,深入浅出地解析非遗保护的形势、政策、举措、问题,这些富有真知灼见的文章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航标和科学开展保护工作的“宝典”。最具分量的发声,往往最是平和、浅易,只为给子孙留一盏灯照亮来时路,只与美、善、爱有关。
  每个人都有一潭非常清澈的水,等待你去凝视自己,与生命对话。乌老面前的这潭水里,清澈见底,不揉杂质,是他历经人生跌宕后的从容淡泊,是著作等身后的依然笔耕不辍,是为人师者的循循善诱,是虽被公认为民俗学领军人物却从不言累、言休、言退的壮心不已。
  一个民族,如果轻易淡忘了自己的故事,就是最大的荒凉。一个学者,如果只知死读书本固守书房,不知山野花之绚烂,风之辽阔,同样无比苍白。
  乌老的治学之本,恰恰在于他的脚步与路途。不顾山高路远,不顾风餐露宿,从河口长风到奇幻漂流,从山林高岭到乡间村落,永远扎根在辽宁、中国和世界民俗学的土壤里,去丈量人文根脉,去摩挲历史温度,为民族的来时路,为非遗的保护与传承,鼓与呼。亲身实践、亲眼见证、亲赴现场,才是先生之风。

  ▍刘则亭给乌丙安教授及夫人和德国友人讲述古渔雁民间故事
  ▍2014年4月,乌老一行调研新宾满族剪纸项目
  ▍2014年,乌丙安看完抚顺地秧歌表演之后与艺人们打招呼

  他永远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热情,化身为躬身实践的民俗向导,带你去看辽西的社火,二界沟的渔雁,带你去听清音的古乐,山野的大歌。由此,他眼前的山河,才是我们所追寻与可敬的家国。由此,他手捧的薪火,才是我们不耽溺哀伤不伪饰浮华的成果。
  乌老是辽宁这片土地的骄傲,他一直把最大的热情投入在这片土地。他是辽宁非遗大家庭当之无愧的主心骨、把关人和精神领袖,辽宁非遗保护的大事记总会跟“乌丙安”三个字紧密相连。《辽宁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条例》的出台,项目、传承人的申报和评审,非遗保护工作培训,每年“文化遗产日”的非遗大讲堂……每一个辽宁非遗的重要时刻,都会看到腰板笔挺、精神矍铄的乌老。

  ▍2015年11月,乌老参加我省第三批省级传承人评选工作

  “世上的人,如同天上的云,各有姿态,又匆匆变化。哪些人来,哪些人毫无预兆出走,哪些人消失却以某种形式强烈地留下。”乌老离去,这一回,他依然任性而执着地远行,只是走得过于匆忙,没等我们再认真地抱一抱他瘦弱的身躯,再拉一拉他有力的大手。
  乌老可爱,追着那片云,成为一束光。光亮穿透云层,总会照亮新路。乌老走好。我们知道,天上的那束光亮,正如您以往对我们的关注与呵护,透着慈爱和温暖。我们也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循着您的足迹,继续前行。这也是对您最好的纪念。
  乌老,我们永远怀念您。

  缅怀乌老

  辽宁大学民俗学教授江帆:
  乌老是我的恩师,能成为乌老的学生,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正是他的引领让我走上了田野之路。他对民俗学的热忱和专注为我树立了榜样。我和乌老都是第一届辽宁非遗保护工作专家组成员,他是委员会主任,是辽宁非遗保护工作的“领头雁”,引领着辽宁非遗保护工作稳步向前。谭振山民间故事、古渔雁民间故事、喀左东蒙民间故事三个项目能列入首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名录,与乌老对项目特色的准确定位密不可分。还有2015年启动辽东文化生态保护区工作,乌老综合全国各地成型的经验,给予前瞻性的指导,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已经86岁的乌老还亲力亲为地到第一线调研,他和刘魁立、周小璞两位先生,冒着高温,到新宾看家谱、看剪纸、看秧歌……乌老为辽宁非遗做了太多太多,有他,是我们辽宁的幸运。

  锦州民俗专家王光:
  乌老师是对我的人生影响最大的导师。从1985年开始,在老师的指导下做民间文学集成的搜集整理工作;到1988年追随乌老师开始民俗学的研究,成为乌老师文革后第一班民俗学研究生;再到在乌老师的关怀、支持下,再一次追随乌老师,投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工作……30多年了,从来没有和乌老师分开过。三十多年的往事,历历在目,实在不能相信,从此再也见不到乌老师永远是神采奕奕,永远是亲切生动的面庞;再也听不到乌老师睿智的、点石成金的评论和教诲。

  阜蒙县非遗保护中心主任白银亮:
  沉痛悼念我们最敬爱的乌老,他的离世是我们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巨大损失。他是蒙古族的骄傲,为蒙古族的非遗保护事业付出了满腔热情,为阜蒙县的非遗保护工作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敬爱的乌老,我们怀念您!

  原锦州市群众艺术馆馆长、市非遗保护中心主任杨金会:
  2005年,国务院办公厅要求各地申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省文化厅成立专家组,对各市有关人员进行培训,乌丙安先生是省专家组组长,我作为锦州市非遗保护工作的负责人,带领部分工作人员参加省里的培训。听了乌先生的课,我收获很大。培训结束后,我有问题向乌先生求教,乌先生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认真解答了我的问题,为锦州市申遗工作的顺利开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此后的工作中,我曾几次去乌先生家请教,先生每次都热情地接待我,解答我的难题,悉心地给我指导。记得2008年秋,省民间文艺家协会换届,会议休息期间,乌先生鼓励我:“年轻人好好干,锦州有王光、有你,错不了!”先生的话我一直铭记心间。

  古渔雁民间故事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刘则亭:
  惊闻乌老去世的噩耗,心情十分悲痛。乌老是古渔雁文化及古渔雁民间故事研究的泰斗,他的去世是我省乃至全国文化界的一大损失。如果没有乌老的指导和引领,古渔雁文化极有可能就此消失。30多年前,在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普查的时候,乌老听说有人能一口气儿讲60多则故事,就按照线索在二界沟渔村找到了我。当乌老听到“渔雁”二字的时候就一直追问、探究下去。此后,他多年、多次来到二界沟渔村挖掘、整理渔雁文化及渔雁故事。我们一起出海,一起倒网,那时候的乌老身体还挺好,而且特别能吃苦。乌老还为我的《古渔雁民间故事精选》等书写序。作为渔雁的后人和传承人,我会继续沿着乌老指导的方向前行,把古渔雁文化传承好,绝不辜负乌老的期望。

  抚顺地秧歌传承人周宇:
  第一次见到乌老是在新宾老城。2015年10月25日,辽宁大学非遗展演结束后,坐在最中间的乌老第一个站起来鼓掌。2015年11月在全省传承人培训班上,乌老在点到了我的名字:“抚顺地秧歌的周宇来了没?你站起来。”……这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让我记忆犹新。沉痛悼念乌丙安老师!愿先生一路走好!

  天堂寄语

  敬爱的乌老师,当我听到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时,真是不敢相信,甚至傻傻地发微信给您……是您,像慈祥的父亲一样,将我们培养成合格的非遗保护工作者;是您,像严厉的教师一样,指点我们非遗保护工作中的每一步细则。您的谆谆教导、殷切指点、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今后的非遗保护工作还需要您的指导和指正,可是怎么等不到您的归来啊!
  ——铁岭朝鲜族文化艺术馆馆长金英珠

  我最最敬佩的老专家、中国民俗学巨匠,是您最早给予海城高跷最高的评价,指导海城高跷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是您褒奖我和杨敏为海城高跷的“金童玉女”。我崇敬的老教授、老专家,海城高跷秧歌民间艺术团永远怀念您,您一路走好!
  ——海城高跷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邢传佩

  欲言又止因为不知从何说起,很多人在怀念您,胸怀大海博雅求实的您,亲切温暖幽默风趣的您。我仍记得去年冬天送您回家,在大门口您赶忙接过拎包摆摆手说不用送了,往里走怪远的,大冷天儿的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还好在您投入毕生精力的这条漫漫长路上,您不是踽踽独行。人本生而平凡,您却做了光芒万丈的事情。以后的路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您而走下去,那么接下来,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辽宁大学学生、辽宁省文化艺术研究院工作人员纪宏林

  文/辽宁省文化艺术研究院、辽宁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ve7KjRRay3k23-OfnoAk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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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利慧:恩师乌丙安教授的“天龙八部”

作者的话:听到恩师乌丙安教授去世的消息我既震惊又悲痛,至今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于1988年拜入乌师门下攻读民俗学硕士学位,从此受益终身。老师的睿智、坚韧、勤奋、幽默、豁达,无一不深刻地影响着我。我的日记里,多处记录着乌师对我的教诲;我的学问里,深深烙印着乌师的学术追求;我对人生的很多看法,也带有乌师垂范的印记!多么希望再次听到老师亲切的声音,听他用幽默而智慧的语言笑谈学问和人生……心绪难平,一时不能撰成新的文字,谨以旧文一零,作为心香一瓣,以缅怀和感念恩师!
  

恩师乌丙安教授的“天龙八部”


  最近蒙恩师乌丙安教授惠赠了他的一套大作,《乌丙安民俗研究文集》,皇皇大观,一共八部,所以他戏称是“天龙八部”。这套文集包括了乌师迄今撰写的代表性民俗研究著述:《中国民俗学》《民俗学原理》《民俗学丛话》《民间口头传承》《中国民间信仰》《萨满信仰研究》《民俗文化综论》以及《民俗遗产评论》。这些著述基本都是以往曾经出版、2014年又由长春出版社再版的。再版时,有的基本没有改动,有的却有不小的增改。

  其中撰写和出版最早的是《民间口头传承》。作为高校教材,该书于1957年内部铅印发行,1980年正式出版,写作内容和视角无可避免地反映了1950年代以来中国民间文学界的诸多研究特点,比如,带有鲜明阶级斗争意识的“革命的”民间文学被着力强调,民间文学的“人民性”被置于突出的位置。这一看待民间文学的视角一直延续到了1990年代左右。有意思的是,本书的书名从1957年的《人民口头文学概论》到1980年的《民间文学概论》,再到现今的《民间口头传承》,同一本书,内容不变,书名却各有侧重,从微小处体现了中国学人在不同时期的不同民间文学观。


  撰写和出版年代最晚近的是《民俗遗产评论》。该书初版于2010年。此次收入本套文集时,乌师特别选收了原书中有关民间文学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民俗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篇目,同时新增添了有关“农业文化遗产保护”的专题论述。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以及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委员会的重要成员,乌先生的“非遗”理念及其保护实践,对中国近10年来的非遗保护工作产生了很大的形塑和推进作用。


  文集中变动较大的是《民俗学丛话》。该书初版于1983年。此次再版,原书的内容全部被置于“上篇”,另外扩增了“下篇”,以集中展示作者在其后30年间的某些新思考和新追求。扩增的内容涉猎广泛,包括:民俗象征体系、地方产食民俗文化、民俗语言和语言民俗、民俗文化形态研究、灾害民俗学、百年神话研究之反思、两性民俗学发生论、民俗发生论,以及民俗学史论等。在扩增的17个话题中,有8个都是此番首次发表。与文集中那些论证性较强的学术专著或者简洁凝练的教科书不同,本书文风闲适,视野开阔,旁征博引,娓娓道来,格外引人入胜。用作者自己的话说:自己不擅长“那种四平八稳的、正襟危坐的、逻辑谨严的经典性写作手法”,而常常“习惯于学术杂感式的随笔恳谈,在谈吐间表达自己经过思考举证的学术感悟”(《民俗学丛话》再版前言)。这一文风在本书中有鲜明体现,突显了所谓“大家写小书”的特点。


  这部文集是乌师六十余年来致力于民俗学研究的成果结晶,也是中国民俗学半个多世纪以来发展历程的缩影:从深受阶级斗争意识形态的羁绊,到积极推动国家新型公共文化的建设,优秀的民俗学者不断鼓棹奋进,中国民俗学也扬鞭开始了新的驿程!




影像


(完整图像参见原文)



  2000年与乌老师和师母刘航舵教授在一起。



  1995年与钟敬文先生、乌丙安先生、安德明的合影。



  1990年在辽宁大学下课后的路上



  1990年5月乌老师与其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和在职研究生班的合影



  文章来源:《民间文化论坛》2015年第1期封二,这里略有修改。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AjwyOusvu5GBWXfxTUHx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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