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改编

                     西  厢  梦

                         娟  子

一、      西厢缘 

张生一路投东而来，正是晌午时分。忽遇前方一座小店，琴童接了马来，店小二忙恭行礼道：“我是这店内的小二哥，客官要住店吗？”张生想想天色尚早，何不先安顿下来，再去散散心也可，因问道：“小二哥，这里可有什么散心处？宫观、寺院、时境、福地都可以”。小二道：“我这里有座寺，名叫普救寺，是则天皇后的香火院，盖造非俗，琉璃殿相近青霄、舍利塔直侵云汉。南来北往，三教九流，过者无不瞻仰”。张生便投普救寺而来。
  恰逢寺中长老外出行善，寺中的住持弟子法聪便带着张生游览庙宇。呵，琼楼玉宇，朱雀琉璃，真是个人间圣地，寺中倒还安静，流水淙淙，花香鸟语，隐居在此，也不枉此生。那日也是合该有缘。莺莺引着丫头红娘捻花枝，也去佛殿上看看。不料这一下正撞着五百年前的风流业冤。原来这张生书生气质，风流倜傥，莺莺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这一撞面，两人都惊奇不少，天下竟有这等俊俏风流，气质非凡之人！“姐姐，那壁有人，我们快回吧！”张生才如梦初醒。他打听得来，原来刚才那小姐是崔相国的独女，名叫莺莺，与母亲在这河中府普救寺中守着父亲的灵柩，不久还要回到博陵去。老妇人家法也是甚严，唉，这何时能与小姐见上一面呵，心中想着的人儿却在深墙之外，她恰似一尊美玉，洁白无瑕，却只能尘封在深院高墙之中，而自己却只能再院墙之外等待这可爱的人儿，真真急死个人！

彼时他又撞上这么一番风流业冤之事，本来郁结于内心的苦痛统统如潮水般涌来，拍打来的大浪将他拍在人生的沙滩上，一只大螃蟹夹住他的鼻子，他不禁落下泪来。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做的桂花糕，香香的，妹妹总是踮着脚丫，穿着可爱的小花裙，喊着哥哥，喂给自己和父亲母亲桂花糕吃。母亲依靠缝补浆洗补贴点家用，父亲每天起早贪黑卖些汤水，日子过得紧巴巴，到也还自由快乐。那时他和妹妹，还有邻居杜屠夫的儿子杜确一起打打闹闹，他们一起捉迷藏，一起追着马车跑，一起去看元宵节的灯会。那天的灯会有各式各样的花灯，灯火闪烁，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他拉紧妹妹的小手，穿梭在这繁华璀璨的西洛文安街上，那天也许不该让妹妹去试戴那些稀奇古怪的面具的，她对这些小面具是那么喜欢，一定要试试别的，跑到一个面具摊前，她戴上了一个小兔子的面具，“哥哥，快看，那边的面具好好看”。他和杜确兄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妹妹小手指的方向，哇，实在是很美的面具，闪着光，仿佛天仙下凡。“小妹，我们去吧”，他转过头，惊愕地发现妹妹不见了，川流不息的大街，妹妹就这样不见了。他们找了整个晚上，最后痛哭起来，那时空气中也弥漫着桂花香。那年的父亲正值而立之年，他惭愧于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却不曾料想这个消息加上风寒，父亲就这样离去，母亲也在两年之后去世了，人世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仿佛一瞬间被所有人抛弃，被世界抛弃，杜叔伯一家人倒对他挺好，尤其是杜确兄，当那些不懂事的小孩骂他是没人要的孩子时，总是杜冲出来赶走那些小孩，而他自己却被这些野蛮的小孩打的鼻青脸肿。有时，他觉得，这世上的人，好像只有杜确兄弟一直在鼓励着他，时刻关心着他。

“你这书生也是奇怪，对着这颗桂花树流下眼泪，我要去告诉我家小姐，真好玩，哈哈哈哈……”,他抬起头，却发现一个俏丽的身影已远去，那身影好似在哪见过。哦，对了，是崔小姐的丫鬟，这岂不是要被小姐笑话，一个大男人独自站在树前落泪。而他却仍然止不住回想。

二、张生独白

   还是这棵桂花树，我是谁？我在哪里?枝头的桂花簌簌落下。我的妹妹又在哪里？如今我独自一人飘零，这许多年，我的妹妹在哪里？她离开时那么小，只有四岁，她挨饿了吗？受人欺凌了吗？这愁绪仿佛满树的桂花，那么多那么多！

   是哦，我要像杜确兄弟兄弟一样，做个有作为的人。他豪爽正直，小时候他独自一人打跑那些可恶的小孩子，保护失去家人的我，我们一起学习，后来他弃文就武，武举及第，官拜征西大将军。而我，如今前途堪忧，零落之感又上心来。杜确兄弟确实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又去哪里寻我的妹妹呢？怎么才能见到莺莺小姐？又如何面对杜兄呢？我的家在哪里呢？这些年走南闯北，一直在流浪，一直在流浪。那年我走在雪山下，记得天气很寒冷，我穿的很单薄，我是去寻死的。我大声地吼着，想把生平的怨气都吼出来，再也没有任何烦恼，我热切地等待着吼声带来的雪崩。我倒在了雪地里，雪崩没有来，但雪地白的那么好看，我想，这雪可真美！好像天黑了，没有一丝声音......

我睁开眼睛，扑鼻的麦草香，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等待着母亲的出现，因为另一个世界才如此温暖。但长老却告诉我，他救了我，因为我有佛缘，命不该绝。我好像哭了，妹妹走失后我就爱哭。我今生只亏欠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妹妹，我命不该绝，就应该找到她。长老一人在这深山寺庙中，我照顾着他，有时他像我的父亲，我们每天一起打坐吃斋。

有一天，他说，“你的尘缘未了，下山去吧！”

这样，辗转许多地方，我来到了这普救寺，却不曾料到会遇到崔莺莺。我恳求寺中主持长老将我安排一间僻静的禅房，这屋子如我请求，“远着南轩，离着东墙，靠着西厢”，这西厢就是莺莺小姐的闺房。可是一日又一日，我望着东墙，却望不见莺莺，夜晚的我爱做梦。在梦境中，如仙女一样的莺莺翩翩而来，她抚摸我的脸颊，她的腰肢款款靠近，天空中划过一颗流星，萤火虫也躁动不安，天亮时我抚摸我的床褥，湿了许多，镜子里的我也日渐消瘦下去。

三、月色赋诗

那日，红娘离开院子去打水，她又看到了那个有些呆的书生，他念念有词，独自在桂花树下徘徊。她不禁笑了起来，那天还告诉小姐，这书生有一日站在树下掉眼泪呢！怎的今天又在这里念念有词，莫不是在背诗文？

   “小姐，我张生爱慕你许久，可否......” 

“唉，不行！应该这样......”

 他深情地对着桂花树，说道，“小姐，我张生爱慕......”。

“哈，你这书生又对着这棵树干什么？真好笑。”张生吓了一跳，回转身来，他看见了笑靥如花的女子，原来是崔小姐的丫鬟，他担心刚才的话被这女子听了去，显得很局促不安。

“哦，姑娘，你吓我一跳，小生知道你是崔小姐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猜？”她竟然俏皮的戏耍起张生来。

“小生愚笨，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张生躬行礼道。

“我叫红娘”，她笑起来，脸庞上有两个小酒窝。

“我叫张生，名珙，字君瑞，西洛人。”

“我没这许多字”，她嘲弄道。

“张生鲁莽，有一事相求，还请劳烦姑娘。”

“什么事啊？”红娘睁着大眼睛问道。

“小生自那日见了你家小姐，便茶不思饭不想，我恐怕是爱上她了，想寻求你的帮助，大恩大德，小生不胜感激！”

“我们家老妇人家教极严，你要见到小姐那真是不容易，而且这责任我担待不起啊！”

“那......”张生沮丧地看着她。

“不过，我看我家小姐倒对你有几分意思呢！哈哈哈......”她笑起来极可爱，露出洁白的牙齿，倒不做作掩饰。

“我竟这么幸运！”张生激动地不知所措，握住了红娘的双手，红娘急忙将手缩了回去，羞得满脸通红，张生十分抱歉地看了看她。

“书呆子，我帮你就是了，今夜你在西厢外吟诗，我家小姐必应。”

是夜，莺莺与红娘在庭院内祝告。莺莺说到，“此一炷香，愿化去先人，早生天界！此一炷香，愿堂中老母，身安无事！此一炷香.....”莺莺不语。红娘笑道，“姐姐不祝这一炷香，我替姐姐祝告：愿咱姐姐早寻个姐夫！”莺莺倚栏长叹，微风吹拂，她似有无限愁情。

“月色溶溶夜，兰闺事事无，但闻琴箫声，不见弄萧人”，张生吟诗道。

“有人在墙外吟诗吗？”

“这声音，便是那一日我说站在树下流泪的那个傻角”，红娘笑道。

“这诗倒是清新，我依韵做一首。”

“兰庭有芳草，庭内有佳人，愿以萧为信，燕语莺音来。”

桂花飘香，迷醉人眼。

四、君瑞退贼   

   在河中府的雷首山里盘踞着一股官兵草寇，草寇头子叫孙飞虎，原为河中节度使丁文雅的部将。主将丁文雅，既飞扬跋扈，又懦弱无能，他残暴无道，失去了民心，统率无方，失去了军心。部下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孙飞虎本来奉命镇守河桥，但一来没有油水可捞，二来朝廷经常欠晌，更加维持不了，三来要受管辖，不能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很不自由，所以干脆把队伍拉出来，占山为王，在河中府一带烧杀抢掠，奸淫妇女，骚扰百姓，人民恨之入骨。

孙飞虎在朝廷当过官，所以知道崔相国其人，也听说过崔相国的千金小姐是天姿国色，绝代佳人，生得眉黛含情，莲脸主春。现在听说莺莺小姐借居在普救寺，真是个天赐的良机，去把莺莺小姐抢了来，作为压寨夫人，岂不妙哉！对喽罗们传令道：“大小三军听我号令：饱餐一顿，喂饱战马，人皆衔枚，马尽勒口，连夜进兵河中府，围困普救寺，把莺莺小姐给本大王抢过来，重重有赏！”

二月二十五日众僧为老相国的好事忙碌准备着。梵王宫殿众僧衣着灰色僧服左右排成四排八列为老相国诵经，寺中碧琉璃被瑞烟笼罩，正所谓“香烟云盖结，讽咒海波潮”。法鼓金铎如二月春雷响彻殿角；钟声佛号似半天风雨洒满松梢。

然听到有杀喊声，寺中游客、和尚早已乱成一锅粥。妇女儿童的哭喊声扰乱了殿内每一个人的心智。老夫人和小姐抱在一起不知所措。此时，法聪疾步跑来，喘着说：“方丈，不好了，孙飞虎带着五千乱贼包围了我寺。还.....还说听闻崔小姐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要娶莺莺小姐做压寨夫人！否则，要灭了我们寺。”莺莺闻此以言，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张生想起他的杜兄，人称白马将军，现驻守蒲关。修书一封前去请兵。思定，他便回房写信。不一会他赶忙进殿上前献计。“方丈，我有退贼兵之计。”方丈大悦说：“你有何计？方才老夫人放话‘若有能退贼兵者，愿将小女嫁予此人为妻’，若你能成功，老夫人就会与你做媒。”张生道：“首先需要方丈您出面，去与贼汉说：‘夫人本来打算现在就让小姐出来，送与将军，无奈小姐有父丧在身。没想到将军您鸣击鼓使小姐受到惊吓昏倒了。将军若要做女婿，需要按甲束兵，退到一射之地。等到小姐三日功德圆满，脱了孝服，换上颜色衣服，带着嫁妆和定礼，将小姐送与将军。现在不便送来，一来是因为父孝在身，二来恐怕于君不利。’你就这样出去对孙飞虎这样说，就可以保证三日无事。”

方丈不满道：“那三日后要怎么样呢？”张生取出信说：“我有一故人，姓杜名确，号为白马将军，现统十万大兵，镇守着蒲关。差人将这一封书送去，此人必来救我。而等他到来正好需要三日，因此三日后援军到来，孙飞虎必定战败而逃！”方丈赞叹道：“确是好计！”

张生退了贼，他不禁为自己能娶到莺莺而深感幸运。

杜确退了贼，一方面为见到张兄而快乐，听闻他喜结良缘，更是喜上加喜。他对张生说，“张兄，你我多年未见，今夜我们彻夜长谈，如何？”“当然，酒不能少！”

是夜，他们喝了许多酒，醉在张生的禅房里。桂花香依然很浓。

“张兄，还记得环儿妹妹吗？”

“杜兄，我怎么会忘记，我死都不会忘记！”

“张兄，我不曾忘记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那么可爱，我还记得她的笑容。”

“张兄你知道吗？我喜欢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她，却了无音讯。”

两人醉意浓浓，杜确的身体贴他那么近，这许多年来，他又一次感到了在杜确身旁的亲切，这是男人的气息，他自己却有些迷醉。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杜兄是这世上唯一对你好的人”。

“哦，郑兄，我们都爱她”，他又一次感到绝望与无力。

“张兄，不要责怪自己！”

“不不，我要责怪，我对不起我逝去的双亲，对不起你......”

黑夜中张生是那么绝望和憔悴，杜确用强健有力的臂膀环抱住了他，他的头埋在杜的胸前，黑夜中，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阳光照进窗来，张生翻身醒来，却发现杜兄早已离开，桌上有封信，拆开来看，写道：

“张兄，我军务繁忙，暂时离开，不能继续安慰你。人生无常，环儿使我们生命中美好的记忆，我已派士兵送薄礼给你，姑且作为你和崔小姐的见面礼吧！祝喜结良缘！兄弟以后还陪你醉！”

这字写的豪爽大方，恰如杜兄那对剑眉，英气逼人。

五、红娘献计

张生期待着崔母请他和莺莺共进晚餐，在这寺庙中喜结良缘。不料这崔母竟然变卦，竟要求两人以兄妹相称。而且，崔母还告诉他，其实莺莺小的时候就已经与兵部尚书之子郑桓订了亲，所以张生是后来之人，而且身无分文，崔母是断然不会将女儿下嫁给他的。

而张生却无言，这样充足的理由，他只能整日待在禅房里，受着相思的煎熬。

这时红娘找到了他，她说小姐这几日被崔母管的极严，小姐也日渐憔悴。她希望张公子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才有可能继续追求小姐。张生听完这一席话，好好地吃起饭来了，脸也没那么苍白了。

红娘告诉张生:“在南轩那里有一个空着的禅房，那里没有人看管，晚上我叫小姐在那屋子门口等你，你走过穿堂就可以看见了，切记不可点灯，以防被人发现。”

这消息如春日的甘霖，张生那日期盼天黑，焦灼坐立不安。

果不其然，是夜听得红娘的信子，他走过穿堂，远远就看到一曼妙女子站在门口，虽看不清面目，他却晓得这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莺莺。

他立刻冲上去，喊着“莺莺”，将她抱进了房间。

许是羞涩，莺莺无话。

屋内娇喘之声渐起，后又弱下去。

他抱着她，在梦境中，他感觉她在挣扎着离开他。

“莺莺别走！”

东方渐白，天已微亮，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起身抱住她，却不料竟是红娘!

“红娘，对不起，怎么是你？！”他抖着放开自己的双手。

“公子，不用说抱歉，自我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而我羡慕小姐！”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伤害了你！”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我是幸福的，原谅我欺骗了你。我家小姐被老妇人监禁，不想让你失望，所以赴约，本想偷偷离开，却被你发现了。”

她又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可爱小酒窝。

“红娘，你实不该的！”他再次痛苦地说道。

“公子，你是我唯一有过感觉的人，这个玉佩你愿意收下吗？就当留个纪念。”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青绿色的半月形玉佩交给了他。

这次张生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个玉佩他是见过的！

“这不是你的玉佩吧？这玉佩从哪里来的？”他激动地扣住了她的肩。

“公子，你弄疼我了，这玉佩就是我的呀，我从小就带着的。”

仿佛五雷轰顶，他想起母亲的话，“玉佩你与妹妹各执一半，合二为一方为兄妹。”他看着眼前的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那么可爱，我还记得她的笑容。”杜确兄弟那夜曾回忆。

“张公子，你怎么了？”

“环儿，环儿，我对不住你!”

“你说什么？环儿？环儿！环儿……”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环儿，哥对不住你！”

“什么？你是哥哥？！” 许多年过去，兄妹相逢竟是这种方式，她哭着离开了。

元宵的那个夜晚，她被人偷偷抱走，辗转卖到了崔家当丫鬟，这许多年来，她不曾记得别的，却记得自己叫“环儿”，有个哥哥，其他一切都不记得。

六、尘缘已尽 

那日，杜确骑马带着军队走过洛河边，他看到宽阔的江面上有一只小舟缓缓离去，船上有一僧人，头戴斗笠，身披僧衣，远远地望向这边。

忽一小兵来报，“将军，这封书信是刚才那只船上的僧人给你的”。

他急忙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前。

“杜兄，我找到环儿了。她还是那么可爱，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但是我要离

开了，以后我或许再也不会与你们相见了，帮我照顾好环儿。她是莺莺小姐的丫鬟红娘，这些年苦了她，劫数已尽，我知道她会幸福的，因为有你在。莺莺姑娘，我是爱的。但爱她的什么呢？或许更多的是美貌吧，我选择离开，因为我不够资格爱她，给不了她幸福。崔母曾将莺莺许了郑桓，当我知道她要嫁的人是郑桓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明白，她也会幸福的。有一日我身无分文被困客栈，有个面目俊俏的侠义之士帮助了我，他就是郑桓。他曾告诉我，他爱一个女子，是从小就订了亲的，但却不知道那女子的心意。莺莺有这样的人陪伴，会一辈子幸福的。有时我的感情，我自己觉得并不是那么单一，而我，命中注定本因抛弃世俗，了无牵挂。

杜兄，你不必难过，也不要找我，只期望照顾好环儿，你也肩负国家的使命，要征战沙场，我崇拜你，我的兄弟。为国家献力吧，而我却选择抛开这一切，什么都不牵挂。随信附上一对玉佩，请将它交给环儿，原谅哥哥不能照顾她！

慧生敬上！一切祝好！”

他抬起头，却看到那小舟已行至天际，转眼不见。

落了一地的桂花，恰如一场梦。

（完）